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真的是什麽都沒了。除了衛長風的營帳,衛士沒了,士卒沒了,其他營帳也沒了,一切的一切,武器軍資等等,一切都沒了。


    衛長風流下了冷汗。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腰間,手才一動立時想起,自己的劍和盔甲也沒了。


    身後,傳來一聲悠悠的歎息。


    衛長風猛的轉身,隻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離他丈許之處,月色朦朧,看不清這女子的麵目,隻見到一頭烏黑的長發飄動。


    衛長風厲聲喝問,“你是何人?!深更半夜,為什麽在這裏?漢軍都哪裏去了?”


    那女子輕笑了一聲,反問道:“你又是什麽人?深更半夜,為什麽在這裏?漢軍哪裏去了,我怎麽會知道?”她話語雖然犀利,但語氣卻十分溫柔,如同在哄小孩子一樣。


    衛長風見這女子居然絲毫無慌亂之意,心中一懍,暗想這荒山野嶺,不會是什麽狐狸成了精來這裏害人吧?隻是這女子如果是妖精,它的邪術可是夠厲害的,居然能在悄無聲息間將全部漢軍將士弄到不知哪裏去了,他向一邊走了兩步,想看看那女子身後是不是有尾巴,雖然他也知道這是不過是民間傳說,但現在這情形實在太過詭異,隻能寧可信其有了。


    那女子見衛長風好象在打量自己身體,全無羞澀之意,居然輕輕轉了一圈,長發隨著她的身體輕揚,直如月中仙子一般,輕笑道:“怎麽,看到什麽了?”


    衛長風哼了一聲,說道:“你究竟是人是妖?”


    那女子又輕笑一聲,隻是笑聲裏大有悲苦之意:“我如是妖,又何必在這裏?我叫花如玉,與父母逃難來到這裏,不幸父母被強盜所殺,我一個弱女子實在無法安葬二老,所以四下裏看看有沒有人能幫我。”


    衛長風這時才發現,那女子的白衣上斑斑點點的盡是血跡和汙泥,看來很是吃了一些苦頭,心中大是憐惜,雖然現在漢軍全體消失實在奇怪,但眼前這女子也必須立刻救助,他隻得點頭道:“如此,我倒可以幫你一下。你父母的屍體現在何處?”


    花如玉向前一指:“前麵不遠就是。”


    衛長風聽得女子的語氣仍是輕柔平淡,心中暗自奇怪,不知道一個女子逢此大難為何能如此平靜,當下跟著那女子前行,走了不到半裏,女子向旁邊一指,說道:“就在那裏了。”


    衛長風向旁邊看去,見兩個老者倒在地上,顯是一對夫妻,身上有幾處刀劍之傷。他歎息一聲,說道:“可惜咱們沒有鍬鋤之類的,隻能拾一些石頭來壘起墳了。”


    花如玉說道:“這附近哪裏有那麽多的石頭?鍬倒是有一把,隻是我使不動。”


    衛長風見旁邊扔著一把鍬,這時義不容辭,他拾起鍬來大力挖起來,好在地麵浸透了水氣,挖起來十分容易,不一時已經挖了一個足夠大的坑。衛長風喘息幾下,擦了擦汗水,俯身去抱那兩位老人的屍體。


    衛長風先抱起男子的屍體,本想著花如玉可能會哭上幾聲,甚至上來搶奪屍體不肯讓他掩埋,卻見花如玉就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動也不動,她這姿勢已經維持了好一會兒了,自衛長風挖坑時就是如此,現在衛長風抱起她父親屍體要掩埋,仍是如此。


    衛長風心中不悅,心想女兒怎能如此絕情,隻是現在這情形他也不好說什麽,當下抱著男子的屍體往坑內放,見那屍體胸口上有一個很深的刀傷,傷口都已經發黑,他的心中突然一動,手一鬆,屍體直跌落到了坑裏。


    花如玉見衛長風失手將父親的屍體扔在了坑內,輕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說什麽。


    衛長風可有話要說,他直視著花如玉問道:“這二人真是你父母嗎?”


    花如玉輕歎了一聲:“我豈能埋別人父母?”


    衛長風不理會花如玉話語中的譴責之意,他的語氣變的嚴厲起來:“你說你和父母在此碰到強盜,隻是,那傷口看,這傷隻怕少說也已經有半個月了,如果你父母半個月前就已經死去,為何過了這麽久你才想到掩埋?如果你父母當時沒死,為什麽過了這麽久你還在此求助?你究竟是什麽人?”


    花如玉搖頭道:“這位將軍,你怎麽這麽多問題?我父母的確仙逝有一段時間了,隻是這裏一直荒無人煙,我卻向誰求救去?”她微微仰起臉,月光下,隻見她麵目如玉,肌膚如畫,居然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子,隻是此刻,她的臉上卻已經有了淚水:“人們都說,子嬰皇帝雖然幼小,但也是個明君,可是,明君天下,為什麽生民離亂,民不聊生?為什麽我父母在明君治下還會被強盜所殺,卻無人理睬?我看,還是光武皇帝好,雖然現在仍亂的很,但畢竟光武皇帝初平了天下,咱們這些老百姓也算有個盼頭了。”


    衛長風聽著這女子的話,直驚的手腳發軟,心中狂跳!


    (二)


    真是見了鬼了!這可不是開罵,是的的確確,如假包換的見了鬼了!聽花如玉的說法,她父母在死於子嬰皇帝在位的時代,子嬰皇帝何人?那是西漢最後一位皇帝!


    孺子嬰是漢宣帝的玄孫,廣戚侯劉顯的兒子。王莽毒殺平帝後,見篡位時機尚未成熟,又於居攝元年丙寅春擁立年僅二歲的劉嬰為皇帝,他繼位時,由王莽攝政,改年號為“居攝”。不久,王莽自稱“假皇帝”,即代理皇帝。兩年之後,王莽公然篡漢稱帝,改國號為“新”,廢孺子帝劉嬰為安定公。


    這位花如玉的父母如果死在子嬰皇帝年間,也就是西漢末年,這中間又經曆了王莽篡漢,然後才是東漢第一任皇帝光武皇帝劉秀,劉秀之後又有建武中元皇帝,建武中元之後才是當今的顯宗孝明皇帝,這中間隔了多少年?人又怎麽會這麽多年裏屍身不腐?這花如玉又怎麽可能在這個荒野之處獨自呆了這麽多年?


    “你,你。。。。。。”衛長風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自己都感覺著臉上發白,冷汗直冒,不由得連連後退。


    花如玉看著衛長風的表情,輕歎了一聲:“這位將軍,真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小女子與父母三人暴露屍骨多年無人掩埋,實在淒苦,見將軍正氣凜然,想來將軍能發一發善心,故此相請。隻可惜。。。。。。”說到這裏,花如玉的聲音消失了,她的身體也慢慢變化,長發如煙般消散在風中,身上的白衣也一片片隨風飄散,一架枯骨慢慢倒下,倒在衛長風眼前。


    衛長風急忙將鍬橫在身前相護,突然間四下裏黑霧大起,轉眼間,衛長風眼前已是一片漆黑,目不見物。衛長風手中鍬向前一送,打算探一探麵前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卻聽得眼前“唉喲”一聲痛唿。


    衛長風猛的睜開眼睛,隻見帳簾挑起,陽光直射入帳,耀目生輝,一個士兵躬著身體捂著肚子站在他身前,見衛長風眼睛睜開,急忙叫道:“衛都統,是我,是我,昨晚你不是讓我們二人為你站崗的嗎?天亮了,我來叫你,不是行刺!”


    衛長風感覺著手上隱隱做痛,看那衛士捂著肚子,想來方才他在夢中一揮拳,這一拳正中那衛士的肚子,看來這一拳的力道還不小,心有歉意,急忙翻身爬起,才要道歉,手在被褥中一按,卻按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他一摸之下,臉上變色,先伸手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隨即揮手讓那士兵退出帳去。


    衛長風為什麽在這瞬間改了主意?因為他摸到了一把鐵鍬的鍬柄!


    衛士在帳前直等了好一會兒,衛長風才出了帳,讓衛士意想不到的是,衛長風居然手裏拿著一把滿是鏽斑的鐵鍬,兩名士兵對視一眼,心裏都在嘀咕,實在不知道這位都統大人睡覺為什麽要抱個鐵鍬在帳篷裏,還要巴巴的拿出來。


    白起也有些發暈。


    他早早起來,整理了隊伍,下令全軍出發,出樹林,準備直擊興城,正自滿腔豪情之時,衛長風卻托人帶來口信,說道自己有要事,要先走一步,自會在前麵與隊伍匯合。


    白起一時間以為自己在興城和衛長風在茶館喝茶呢。如果不是在茶館喝茶,這“有要事,要先走一步”的話如何解釋?全軍即將出擊,山林之中,衛都統有要事先走一步?去幹嘛?訪親還是會友?或者前麵樹林裏有一位隱居的高人,衛都統明見萬裏,早已知道,所以先走一步和這位高人一起喝茶聊天去了?


    但無論如何,白起聽到這個匯報後,也隻是“哦”了一聲。


    他信任衛長風,至少,衛長風不會是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地點探親訪友的人,如果衛長風有這種怪異舉動,那就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且事後,一定會得到解釋的。


    “出發!”白起一聲令下,全軍向前走去,他們要從興城背後直擊興城,配合著方將軍,一舉拿下興城,截斷東胡軍的歸路,隻是,不知道方將軍那邊是否如期過了密林?如果有什麽耽擱,現在白起這支部隊可就成了一支深入敵後、孤立無援的孤軍了!


    《戰魂之舞》第63章  暗夜之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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