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來了?」


    「咱們不猜謎了好嗎?這一路我猜累了,你告訴我答案,行嗎?」


    「好。」


    盛景初答應的很爽快,這讓準備了一肚子話的蘇淩月有種沒地方發揮的無奈感。


    不管怎麽說,盛景初願意說就行了。


    盛景初走到蘇淩月身邊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窗邊,他推開窗戶,任由徐徐春風吹進來。


    「淩月,你覺得鳳城為何會變成這個模樣?」


    「因為上位者的不作為?」


    從守城衛收取入城費的時候,蘇淩月便在想這一點了。


    「鳳城的知府搜刮民脂民膏,折騰的百姓民不聊生,在鳳城隻有貴族才能過上人過的日子,普通百姓甚至不如戰亂時期的難民,你今日在街上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人家為了活下去,開始賣兒賣女。」


    蘇淩月驚愕,這還是盛景初第一次跟她談論如此嚴肅的話題。


    她動了動唇欲開口,盛景初又道:「鳳城距離東都不過千裏,東臨皇帝真的不知鳳城的情況嗎?」


    「這……」


    雖然她還是不清楚盛景初為何對她說這些,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道理。


    鳳城就在東都隔壁,可百姓卻過著天堂與地獄一樣差別的生活。


    皇上真的不知道嗎?


    不見得吧。


    「就算東臨皇帝不知道,身為皇帝,連自己治下的百姓生活如何都不知道,這樣的皇帝,算不算失職?」


    「這……」


    蘇淩月還是沒說話,可心裏卻是肯定了這個答案。


    當然是失職了。


    但凡皇上有點作為,鳳城的知府應當也不敢如此大膽。


    倆人在客棧這樣的地方批評當朝皇帝,這要是被人聽到,那可人頭落地的大罪。


    小小的房間,氛圍變得越來越嚴肅。


    蘇淩月的心也開始有些慌。


    總覺得盛景初會在接下來說出一些更加驚心動魄的話。


    她低眸看著樓下行走的人,再結合盛景初的話,對皇上的觀感變得更為複雜。


    「你不是問我為何帶你來鳳城嗎?」


    盛景初突然道,牽著蘇淩月的手也越發用力幾分。


    「我隻是想帶你來看看,若有人能改變鳳城的情況,讓鳳城的百姓過上正常的生活,隻是他用的方式可能並不是你能認同的,你會因此而生氣嗎?」


    這話暗示的跟明示也沒什麽區別了。


    盛景初分明是……想做點什麽。


    她沉默了。


    盛景初這一動手,不單單代表盛景初,而是代表夏國。


    這是在逼著她從夏國與東臨做出選擇嗎?


    蘇淩月抽出手往後退步。


    她想,她終於知道盛景初帶她來鳳城的目的了。


    蘇淩月低著頭,盛景初則注視著她,倆人誰也不再說話,周圍流動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


    一種莫名的窒息感由蘇淩月的心底漲開。


    就在她越發難受的時候,盛景初突然伸手撫在她的腦袋上。


    「鳳城有座鳳城山,鳳城山上有種各種奇珍異草,明日我帶你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你想要的藥草。」


    話題轉的生硬,蘇淩月卻有些感激。


    幸好盛景初沒有繼續逼問自己,否則的話……


    自己也不知道會給出什麽樣的答案。


    這一晚的蘇淩月註定失眠了。


    她眨巴著眼睛盯著房梁,寂靜的夜晚,窗外的微風都顯得尤為大聲。


    這時,隔壁房間傳來動靜。


    是開門與關門的聲音,緊接著是腳步聲。


    蘇淩月倏地一下坐了起來。


    隔壁房間住的是盛景初,方才那動靜……盛景初這是出去了?


    蘇淩月很想知道盛景初大半夜的去哪裏了,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腳力想跟蹤盛景初根本不可能。


    於是,她隻能抱著疑惑,一直等到天灰濛濛快亮的時候,隔壁才又響起腳步聲,開門關門的聲音。


    她知道是盛景初迴來了。


    可是此時,她已經失去了去追問他的勇氣了。


    ……


    早晨用過早飯,盛景初如昨日說的那般帶著蘇淩月來到鳳城山。


    鳳城山下有一大片空地,盛景初說可以在這片空地教她騎馬,蘇淩月心事重重的,這會兒對學騎馬也提不起興趣。


    「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她看著有些精神不振,盛景初很擔心。


    「沒有,睡的還……挺好的。」深深看了盛景初一眼。


    「不如我背你上山?」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


    才到鳳城山的山腳下,便能看到滿地的花兒,香氣撲鼻。


    可想,鳳城山上的花兒應該會更多。


    盛景初看著心情不錯,牽著蘇淩月的手一路走,一路跟她介紹鳳城山的情況。


    據他所說,鳳城山的花於鳳城不過是冰山一角,鳳城還有更多花兒。


    能被稱為花之城,這座城的花自然不會少。


    蘇淩月雖然在聽,對這些卻不怎麽感興趣。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不過在看到藥草的時候,還是會順帶的采幾株。


    翻了快半個山頭,采了不少藥,隻可惜都不是她目前想找的那些。


    蘇淩月說自己有些累了想迴去休息,盛景初立刻便帶著她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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