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長孫皇後要讓李承乾去大唐學院,李佑聽完都是一愣,好半天才問道:“為什麽要讓大哥去大唐學院?”


    長孫皇後轉頭看了看李世民,看李世民沒什麽表情,就對李佑道:“是這麽迴事,你大哥這次巡遊,說是替你爹,但是下去後,隻知道尋歡作樂,被世家人算計。”


    李承乾在下麵的一舉一動,李世民與長孫皇後自然盡收眼底。他們選擇靜默旁觀,心中暗自揣測李承乾能否識破那些人的陰謀詭計。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心痛不已,兒子竟深陷於他人的算計之中。


    為了擺脫這種困境,他們萌生了將李承乾送入大唐學院的想法,那裏采用的新式教育或許能助他一臂之力。然而,他們忽略了李承乾內心的真實想法。李承乾渴望的是自由翱翔於天際,追求逍遙自在的生活。在李佑看來,李承乾應當積極創造屬於自己的天地,而不是一味索取。


    見此情景,李世民與長孫皇後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決定找李佑商議。他們曾考慮過直接將李承乾安排進大唐學院,但心中更希望李佑能夠點頭應允。於是,他們找到了李佑。李佑沉思片刻後問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們是否考慮過他的意願?”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麵麵相覷,顯然未曾深入考慮過這個問題。李佑繼續說道:“大哥之前一直待在長安城,對外界知之甚少,你們的話他自然言聽計從。但現在他見識過外麵的大千世界,再將他強行關進大唐學院,你們認為他能適應嗎?”


    “再者,我也聽說了一些事情。這次大哥下去後,舅舅一直帶著他與世家子弟遊山玩水、逍遙快活。突然之間讓他迴歸平淡的生活,你們認為他會樂意嗎?”


    被李佑這麽一說,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前他們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但現在既然李佑提出了,他們也不得不認真思索。


    過了一會兒,李世民咬牙說道:“我下旨讓他去,我看他還有什麽理由不去。”李佑撇了撇嘴:“您這招已經過時了。大哥已經長大成人,怎會再懼怕您的旨意?更何況三哥和四哥也在學院裏學習呢。你們看到他們變得優秀了便也想讓大哥過去接受學院的教育。”


    “但那是不可能的。三哥和四哥認可並信服那裏而大哥卻未必如此。在外麵被世家子弟帶了一年多他的思想和行動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李世民眯著眼睛看著李佑問道:“你的意思是放棄你大哥?”李佑連忙擺手道:“唉您要是這麽聊天我可就走了啊!”長孫皇後在旁邊拉著李佑解釋道:“你爹的意思是問你大哥現在還有沒有補救的方法?”李世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點頭表示歉意。


    看著父親知錯能改的樣子李佑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吧,讓大哥去管理一方。那種親自動手的機會非常珍貴。比如地方上的人口、糧食、經濟等等讓他管理一方後看看他能怎麽做,做到何種田地,到時候您兩位再作定奪。”


    李世民連忙問道:“如果不行到時候怎麽辦?”李佑攤開雙手說道:“不行就讓四哥教他感興趣什麽就做什麽唄。”


    最終,兩人無奈地點頭應允,心中雖有萬般不舍,卻也隻能接受這一現實。迴到寢宮,李世民躺在床上,一臉怒意地對著長孫皇後說道:“觀音婢,你說人為什麽總是不知足呢?我好好的一個兒子,竟被帶壞了。”


    長孫皇後心中明了,李世民所指何人,她輕歎一聲,道:“現在說這些已是無濟於事。我也聽出了佑兒的意思,高明去學院或許並無太大作用。不如就依佑兒所說,且看結果如何。”


    李世民轉頭望向長孫皇後,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他真不行……”


    長孫皇後輕輕點頭,道:“那你還想怎樣?二哥,說實話,你自己有沒有迴想過,你真的是一個好父親嗎?對於這幾個兒子來說,你的父親角色確實不盡如人意。”


    “高明作為長子,你既培養又打壓;恪兒最像你,但你心裏清楚,他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所以你給他最好的一切;至於老四,你不過是拿他當高明練手的靶子。”


    “若非佑兒,咱們家的這幾個孩子最後會成什麽樣,還真是難以想象。”


    李世民沉默良久,終於歎了口氣,道:“明後天我就給高明安排下去。到時候若是不行,就如佑兒所說那樣做吧。”


    長孫皇後聽後放心地歎了口氣,道:“這樣最好。你知道嗎?我現在就想讓佑兒繼承那個位置。最起碼他上去了,咱們家的下一代都能很好。如果是其他人,我還真不放心。”


    這話不假,不光她如此認為,就連陰妃、楊妃、王貴妃等人也是同樣的想法。為什麽在皇宮住得好好的,卻要搬到芙蓉園?還不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


    她們都清楚,不管最後誰坐上那個位置,隻要李佑在這裏,那就沒事。如果最後李佑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家裏的孩子隻會更好,不會更壞。


    而在李佑的居所,陰妃懷抱幼子步入,一進門便輕聲詢問:“你爹與大姐是否剛來過,談及太子之事?”


    李佑笑容可掬地接過弟弟,應道:“確是如此,我也參與了討論。”隨後,他將今日的對話細節一一向陰妃複述。陰妃聽完,輕輕頷首,語帶欣慰:“如此甚好,但關於後續事宜,你最好不要再過問。若你爹在家問你,可適當迴應;若在外頭,便保持沉默,懂嗎?”


    李佑乖巧地點點頭:“娘,我心中有數,自不會輕率行事,成為他人箭靶。”


    陰妃聞言,笑意更濃,輕撫李佑頭頂,滿是驕傲:“我兒聰慧,我自然放心。話說迴來,秋日已至,距你大婚不過四個月的時光,籌備事宜亦需提上日程了。”


    提及婚事,李佑不禁眉頭微蹙,唐朝婚儀之繁瑣,諸如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每一環節皆有其特定規矩,令他感到頭疼。


    年初得知婚訊時,李佑曾向孔穎達求教,豈料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非但未直接解答,反而給他上了一堂深刻的教育課,聽得李佑一臉愕然,心中不禁劃過無數條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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