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顏歡笑:“誰能想到,就連齊國大將軍上山虎也叛變了呢?寧淮安沒有敗給敵人,反倒是敗給了同僚……”


    陳平平心中酸楚,他腦海中那道人影越發清晰。


    二十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從來也不敢忘記。


    那個女子……叫葉輕楣!


    當年慶帝為了鞏固皇權害死葉輕楣,現在上山虎為了地位害死寧淮安。


    這並沒有本質區別。


    不過是天驕令人嫉妒罷了……


    陳平平心中五味雜陳,但又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按照他對寧淮安的評估,此人不光武力超群,更是智近如妖,這樣的人,絕不對那麽簡單。


    隻是這些話,都被陳平平藏在了心中。


    他寧願讓寧淮安贏,他寧願讓齊國打入京都,他……想讓慶帝死!


    陳平平內心激蕩。


    慶帝並未察覺出異常,而是一邊把玩著特製的箭矢,一邊笑道:“齊國的小皇帝和太後都對寧淮安頗為賞識,將其當作齊國擎天柱,這次,朕就將這根擎天柱打斷!”


    慶帝捏緊箭矢,雙目間殺氣四溢。


    他霍然起身,負手踱步。


    “不光是寧淮安,上山虎那廝也不能活著,若是一舉消滅了這兩人,那麽齊國就再無反抗之力,必是朕的囊中之物!”


    陳平平問道:“那……肖恩…”


    “肖恩?”慶帝輕蔑一笑,“你為了抓捕肖恩,都成這副模樣了,朕讓放,你舍得嗎?”


    陳平平低下頭,撫摸著沒有知覺且肌肉萎縮的雙腿,麵露苦澀。


    他想到了當年的千裏奔襲,也想到了二十多年困於輪椅的無奈。


    “我殺了他全家,還關了他二十年,他隻是廢了我的雙腿,這很公平……慶帝沒有接話,而是走到窗前,在桌上拿起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齊國的先皇帝已死,肖恩就算迴去,小皇帝也鎮不住,另外上山虎出賣了寧淮安,若是將此事讓小皇帝知道,上山虎還能活嗎?”


    “陛下英明!”陳平平拍了記龍屁股,笑道:“寧淮安還想要覆滅慶國,殊不知已經帶領齊國走向了滅亡之路,陛下覆滅齊國指日可待!”


    陳平平拍的慶帝十分受用,愜意的在軟榻上坐了下去。


    他忽然問道:“儋州那邊怎麽樣了?範賢……他可還好?”


    範賢……想到這個孩子,陳平平不禁微笑。


    “範賢那孩子很聰明,如今他已成人,一直在等紅甲騎士出現。”


    “嗯。”慶帝應了一聲。


    他今日心情大好,也不禁想到了當年那個葉輕楣生下的孩子,他的孩子!


    一晃二十多年,他也二十多年沒見過那個被範建救下的孩子了。


    說來,若不是範建出手,恐怕慶帝永遠也不會見到那個兒子。


    或許,他原本也不在乎。


    隻是忽然想起來罷了。


    “行,既如此,便讓範建派人將範賢接過來。”


    “臣遵旨。”陳平平心中一歎,恭敬退下。


    待其走後,慶帝背著手走到龍書案前。


    他抄起筆刷刷點點,在白紙上寫下了“寧淮安”三字。


    隨後慶帝將寫有名字的白紙遞出,一名太監連忙走上前,將白紙接過,並將其貼到殿中那精鐵所鑄的盔甲上。


    慶帝拿起長弓,彎弓搭箭……


    嗡!~


    弓弦緊繃。


    嗖!


    箭矢破空,快到連殘影都不見,瞬息便飛射而出。


    啪!~


    伴隨著一聲輕響,箭矢刺穿了白紙,也刺穿了精鐵甲胄!


    太監縮迴手,心有餘悸。


    剛才他的手還沒收迴,慶帝的箭便已射出。


    他就好像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似的。


    可即便怕的要死,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諂笑道:“陛下勇武無雙,箭法如神!”


    慶帝嘴角一勾,隨後微沉,正色道:“你時刻注意著些,若有捷報傳來,第一時間,將寧淮安人頭給朕送來!”


    齊國邊境。


    入目空曠無垠,所見盡是茫茫沙石,好似到了荒漠一般。


    長長的邊境線上,一個又一個堡寨林立,如一麵城牆,擋在了如虎狼般的慶國之前。


    中心地段有一個最大的要塞,看起來宛若小城。


    要塞城堅牆固,上麵布滿了刀劍痕跡,無聲地訴說著昔日滄桑。


    要塞之外,數萬兵馬在此排開,列成方陣,整齊嚴肅。


    在大軍前方,一名年輕將領翹首以盼。


    他名叫成樸竺,是這座邊軍戰營的統領。


    此人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四大高手之一琅淘的師侄,境界為七品上,精通兵法,也算是齊國年輕將領一代中,少有的能扛旗的人物了。


    不多時,一名探馬疾馳而來。


    成樸竺連忙問道:“見到寧侯了嗎?”


    他的目光中透著期許。


    探馬答道:“大軍已在五十裏外,兩刻鍾就能抵達。”


    “好!”成樸竺高興極了。


    如今整個齊國的年輕一代,幾乎都視寧淮安為偶像,成樸竺自然也不例外。


    自打接到寧淮安要率軍南下的消息時,他激動的幾乎都睡不著覺。


    沒等太久,地麵便開始微微顫動。


    緊跟著顫動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激烈。


    抬眼望去,遠處揚起漫天煙塵,宛若沙暴,轟鳴之聲震耳欲聾,好似天雷炸響。


    “來了!”成樸竺麵色欣喜,連忙挺直了腰杆。


    一名名士兵也滿臉激動的望向了前方,神情無比振奮。


    這是一支數量隻在萬人上下的隊伍,但卻無比精良,即便是奔馳中也保持著隊列整齊。


    其中最前方一人身著黑甲,高大英武,極為不凡。


    “邊軍統領成樸竺,見過大元帥!”成樸竺激動大喊。


    勒馬而停,寧淮安一人當先,巡視著邊軍陣容。


    “你就是這邊軍統領?”寧淮安問道。


    成樸竺恭敬道:“迴大元帥,邊軍三萬將士,全麵聽從大元帥調遣!”


    寧淮安在陣前巡視,看到邊軍陣容整齊,隊伍嚴肅,隱隱充斥著殺伐之氣,倒的確算是一支強軍。


    隨著他的目光掃過,將士們激動萬分。


    畢竟寧淮安在齊國的名頭太大了,不久前又大破北蠻王庭,可謂是如日中天。


    他甚至都不用說什麽,隻往這裏一戰,整個邊軍的士氣便極為高漲。


    寧淮安對此十分滿意,開口下令:“高順、成樸竺。”


    “末將在!”


    “末將在!”


    “給慶軍送一封戰書,告訴他們,明日開戰。”


    “末將遵命!”高順二話不說,立即便派人去送信。


    成樸竺則是有些猶豫,自打上山虎調走之後,原本屬於上山虎的直係精銳也都被打散了,以至於邊軍實力受損。


    他是靠著城堅牆固才堅守下來的。


    若是兩軍對壘,有燕小已的神箭營在,恐怕是很難討到便宜。


    成樸竺也如實說了兩邊的情況。


    不過寧淮安並不在意,大手一揮:“四萬對五萬,優勢在我,有何懼哉!”


    成樸竺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麽。


    但再一想,寧淮安隻不過率領一萬鐵騎,便踏碎了王庭十幾萬大軍,便覺得這話似乎也沒什麽問題了,甚至充滿了信心。


    寧淮安見他精神振奮,不由笑道:“殺牛宰羊,讓將士們吃好,明日隨~我大破慶軍!”


    “末將領命!”。


    滄州,慶國軍營。


    燕小已手中緊緊攥著齊軍送來的戰書,目光湛湛。


    “好膽,竟然敢跟我正麵對抗!”


    燕小已身為征北大都督,就連當年的上山虎都要避其鋒芒。


    齊軍換了將領之後,他更是一直在壓著齊軍打,甚至都把大營從滄州城內換到了城外,挑釁意味極濃。


    但即便如此,齊軍也沒有主動發起過進攻。


    然而隨著寧淮安的到來,齊軍竟然都有勇氣跟他當麵鑼對麵鼓的正麵交戰了,這讓燕小已感受到了一股蔑視。


    “好一個寧淮安,本都督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


    燕小已冷哼一聲,當即下令:“李副將。”


    “末將在!”


    “立即傳令三軍,今夜加強防備,明日備戰!”


    次日。


    天邊剛升起一抹魚肚白,秋夜的寒冷還沒散去,大地便劇烈的顫動轟鳴起來。


    齊軍陣營中,所有堡寨的士兵都被統一收攏,在寧淮安的帶領下,傾巢而出!


    三萬邊軍,加上一萬大雪龍騎,一共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滄州行去……


    “報!—”


    “稟報大都督,齊軍已傾巢而出!”


    聽著探馬來報,燕小已嘴角勾起。


    “好,我等的就是你傾巢而動!”


    燕小已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還未開戰,已覺得勝券在握。


    這幾年來,齊軍堅壁清野,一直以要塞、堡寨堅守,讓秦軍攻打的難度大幅度提升。


    雖然一直占據上風,但也沒辦法更進一步。


    而這一次,齊軍全麵出擊,在燕小已看來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將齊國邊軍殲滅的機會!


    “大軍出動!”


    “隨本都督迎敵!”


    滄州城外。


    兩軍對壘,近十萬大軍對峙,殺氣衝天,氣勢如虹。


    一名名甲士列陣排開,好似無邊無垠,兵戈林立,鐵甲縱橫。


    兩軍主帥上前,燕小已一馬當先,高聲喊道:“來將可留姓名?!”


    寧淮安目光冷冽:“齊國,寧淮安!”


    “你就是寧淮安?”燕小已注視著對麵那高大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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