“燕小已可是九品神箭手?他竟然會被俘虜?”


    李雲蕊精神恍惚。


    “這怎麽可能!”


    京都,酒樓。


    熱鬧繁華的京都城,酒樓內人潮湧動,座無虛席。


    酒客們談天說地,然而今日,所有人的臉上都不見絲毫喜悅,隻有濃濃的震驚與恐懼。


    “滄州城破了!”


    當消息傳來,所有人都不禁駭然色變。


    “我慶國雄師竟然會被區區弱齊打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區區弱齊,他們憑什麽!”


    沒有人願意相信,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已是不爭的事實。


    葉眾大軍開拔,十萬大軍出動,聲勢不小,就算是想瞞也絕對瞞不住。


    最終,一切的焦點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他的光輝事跡,也被不斷挖掘傳開。


    從輕鬆奪魁武狀元,到親率大軍,輕鬆滅掉北蠻,再到現在,兵臨滄洲城下,大敗滄州軍。


    甚至,將滄州城給占據。


    寧淮安這個名字,令無數慶國人為之顫抖!


    京都,湖畔,花樓。


    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豪華的花樓之上,歌聲曼妙。


    曲聲悠揚,卻難免蘊含幾分悲傷,幾分孤獨。


    小樓獨上,人比花嬌的司李李眉目~間透著憂鬱。


    顯然,在此地的生活並不快樂。。


    花樓緩緩靠岸,岸邊來來往往的行人議論不止,似在爭吵。


    “萍兒,他們在吵什麽?”司李李微微蹙眉。


    一名丫鬟下樓探聽,不多時急急跑迴,俏臉因欣喜而漲紅。


    “姑娘,勝了!”


    “勝了?什麽勝了?”司李李一怔,沒迴過味兒來。


    丫鬟激動道:“齊軍勝了,寧將軍率軍攻破了滄州城,還俘虜了燕小已,是大勝啊!”


    “真的?!”司李李激動極了,欣喜躍上臉頰。


    y鬟重重點頭:“是真的,現在全城都知道了。”


    “太好了!”司李李俏臉因激動而漲紅。


    她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繁華的慶國京都,嘴角微微揚起。


    “寧將軍,我等你踏破京都的那一天!”


    定州,軍營。


    剛剛趕退草原胡人的大皇子,滿身疲憊的迴到軍營,連盔甲都沒力氣脫,便疲憊的倒在了榻上。


    他太累了。


    近日來,草原胡人,以及左帳王庭、右帳王庭,都屢次派人進攻,進攻還十分激烈。


    饒是大皇子手握重兵,也是疲於應對。


    加上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抽調了一萬精銳鐵騎支援滄州,情況更是艱難。


    雖然遠遠算不上危急,卻也很不好過。


    “等滄州事了,也得借燕小已的神箭營一用了……”


    大皇子李誠濡躺在榻上盤算著,緩緩睡去。


    鼾聲漸起,忽聽侍衛來報:“殿下,有……有軍情……”


    李誠濡瞬間驚醒:“胡人又打來了?”


    “不是胡人。”侍衛神情複雜,欲言又止,“是…是卞將軍的麾下。”


    “嗯?”


    李誠濡眉頭緊皺,隱隱感到不妙:“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名滿身狼狽的士兵撲倒在地,哀嚎慟哭:“殿下,沒了,全都沒了!”


    “你說清楚,什麽沒了?”李誠濡心中一突。


    士兵哭聲道:“一萬鐵騎,全都沒了,卞應將軍也犧牲了,全軍覆沒啊!”


    “什麽?!”大皇子騰的站起,“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麽會……”


    李誠濡聲音嘶啞,完全不敢相信。


    他一把將士兵拽起,急聲道:“那可是我麾下最精銳的鐵騎,怎麽可能全軍覆沒?就算打不過還撤不走嗎?”


    “殿下,一萬鐵騎潰不成軍,逃走者不足百人,屬下也是僥幸才逃脫的。”士兵雙目通紅,眼淚橫流。


    大皇子的手緩緩鬆開,他強行壓製住要暴怒的情緒,沉聲問道:“對方有多少人?三萬還是五萬?”


    “十……十八……”士兵戰戰兢兢。


    “十八萬!”李誠濡大驚。


    士兵搖頭道:“不,不是十八萬,就是十八人,對方隻有十八人。”


    “十八人?”李誠濡一怔,隨後頓時暴怒,“胡說八道!”


    他一腳將士兵踹翻在地:“十八人?十八人就能將我一萬鐵騎殲滅?來人,將這胡言亂語動搖軍心的混賬給我拉下去斬了!”


    兩名親衛走進來,一左一右架著士兵就要往外走。


    士兵哀嚎慟哭:“殿下,屬下沒有說謊,真的沒有說謊啊,那十八人全都是九品高手,我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啊!”


    他不說還好,越說大皇子越來氣。


    嘭!


    大皇子李誠濡猛灌一碗茶水,隨即將茶碗直接摔碎。


    “娘的,十八名九品?你咋不說十八名大宗師呢?哪兒他娘那麽多九品!”


    李誠濡根本不信。


    九品高手雖不如大宗師那麽稀有,但也絕對不會太多。


    真要冒出十八名九品,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然而就在此時,外麵忽有斥候奔襲而來。


    “報!—”


    “報大殿下,滄州軍大敗,大都督燕小已被活捉,滄州城失守了!”


    斥候風塵仆仆,神情哀痛。


    事到如今,大皇子李誠濡終於相信了原先那士兵的話。


    “竟然……真的輸了……”


    “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李誠濡隻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一陣天旋地轉,癱倒在地。


    齊秦邊境,滄州城。


    城頭上旗幟已換,大齊的國旗在朔風中迎風飄揚,似也在歡欣鼓舞。


    滄州軍已被清理完畢,大軍在城外駐紮,寧淮安帶著八百陷陣營入駐滄州城,徹底接管了這座城鎮。


    城牆上,寧淮安負手眺望,成樸竺候在一旁,神情振奮。


    “滄州城,我終於攻進來了!”


    成樸竺激動萬分,身軀都在顫抖。


    他望著一旁神色平靜的寧淮安,對其更是崇敬。


    “這一切都是大帥的功勞,如今我軍已入主滄州,攻破慶國京都指日可待!”


    寧淮安微笑不語。


    就在此時,他聽到城內一陣雞飛狗跳,迴頭望去,卻見一眾邊軍士卒正在對百姓劫掠,頓時麵色一沉。


    “把你的人看好,不許對城內百姓動手!”


    成樸竺臉上笑容一僵,他也看到了動手的士卒,正是他麾下之人。


    “大帥,大家都壓抑了太久,而且許多弟兄都死在了慶國人手裏,其實劫掠幾天也沒什麽,這都是默認的,破城後可搶奪三天……”


    “在本帥這裏沒有這個規矩!”寧淮安肅然道。


    寧淮安望著成樸竺,目光湛湛。


    “你給我記住了,戰陣殺敵,哪怕坑殺俘虜都沒關係,因為戰場廝殺乃立場不同,無分對錯,以獲勝為首要目的,不能婦人之仁,可是百姓……”


    他指著城內百姓,神色鄭重。


    “百姓本就不該被戰火波及,他們豈不也是受害者?對無辜百姓出手,與畜生有何不同!”


    “大帥……”成樸竺還想開口。


    但寧淮安並沒有給他狡辯的機會,堅定道:“若是你真的隻想要這座破城,大可隨意掠奪,可若是想讓天下歸心,就必須克製。


    “大行劫掠,隻會引起慶國上下同仇敵愾,以慶國的底蘊,若是引發此等局麵,便更加難以征服!”


    寧淮安一把揪住成樸竺的衣領,望著他的雙眼,一字字道:“你給我記住了,我要的不是一座小小的滄州城,而是整個慶國,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這些話,你給我好好記在心裏。”


    一番言辭下來,成樸竺也明白了寧淮安的良苦用心。


    這並非是不必要的仁慈,而是為了攻陷慶國所必行之舉。


    “大帥所言即是,末將受教了!”成樸竺恭敬一禮,他明明還是他,卻仿佛發生了蛻變。


    寧淮安見他領悟,當即下令:“讓你的人把手腳管好了,對百姓務必秋毫不犯,否則別怪本帥不留情麵。”


    “末將遵命!”成樸竺當即退下。


    待其走後,寧淮安又叫來了高順。


    “主上。”


    “高順,你帶著陷陣營維護城內秩序,若有劫掠者,殺;有奸淫者,殺;有不服軍法者,殺!”


    高順對寧淮安絕對遵從,二話不說,便去調動人手。


    在成樸竺的訓斥,以及高順的監管下,士兵的暴行很快便被控製下來。


    此前施暴者,有劫掠的,所有財物一應奉還。


    有傷人者,杖二十。


    有奸淫者,斬立決!


    成樸竺更是將城內所存財物拿出一部分分給百姓,在如此迅速果決的處理之下,原本人心惶惶的滄州百姓,也漸漸安了心。


    局麵,很快就穩定下來。


    百姓們也不再害怕,更沒有人折騰。


    因為他們忽然發現,好像有沒有這座城都沒關係,是誰來做主,也沒有影響。


    甚至這支齊軍禦下之嚴,比慶軍還更勝幾分。


    “這裏交給你和高順接管,務必嚴格軍令,不容有失。”


    寧淮安一聲令下,二人當即拱手領命。


    “屬下遵命!”


    篤篤篤……


    馬蹄震震,寧淮安留下了大軍,帶著燕雲十八騎,押送著燕小已往京都方向而去。


    他沒有繼續選擇南下攻城,而是選擇先穩定住滄州。


    滄州地理位置特殊,拿下滄州,就可以往周邊各城輻射,算是打開了一個缺口,將來進攻能方便許多。


    不過眼下卻不是時候。


    “可惜大齊還沒有準備好……”寧淮安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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