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很快覆蓋了天地。


    原本的汙穢也變得潔白一片。


    李信牽馬,與那遊徼並肩而行。


    風雪太大,馬匹已經被蒙上了眼睛和鼻孔。


    “你竟然能在風雪中尋跡追蹤?”


    李信對這個敢領二十多人追擊百人的遊徼很感興趣。


    聽他說的雪中尋跡的本事,更覺得這人是個人才。


    他名叫海狼,據說是父母根據故鄉海灘上的奇怪生物起的名字。


    “一點小本領,也是有這點東西,讓我當上了鄉裏的遊徼。”


    “那你跟這些人是什麽情況?”


    李信指了指身後,被捆住手腳,慢慢前行盜匪。


    “這事情說來話長,那領頭的老頭是鄉裏出了名的富戶,時常賓客盈門。


    不過前幾個月有個來自中原的異鄉人找到了他,並且置辦了個假的照身。


    起初我也沒把此人放在心上,隻是前些日子郡裏征發勞役,有個小子傷了人,逃到了這人家中。


    隻不過我們沒有在他家裏搜到,後來鄉裏的後山口傳來打鬥,我們找過去的時候,那逃勞役的小子已經涼了。”


    海狼講了一個漫長的故事,旁邊跟著的幾人都是靜靜聽著。


    講到一個叫張良的人的時候,後邊的副隊長還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良。


    “小子,跟你同名呢!”


    良白了他一眼,並未搭理他,隻是安靜的聽著。


    “我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那個侍女從湖裏撈上來後就死了。”


    李信對於這種追根究底的探案過程感覺很新奇。


    “所以你們就對這老頭動手了。”


    海狼點了點頭,“可惜打草驚蛇,這老頭眼線不少,我們出動的時候那小院就空了,他們挖了地道。”


    “你的追蹤技術著實厲害!”


    李信不由得佩服此人,風雪夜中,追盜幾十裏。


    “可惜,這老頭太奸猾,二十多人被他們設計圍堵。若不是你們來得巧,我們這幾個早就沒命了。”


    海狼感慨命運的巧合,同時對這支隊伍的戰鬥力,充滿著好奇。


    一行人閑聊著,從上午走到了天黑,終於在前方看到了一座小城。


    “那裏就是房縣了!”


    風雪終於止歇,此時積雪已經沒過小腿。


    一行人的到來很快驚動了縣令。


    “這是我的腰牌。”


    縣令接過李信遞來的腰牌,仔細查看,頓時心驚。


    這東西是鹹陽下發的內部符印圖冊中最機密的一種。


    “諸位,本縣這就命人清掃傳舍,稍後會有酒肉奉上。”


    “那就有勞縣令大人!”


    縣令命人帶李信的人馬去傳舍歇息,他則看向披散著頭發的海狼以及那十幾個被打的不成青一塊腫一塊的俘虜。


    “去府衙談吧!這些人全部押進牢房!”


    傳舍中用過酒肉,李信依舊下令輪流值守。


    沒了風雨阻礙,眾人休息的都很好。


    次日一早,李信帶著良和副隊長找到了縣令。


    “上吏,您這麽做可不合秦律!”


    李信想讓海狼加入秦士,縣令不肯,好容易縣裏出了個英雄人物,怎麽能讓他跑了。


    “這件事自會有人跟你解釋,我們隻要人。”


    縣令知道自己的級別與眼前人是天差地別,但仍舊想爭取一下。


    “那上吏去問問海狼自己的意願吧,若是能成,本縣也不阻攔。”


    李信不願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畢竟這位海狼不在秦士的征召之列。


    剛剛帶人抄完倉海君的家。


    海狼算是出了口惡氣,當他被李信笑著通知,自己成了秦士的一員時,整個是懵逼的。


    “您……這麽,也太……”


    “太什麽?”


    李信笑著看向這個人才,弓馬嫻熟,漁民出身,還懂得追蹤,太難遇到了。


    “我雖然識字不多,但是秦律還是懂一些的,你們這麽做不合規矩。”


    “秦士直屬於陛下管轄,秦律也是陛下製定的。”


    嘶!真他媽霸道啊!


    海狼算是聽出了點內幕了。


    這群悍卒的名字叫秦士,直屬領導是始皇帝陛下。


    是不是可以敲詐點東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有十幾戶兄弟的親屬要養活,要是跟了你們,這不就是不義之人了嘛!”


    李信嘴角依舊保持著那種微笑,“你那些所謂的兄弟,我會按照斬首報功,每個人的家中男子可承襲其爵。”


    “唉,要我加入也行,可您總得給我說說待遇不是?”


    “歲俸同不更爵,二百石,如若戰死,家中有爵位者連升二等,無爵位以上造爵計。有功論賞,以功大小計。”


    海狼喉頭微動,我的親娘,這是什麽逆天的待遇!


    “我家中尚有父母,可容我幾日,去看看他們?”


    李信笑了,“開春之前,我們都會在遼東郡進行訓練,你到時直接去郡邑,將這個腰牌給太守看,他自然會知曉你的身份。”


    李信遞給了海狼一個黑鐵似的腰牌,上麵花紋簡練,中間反正麵都有文字,上書秦篆。


    “秦士,編號?”


    他不是認識那個符號,疑惑的看向李信。


    “零九零,你是第九十個加入秦士的人!”


    海狼隻覺得雲裏霧裏。


    “對了,你結婚了沒有?”李信問出了一個莫名的問題。


    海狼先是一愣,然後撓了撓頭,“這個,我那個……”


    副隊長一看他這表情,立即知道了答案,“有姘頭了?”


    “算是吧。”


    “那你得趕緊,趁著這幾個月結婚搞個娃!”


    良壞笑著,自己可算有逗弄的對象了。


    “行了,別逗他了,我們會在遼東等你,快去快迴吧。”


    三人禦馬而去,留下海狼一人愣愣的看著手中黑鐵令牌。


    “隊長,那個海狼的底細查清了。”


    剛到了傳舍,就有手下什長遞上了一個木牘,上麵記載著海狼的所有官方資料。


    李信大略看了一下,然後就投進了火爐裏。


    “在此停留一日,明日繼續北上。”


    次日一早,傳舍的吏員已經將他們的馬匹更換。


    天氣難得的晴好,所有人結合後,李信便看到門前站著一人。


    他皺了皺眉頭,“你不是去老家看父母去了嗎?”


    海狼笑著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我父母其實早死了,昨天都是借口。”


    李信昨天已經看過了海浪的資料,上麵寫著父母早亡。


    “隻此一次,下次再犯逐出秦士!歸隊吧!”


    “唯!”


    扛著大包,衣著格格不入的海狼加入了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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