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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公主真的沒有說謊。


    夏娃她們剛進入北延國國境——旁的國家,諸如溪西國與昆古國,國境線上都有斥巨資請世外高人布下的大陣,這也可以盡可能避免外來妖魔入境興風作浪,北延國不一樣。


    北延國國境非但沒有陣法,甚至連看守國境的將士精氣神都極為差勁,夏娃她們入關時,對方隻草草查看了下身份文牒,連核實真偽都沒有,手一揮便放任她們進入國內。


    “怎麽感覺他們一個個的都沒睡醒?”斬樓嘀咕。


    夏娃渾身難受,尤其是剛從昆古國離開,可以這麽說,她在昆古國,除了皇帝寢宮看見了些人皮腦袋外,無論啥地方都瞧不見男人,一到北延國就不同了,放眼望去處處是男人,害得夏娃全身上下哪哪兒都不舒服。


    越往北去,環境越惡劣,北延國整體發展顯然比不上溪西國與昆古國,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缺乏資源的北延國便會選擇最淳樸而簡單的方式來解決——搶。


    說一句全民皆兵也不過分。


    北延國的女人,地位比溪西國的女人要高,無法與昆古國相提並論,不過據說對女性最嚴苛的當屬神洲南部的建水國,但夏娃沒去過,所以也不清楚。


    由於環境的改變導致心情變差,夏娃對北延國的路邊小吃都不怎麽感興趣了。而且她發現,不說別的,光是從城門口走至城中,就有不下三名非人類從身邊經過,不知道的還以為北延國是什麽野生動物園。


    夏娃親眼看見一個傴僂了半個身子的老頭兒拿一塊碎銀子跟肉鋪男老板換了幾斤五花肉,男老板接過銀子後還特意咬了口,發現是真的才往身後裝錢的箱子裏擱,但銀子被拋出去的瞬間,夏娃看見它變成了石頭模樣。


    這是妖族常用的障眼法之一,算是點石成金術的低配版,根據妖力深淺,維持金銀外表的時間各有不一,那傴僂身子的老頭兒估摸著連人形都沒化全乎,尾巴藏在衣服裏,因此才顯得彎腰駝背個頭兒偏矮。


    夏娃隻看了一眼,沒放在心上,反正跟她沒關係,但這恰恰證明了公主所言,北延國內部一團亂,二十年下來非但沒能穩定,情況甚至愈發糟糕,這裏是妖魔鬼怪的溫床,它們肯定不喜歡有人前來打擾。


    同樣的,除妖師也很多。


    有錢有勢的勳貴人家請得起除妖師,自然不必擔心為妖魔所害,受苦受難的永遠隻有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也許是今天賣出去的一個餅,也許是披在身上的一塊布,總之各有各的苦處,而這苦處,沒有人能夠反抗得了。


    隨意找了間客棧打尖,夏娃的目的很明確,她拿了公主的好處,雖說算是公平交易,但到底是答應了公主去找那個漏網之魚的仇人,但一無姓名二無來曆,完全是大海撈針,所以如果找不到,夏娃也不會愧疚。


    她照例點了一桌子酒菜,斬樓不禁問:“你不是說,所有金子都花光了嗎?”


    夏娃:“是啊。”


    “那這些是哪裏來的?”


    夏娃憐憫地看了眼斬樓,像在看個腦子不好使的孩子:“當然是通過我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賺來的。”


    難道她辛辛苦苦救人性命,還比不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皇帝私庫?


    本來嘛,當時夏娃可以更早一點到場,也許斬樓長空她們就不會受那麽重的傷,但是吧,皇帝私庫的充盈程度超出了夏娃想象,好東西都堆她眼前了,她要是不收,豈不是對不起天意?


    往小熊肚子裏塞寶貝稍微花了點時間,除卻兌換出來的道具外,其實還剩下三分之二,但夏娃從頭到尾沒想過要還迴去,她生怕事後公主找自己要錢,否則才走得那麽幹脆。


    現在就算公主追上來要債,夏娃也是不會承認的。


    可憐斬樓跟長空忙活大半天,除了一身傷啥也沒撈著,就現在,斬樓還用破布條裹著她那劍鞘呢,身上的衣服倒是嶄新的,但在長空背上一路大風吹,也皺巴的跟鹹菜幹沒什麽區別了。


    於是斬樓化悲憤為食欲,決定要把這一桌子酒菜通通裝到自己肚子裏。


    北延國毫無防線可言,隨意什麽人都能自由來去,這就導致所有公共場所皆是魚龍混雜,什麽行當的都有。處於權力高層的勳貴世家忙著爭權奪勢——北延國皇帝自六歲登基,如今已有十七歲,早早有了後妃,卻愣是一個孩子也沒生出來。


    他的父親比他還短命,隻當了不到兩年皇帝,從北延國正統皇室被滅絕那日開始,坐在龍椅上的人,血脈恐怕偏了十萬八千裏,像今上的父親,據說從前是個賣油郎,日子本過得苦哈哈,誰知忽有一日被朝廷找上門,說他是那啥啥王之後,是皇室血脈。


    這不,當了一年半多一點的皇帝,最後還是隻能讓賣油郎時期生的兒子繼位。


    再往前數,那就更精彩了,北延國全民皆兵的結果就是誰也不服氣誰,老北延王一死,他那有出息的厲害兒子們也盡數殞命,剩下的歪瓜裂棗可不誰都看不起誰?


    哪怕現在,坐在夏娃她們前後左右桌的客人看著都挺來者不善的,若非斬樓跟長空身形高大,又一臉的不好惹,恐怕他們已經動手來搶了。


    剛才眾人看得分明,中間那小女孩出手闊綽,加之衣著不俗,瞧著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不撈一筆?


    邊城亂象頻生,離京城又是山高皇帝遠,最主要的是,皇帝就是想管也沒那本事,他要是再跟後妃弄個孩子出來,下一代皇帝姓什麽可就說不準了。


    北延國皇室苟延殘喘二十年,勳貴世家的耐心怕也到了頂點,總是捧別人做皇帝,哪有自家做皇帝來得舒服?所謂風水輪流轉,今年皇帝到我家。


    上麵不管,下麵自然愈發糟糕,有誌之人得不到重用,宵小鼠輩反倒青雲得意,來到北延國的除妖師們大多隻管除妖賺錢,不問人間是非,少數正義之士,又難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而修士的理由更簡單——世外之人不幹涉人間之事。


    什麽偷竊的、劫道的、殺人放火的……那各個府衙裏未破的案子卷宗摞起來能把屋頂撞穿,北延國與溪西國及昆古國又有所不同,國下設府,共有八八六十四個府,府最高長官是“將軍”,但將軍的拳頭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法術?


    北延國邊境與昆古國及溪西國都十分接近,民風民俗也頗為相似,但不知是妖魔橫生亦或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這裏的烤全羊不好吃,羊肉膻味極重,哪怕用了許多香料也難以遮掩。


    三個人裏,總有那麽個不挑食,好的壞的都吃的。


    斬樓就吃不出來這家烤全羊哪裏不好吃了,肉還能有不好吃的?反正沒發臭就是好吃。


    當然,這跟昆古國的禦膳那肯定是不能比,但也沒到難以入口的地步。


    夏娃動了幾筷子便停下,長空直接沒吃,其實比起烹飪過後的食物,她更喜歡新鮮血肉,隻是修煉至此,口腹之欲能忍也就忍了,除非是真的好吃。


    夏娃悄咪咪摸出兩個牛肉燒餅,自己一個,給長空一個,有了這家菜作對比,馮老板送的牛肉燒餅就更好吃了。


    斬樓百忙之中不忘伸出手:“也給我一個。”


    剛出爐的牛肉燒餅香氣撲鼻,一口咬下去,豐沛的牛肉汁水在唇齒間迸發,餅皮外表酥脆,內裏卻十分柔軟,小麥的香與牛肉的香又不一樣,兩者結合後完全發揮出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燒餅裏的小蔥吸飽油脂,完美地起到了點綴又不喧賓奪主的作用,將牛油的膩感壓下,簡直絕美。


    斬樓胡吃海塞了一波,終於吃到了牛肉燒餅,想她在昆古國都城接連吃了好些天,原以為吃膩了,結果並沒有。


    而且跟馮老板的牛肉燒餅一比,她突然就理解夏娃為何會說烤全羊不好吃了。


    “馮老板真是太謙虛了。”斬樓感歎。“她還說她沒什麽才能,做出這麽好吃的牛肉燒餅,難道不是了不得的才能嗎?換我我可做不出來。”


    “你當然做不出來。”夏娃諷刺道,“你隻會吃。”


    斬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會做好吃的牛肉燒餅是了不得的才能,但如果沒有人欣賞,沒有人吃,這才能豈不等同於無?所以她這種飯桶也是很有才能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無視了旁邊虎視眈眈的心懷不軌之人,整個客棧大堂,除了她們這一桌全是女人外,剩下大多數都是男人,看得夏娃眼珠子疼。


    她得了一種看見男人上桌吃飯就渾身刺撓的病。


    突然,夏娃坐的凳子被人重重踢了一下,如果她是真正的小孩兒,指定已經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但她不是。


    夏娃臉一沉,殺心頓起,沒等她反應,長空抬手便是一拳,將那踢了夏娃凳子的人連桌子一起搗飛了出去!


    那一桌三個彪形大漢,個頂個長得跟隨手塗鴉出來的似的,桌子帶人飛了一個,剩下兩個一人端著酒碗一人拿著筷子,顯然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


    “賤人!”


    夏娃噌的跳到板凳上指著他倆鼻子:“想死是不是?敢踢我的凳子?不犯賤會死?這腿既然不想要,那就別要了!”


    眨眼間,大堂響起一聲慘叫,正是那個踢了夏娃凳子的人,沒人看清是怎麽迴事,隻知道當他們眼睛能看明白時,長空已經抬起腿,對準倒地男人的膝蓋踩了下去!


    她表情漠然,腳下骨頭碎裂的哢嚓聲對她完全無關痛癢。


    如此狠辣的手段,令其它暗中覬覦夏娃的人迅速收起輕視之心,貪婪尚在,隻是不再輕易展露。


    拿酒碗拿筷子的兩個看得出長空不好惹,連桌上的菜都不要了,衝過去一左一右把倒地的那個架起來就要往側門逃,誰知長空比他們更快,轉瞬便擋住了去路,冷聲問:“吃霸王餐?”


    左邊那個嘴唇哆嗦兩下,從懷裏摸出點碎銀,看得出窮酸得很,因為碎銀還摻雜了銅板,怪不得看夏娃的眼神跟狼看見羊似的。


    付了錢總能走了吧?然而一步還沒邁出去,就被長空一腳踹到夏娃麵前,站在凳子上的夏娃傲慢叉腰:“給我跪下請罪,否則宰了你們!”


    三人好歹是在道上混的,哪能眾目睽睽之下給個小女孩下跪道歉,他們隻覺長空厲害,但眼下長空還站在側門處,隻要自己動作夠快,把這跋扈的小女孩抓住,還怕那怪女人動手?


    右邊那人曆史便要對夏娃出手,這手掌剛伸出去,就震的他虎口發麻,手指頭像是撞到了堅硬的石頭,疼得他齜牙咧嘴,差點兒沒飆出眼淚。


    “幹什麽幹什麽幹什麽?”斬樓百忙之中抽空用劍鞘擋了一下,不滿至極。“自己不好好吃飯也不讓別人吃,你們還有沒有點家教了?”


    夏娃直接對準那人的臉來了一腳,眼神陰沉:“想偷襲我?看樣子你們是真的不想活了,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她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頭發,嫌棄其頭油太多的同時,便要將其靈魂掠奪,她不怕被了了發現,像這種人就屬於例外,不算壞了規矩。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動靜,然後就能看見客棧門口的大街上有不少人四散奔逃,有小販連攤子都不要了,跑得那叫一個快。


    夏娃不明所以,但很快地她就知道原因了。


    賣果子的小販丟下籮筐拔腿逃竄後,沒過多久,一股讓夏娃極度不喜的氣息出現,她抬頭一看,嘴角一抽,好哇好哇,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破山宗的人,帶頭的還是那個對她敵意頗深的金牙!


    如果隻有她跟長空在,那夏娃可能會掂量掂量,要不要跟對方對著幹,畢竟金牙也不是吃素的,但還有斬樓,那夏娃隻有一個想法:這可真是新仇舊恨一起上啊!


    金牙道人也一眼認出了夏娃,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老臉愈發精彩,宛如打翻了顏料瓶,紅的黑的紫的青的髒的臭的……什麽都有,他對準夏娃甩拂塵:“孽障!”


    夏娃不甘示弱的罵迴去:“沒本事的臭貨!”


    這自古以來,妖魔鬼怪見了除妖師或修士,哪有不跪下求饒不逃命的?偏偏金牙一行就遇到了夏娃這個另類,她倒也不是不識抬舉,真遇到了打不過的,比如了了,比如公主,她滑跪的比誰都快,但金牙嘛……


    認人當好朋友,夏娃也是講究的。


    “快將凡人放開,否則休怪貧道無情!”


    對於金牙道人的恐嚇,夏娃冷笑:“開什麽玩笑,說得好像我放開你就不會動手一樣。”


    她非但不放開,還當著金牙道人的麵,將三人的靈魂奪走。


    金牙道人雖看不出名堂,不知道夏娃究竟做了什麽,但看那三人如同沒了骨頭般軟軟倒地,想也知絕不是好事。


    當下舉起拂向夏娃打來!


    這時候夏娃注意到,客棧大堂內有不少人正在悄咪咪溜號,不過她沒有多想,隻知道今天得把金牙給打服了,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


    金牙道人身邊還有另外四名年輕男修,都是破山宗的男徒,聽聞北延國妖魔橫行,才由他這位師叔特意引領入世,沒想到剛進被北延國就碰上了夏娃,金牙道人當時那個心情啊,別提多複雜了。


    他永遠也忘不掉,正是妖族令他們破山宗舉辦的誅妖大會成了個笑話!


    夏娃還不懂呢,這金牙居然比她還生氣?


    一交手,金牙便知長空是妖,厲聲道:“妖孽!看貧道今日如何收了你!”


    長空:“屁話真多。”


    金牙道人被她氣得險些升天,他那四個師侄見狀,也連忙加入戰局,但他們閱曆尚淺,能力也不足,平時收個小妖綽綽有餘,對上長空這種厲害的妖怪,隻有被吊打的份兒,所以到頭來還得金牙道人去服務他們。


    斬樓抱著還剩下一半的烤全羊縱身一跳躲到房梁上,她呀,她就是不喜歡那種方方正正的地兒,隻有房梁才是她安全的家。你看,別人打架礙不著她的事兒,還能邊吃邊看戲,這多是一件美食事啊!


    金牙道人纏住長空,對師侄們道:“先將那小妖孽拿住!”


    師侄們也覺長空棘手,紛紛調轉目標,眼見四人自東南西北朝自己攻來,夏娃冷笑連連,看她怕不怕就完事兒了,真以為她是軟柿子好捏?別忘了她現在多麽有錢!


    可惜沒等她從商城裏換點厲害家夥出來,房梁上的斬樓就坐不住了,她屁股還黏在房梁上,裹著破布的劍鞘卻直往下捅。


    看起來分明是毫無章法的亂捅,卻讓四名男修亂了陣腳。


    夏娃借機嘲諷:“要我說你們幹脆別修道了,就這水平,能活跟個王八年紀都算你們造化。”


    刺啦一聲,是男修們褲腰帶跟褲子說再見的臨別低語,斬樓打架素來如此,她一般不會出殺招,可能與她劍靈的本性有關。


    但是,不出殺招,不代表不出損招。


    刺啦刺啦刺啦……接連三聲,四個男修都隻能一手握劍一頭提褲子,夏娃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雙手卷成筒狀開始衝門外大喊:“快來瞧快來看哪!世外破山宗的修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當眾脫褲子啦!快來瞧一瞧快來看一看!瞧一眼您吃不了虧,看一眼您上不了當,快來看呀!修士白花花的屁股蛋子!錯過這一村可沒這店啦!”


    小孩子的嗓音清脆透亮,穿透力極強,破山宗的修士們怎麽想夏娃不知道,但她知道人類的天性是湊熱鬧。


    果然,沒一會兒客棧外就聚集了不少人在那探頭探腦,男修們羞憤欲死,斬樓還吹了個口哨:“是挺白的,但毛太多,不好看,這樣吧,我再幫幫你們。”


    她手中那劍鞘,雖無刃,卻能根據斬樓的心意行動,說幫忙就幫忙,眨眼的功夫,不僅褲子成了草裙,八條腿也都變得光光滑滑,就是毛孔有點大,未免不美。


    夏娃舉起留影石瘋狂拍攝,準備帶迴去給靈昌山的妖族們開開眼界,順便問破山宗要點封口費。


    男修們再也不想打了!


    主要還是因為打不過。


    本來長空也想學一學斬樓的打法,但她畢竟是要臉的,金牙道人長得跟他這四個師侄一比,不說難看吧,也顯得有些寒磣,要是當眾把金牙道人的褲腰帶劃破,長空擔心日後自己在妖族沒法混。


    金牙道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侄們腰帶落地,完全被這幾個妖孽當猴兒一般玩弄,氣得是七竅生煙,險些升天。


    讓他這麽罷手,他不願意,其實他心裏也知道,自己未嚐打得過,但就這麽逃走了,破山宗顏麵何存?他金牙道人的顏麵何存?日後還怎麽在世外混?


    本來因為誅妖大會出了紕漏,本能借此揚名的破山宗便狠狠丟了一波臉——是,名是出了,出的卻是惡名!


    若是再讓人知道他們在外頭被人割了褲腰帶,還被調笑耍弄……金牙道人想都不敢想。


    再加上夏娃那嘹亮的嗓子,恨不得昭告天下這幾個不穿褲子的男修是破山宗的人,金牙道人當時心裏湧出了個極為恐怖的想法:他想將在場所有知情人滅口!


    眼見客棧外圍的人越來越多,四名男修到底初出茅廬,臉皮不比金牙師叔厚,當下再不跟斬樓交手,慌忙提著褲子便要奪門而出。


    可門口那麽多人呢,大家又看他們的屁股,又看他們的臉,這時斬樓好心提醒:“提褲子幹嘛,捂臉啊!”


    屁股哪有臉重要?隻要不被認出來,以後厚著臉皮不承認就得了唄!


    這年頭啊,總是臉皮薄的人更容易受傷,不信的話看夏娃,人在哪兒都能過得很好。


    可能斬樓的話太過真誠,也可能是走投無路,總之男修門甚至忘了身上帶有遁地符,齊刷刷把手舉起來,將臉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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