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雷聲轟隆,妖族曆劫便要經天雷,因此對雷聲很是畏懼,尤其這雷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最新的一聲簡直像是貼著自己頭皮炸開,導致眾妖瞬間炸毛。


    連年長有閱曆的黃鼠狼精都炸開了毛茸茸的尾巴,但凡有靈智的生物,莫不敬畏雷電,可眼下她們卻無處可躲,隻能聽著雷聲接二連三炸開,至於那隻高等魔,早嚇得抱頭蹲下,仿若把腦袋埋進沙子裏的鴕鳥,顧頭不顧尾。


    了了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這扇黑色大門,見不得自己一眾手下如此膽小,冷斥道:“一個被封印近萬年的魔,難道比我還要可怕?”


    眾妖立時想起被大王支配的恐怖,也不是所有妖都遵守靈昌山規矩的,陽奉陰違者、表示不服者比比皆是,但最終它們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情節嚴重者恐怕恨不得沒有出生在這世上過,魔主再兇悍,頂多也就是弄死她們,而且大王說得對,無妄之地裏的魔主即便能催動魔氣,也必定會有上限。


    怕什麽?誰怕誰就輸了。


    了了將手貼在了大門的花紋上,她能感覺到那些花紋像活過來一般瘋狂洶湧到她掌心,似乎要將她的生命力吸幹。


    同一時間,極寒之氣自了了的手掌向四周蔓延,冰白的寒氣與漆黑的魔氣相碰撞,兩邊互不相讓,都叫囂著要吞噬對方。


    極寒之氣以極快的速度延伸開去,被它吞掉的魔氣因而被凍結的千奇百怪,很快以了了手掌為中心,整扇黑色大門便鍍上了一層寒冰,魔氣無法再往外溢,那股張牙舞爪的勁兒仿佛叫人給砍了。


    於是殘存的魔氣轉換目標,憤而向了了身後的群妖襲去,可惜了了比魔氣反應更快,提前一步將其攔截,然後一腳踹開了黑色大門!


    裏頭澎湃的魔氣一團一團往外衝,其瘋狂的姿態在了了看來簡直像是學生中午放學狂奔向食堂,有種為了吃不怕死的美。


    五件神器起到了解開封印的作用後便逐漸褪色,變得灰撲撲的不再起眼,了了頭也沒迴抬腿往裏走,門後的世界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如同一團深邃的濃墨,她隻往裏走了一步,漆黑的魔氣便如蒼蠅見了蜜朝她席卷而來。


    很奇怪的既視感,像一盆黑色的墨水被潑在雪地之上,肮髒汙穢,腥臭難聞。


    “別跟來。”


    說完這句話後,了了便進了黑色大門,眾妖眼睜睜看著門在自己麵前關上,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大王……大王!”膽小的鳥妖好半天才迴過神,撲棱著翅膀衝過來,試圖拿她那脆弱的小鳥頭將門撞開,然而大門上那層寒冰依舊堅硬,沒把門撞開,倒是打滑直接掉落在地。


    黃鼠狼精難掩心驚肉跳:“……門上的冰沒有化,大王應該還算安全。”


    這扇突如其來的黑色大門就這樣挺立於此,也不知是本身出現了便不會消失,還是純粹被凍住了無法消失,高等魔無法迴答這個問題,它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在人間四處奔波?它看起來像是懂那麽多的魔嗎?


    “門後就是無妄之地嗎?”


    狼妖喃喃著,“那大王進去了,豈不是什麽妖力都無法使用?這也太危險了。”


    黃鼠狼精的眼睛裏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她告訴年輕的妖族:“有些人,她們生來便不畏生死,充滿冒險精神,敢於懷疑和反抗,這並不是錯。”


    反倒是像她這種成精多年的老妖,做事常常瞻前顧後舉棋不定,沒有十拿九穩便不肯動手。


    黑色大門後的世界依舊沒有光明,無數黑色魔氣充斥其中,一片黑暗中,了了看見遠處有一片粗壯的鎖鏈自上而下,而鎖鏈的正中心是個被困的生物,對方低垂著頭,被吊起的兩隻手臂上,鎖鏈穿透了每一塊骨肉,可以想見將它封印於此之人,有多麽擔心它衝出牢籠。


    這些鎖鏈也是黑色的,上麵附著著金色的雷電,無時無刻不在懲罰著犯罪者的神魂,了了粗略數了數,少說有個幾百條。


    鎖鏈沒入黑色的氣團之中看不出來源,地上則生出無數如人手般的刑具,牢牢地扣著犯罪者的身體,不許它與地麵分離,怎一個慘字了得。


    在這樣沒有光明沒有聲音的世界,一待近萬年,換誰不想毀天滅地?


    犯罪者衣衫襤褸,經受數千年的神罰,露在外麵的皮膚早已無法辨別本來顏色,了了在靠近它後才發現,它竟然被堵住了七竅,眼珠被挖掉,耳朵被穿透,唇舌被割舍,想必再過個幾千年,它會變得更加不人不魔。


    真奇怪。


    了了沒想到大門後被封印的魔主竟然是這副模樣,這跟她的猜測並不相符,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早在得知五件神器便是解開魔主封印的關鍵時了了便覺得不對勁,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麽能留在世外,還交由人類修士保管?難道不應該封存於天上天最安全的地方,防止有朝一日魔主重新現世?


    留在人間,哪怕五大名門有誌一同的隱瞞下來不讓人知曉,也不過是掩耳盜鈴。


    所以了了猜測,要麽神器留在人間是有原因的,隻有人間能保存,要麽就是被刻意如此安排。如果是後者,顯然是為了解開魔主封印——傾神族與人族之力封印起來的魔主,又要為其解封,未免太過奇怪。


    被鎖鏈困住的魔主一動不動,了了慢慢朝它靠近,由於對方身形俱殘,所以也無法判斷是女是男,魔族沒有性別,興許魔主也沒有?


    它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又是靠什麽控製魔族的呢?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理智能思考和溝通的樣子,但在魔族提起它時,卻能在第一時間催動禁止將其絞殺。


    簡直像是個幼兒園小孩做出了高數題,非常不和諧。


    但不管怎麽說,了了來到這裏,就是要解開它的封印,然後奪走它號召魔族的力量。


    了了將手握住一根鎖鏈,鎖鏈上的雷電火花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她稍微用了點力,眼角餘光忽然瞧見一抹詭異的白。


    在一片黑色與血肉中,這點白異常顯眼,了了仔細一看,發現那竟然是魔主背後的一段脊骨!


    這近萬年的神罰幾乎將它的身體摧毀殆盡,血肉逐漸消失的同時,藏於體內的骨頭便也露了出來。


    一截雪白幹淨的脊骨,約莫有了了手掌長。


    不對。


    如果了了還處於對兩族不了解的情況,那她可能認不出這骨頭的來曆,但她翻遍了幾大宗門的藏書樓,又抓了那些活得久的修士挨個“請教”,魔主被封印的那場滅世之戰,無論神族還是魔族都死傷慘重,人類殺不死的魔族通通死於神族之手,到處屍橫遍野,神也好魔也好,它們都是有骨頭的。


    神骨白而潔,通體如玉,乃神族根基,得之即可脫胎換骨。


    魔骨黑而肮,如墨如夜,棄之不顧,則汙千裏之地。


    莫非魔主真是天上天的墮神?但它既已為魔,神骨便該脫胎為魔骨,怎地這一截脊骨卻如此瑩白神聖?


    了了百思不得其解,便拽了下鎖鏈,問道:“活的還是死的?”


    難道她找錯了地方,這裏根本不是無妄之地,這個被困之人也並非魔主?


    對方依舊沒有動彈,了了單腿跪地,伸出雙手從其頭頂緩緩向下撫摸而去,汙穢的血肉沾滿了手也不在乎。


    伴隨著了了的撫摸,對方麵上缺失的部位逐漸被補足、複原,同時了了也確認了,它沒有靈魂。


    留在這裏是隻是一具已經魂飛魄散的皮囊,而這具皮囊,肉眼可見的也不會再保存多久了。


    了了隻能給予它一具身體,沒有辦法賦予它靈魂。


    這時她才注意到,鎖鏈上除了金色的雷電外,其實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鮮紅薄霧。


    這層薄霧自皮囊中順著鎖鏈一路升騰,最終沒入漆黑的氣團之中,不知道為什麽,了了注意到紅霧的第一反應,竟是“輸血”。


    這些鎖鏈是一根又一根傳輸血液的管子,這個被囚於此的死去皮囊則是一個巨大的血包——那被抽走的血液,去到了哪裏?


    至此,了了依舊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但這並不妨礙她覺得眼前這一幕格外刺眼,所以無論會造成什麽後果,她都順應本心,將密密麻麻的鎖鏈自殘缺的皮囊中拔出,地上那些抓住皮囊身體的手,也被了了盡數踩碎。


    從頭到尾,這具皮囊都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當鎖鏈不再繼續抽取紅色薄霧,了了突然又感覺這具皮囊沒有徹底死去,但其中分明是沒有靈魂的。


    她將詭異變形的皮囊抱起,朝著來時路走去,黑色大門再次擋在她麵前。


    對了了來說,她在無妄之地已經待了足有一個時辰還多,然而在大門外麵,眾妖不過隻過了眨眼的時間。


    鳥妖還撲棱著翅膀嗚嗚哭,哀悼給予自己新生的大王死得好慘呢,黑色大門主動且殷勤地打開,她的大王抱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從裏頭走了出來。


    眾妖驚喜交加,連忙上前,隻能勉強分辨得出大王抱的是個有胳膊有腿還有腦袋的“人”,除此之外就分的不是很清了。


    鳥妖:“這門後麵不是無妄之地嗎?裏麵怎麽還有這種沒爛完的屍體啊?”


    是的,一眼看過去,真的很像是沒爛全乎的死屍。


    在了了出了門後,黑色大門忙不迭地要關上,誰知了了忽地伸出一隻腳夾在門縫中,大門關也不是不關也不是,了了問:“我讓你走了嗎?”


    大門:……


    它要是會說話,非罵她一頓不可。


    兩邊互相僵持,最後以黑色大門放棄為結果,它果然沒有消失,而是當著了了的麵逐漸變小,最後還不到她手心大。


    黑色大門變小後落到了了腳麵上,她輕輕一踢,便將大門握入手中,隨後在眾妖的麵麵相覷中,把懷裏的皮囊放到了她平日睡大覺的冰雪王座中,幾乎是皮肉沾到王座的一瞬間,皮囊周身生出一層冰雪,將其很好的保存了起來。


    了了沒功夫去管滿臉問號的妖族手下,看向高等魔:“怎麽,魔主你都不認識?”


    高等魔自了了出來後就處於一種頗為混沌的狀態,看它的表情有種似是而非的糊塗,它全程都盯著了了抱的那具皮囊,按說它先前的表現,對魔主不說是畏懼到極點,至少也是想起就害怕。


    可直到現在,高等魔都沒有跪也沒有哭。


    它遲疑地迴答說:“它、它好像是魔主……又、又好像不是……”


    狼妖一聽這模棱兩可的話,暴脾氣瞬間上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看你像活的也像死了,信不信我吃了你?”


    沒等高等魔嚇一跳,黃鼠狼精便幽幽道:“會拉肚子的。”


    了了問:“哪裏像,哪裏不像?”


    高等魔努力思考半天,迴答說:“它身上有魔主的氣息,非常非常濃,可是……可是不夠恐怖。”


    至少命令它前去尋找神器以解開封印的魔主神識不是這樣的。


    黃鼠狼精:“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它太過虛弱,力量已經消耗光了,所以才感覺沒那麽可怕?”


    高等魔覺得有可能,但也不敢肯定。


    了了淡淡地說:“它究竟是不是魔主,等它活過來就知道了。”


    鳥妖震驚道:“大王,它還沒死嗎?我看它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可惜她已經將泉心送給了半妖,否則有泉心在,說不定能把它救活。


    了了的想法很簡單,她也弄不清楚這個東西究竟是不是魔主,畢竟她沒見過,她所認識的妖族跟人族也都沒見過。既然找不到見過的人,那就隻剩下一個辦法,不是說得神骨可脫胎換骨?


    這具皮囊身上的骨頭消失了大半,等她抓幾個神族挖了骨頭來補一補,自然就知道它究竟是什麽東西了。


    思考間,了了看了高等魔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高等魔打了個寒顫,總感覺剛才死亡的陰影籠罩了自己,而它卻不知道為什麽。


    高等魔的本體也隻是一團黑氣,隻有魔將及以上的魔才有骨頭,所以就算把高等魔大卸八塊也沒用。


    靈昌山發生的事情,世外的各大宗門並不知曉,了了讓妖把五件神器撿起來,然後送迴五大名門,順便要點報酬。不管怎麽說,神器算是她湊齊的,想從她這裏占便宜,絕無可能。


    等五大名門歡天喜地接迴神器,卻發現自家宗門的神器變得灰撲撲的毫不起眼,也不知道該死的魔族跟妖族拿它們幹了什麽。


    而天上天,在無妄之地困住魔主的鎖鏈被破壞的同一時間,居於重樓天宮中的神尊似有所覺,緩緩睜開了眼。


    封印被解除了。


    天上天距離世外太過遙遠,更別提布了結界的靈昌山,自打那具皮囊被了了帶出來後,她就再也沒有睡過覺,這讓眾妖感覺很不習慣。


    以前不管何時來主峰,大王都在睡,眼下再來主峰,往那王座上一瞧,瞧見的不是大王而是一具破破爛爛的屍體,好好的王座都成了保存死屍的棺槨,真不知道留著它到底有什麽用。


    無妄之地被打開後,高等魔無處可去,也沒有再接收到魔主的命令,於是它光榮地成為了第一個留在靈昌山的魔族,並且獲得了與妖族一同學習的資格。


    可惜魔主一日不現世,魔界便一日不能打開,它們也隻能在世外和人間流浪,不停地更換一具又一具皮囊。


    不過在靈昌山便不需要這樣了,高等魔直接以本體的模樣到處飄來飄去,魔族跟其它種族不同,它們不需要靈氣修煉,也沒有境界可言,想要變強,除了魔主點化,便隻能靠吞噬同類,高等魔吃低等魔,魔將吃高等魔……所以哪怕在外流浪,高等魔也不想迴歸魔界。


    那些厲害的大魔可不管你是誰,隨手一抓,就能撕下你身上的一團魔氣喂進自己嘴裏。


    妖族頭一次聽說魔界秘辛,對此相當好奇,有些饞嘴的妖怪就忍不住……想趁著高等魔不注意時偷襲,嚐嚐魔氣究竟是個什麽味道。


    在高等魔沒有注意的時候,一隻貪吃的鬆鼠妖猛地從它身上捧走一小點魔氣塞進嘴裏。


    旁邊的其它小妖見了不由得敬佩不已,還真是什麽都敢往嘴裏塞啊!


    這種敬佩,如同看見第一個吃粑粑的人,崇拜之情如同江水般滔滔不絕,同時好奇不已,這魔氣究竟是什麽味兒?


    鬆鼠妖長得胖乎乎的,身上的毛毛幹淨又蓬鬆,在枝頭跳來跳去時,會讓人誤以為看見一團火紅的雲霞。再加上那雙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向來討人喜歡。


    但在吃了這口魔氣後,鬆鼠妖突然像被定住一般不會動了。


    一隻小雲雀伸出翅膀戳戳它,見沒有反應,又用鳥喙啄了啄,下一秒鬆鼠妖原地仰倒,噦了一聲後兩隻爪爪拚命撐開頰囊,把嘴巴咧到最大,瘋狂呸呸呸。


    好難形容的味道!像是發臭的泥巴,又像是在汙水裏滾過一圈的石頭,吃一口下去,最可怕的不是難吃,而是那種留在口腔裏揮之不去的異味。


    鬆鼠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下樹梢,狂奔到河邊開始喝水、漱口、再喝水、再漱口,如此反複循環了幾十遍,它終於麵露菜色的倒在了河邊。


    這下再也沒有妖族對魔氣的味道感興趣了,再碰見高等魔,眾妖恨不得繞著它走。


    高等魔撓撓頭,如果它有手也有頭的話,它想說什麽呢,魔族跟妖族本就不是同種族,就像人類的食物妖族不愛吃,妖族的口味人類也不理解,它們魔族也一樣呀!


    反正它吃低等魔的時候常常想起人類會說的一句話,雞肉味嘎嘣脆。


    這個魔可能是雞肉味,那個魔便是燒烤味,沒想到妖族如此脆弱,連魔氣都吃不得。


    這是當然的了,禦妖宗曾以妖族來吸收魔氣淨化大地,吸收魔氣對妖族來說無比痛苦,每一寸進入身體的魔氣都會撐開它們的皮肉與骨骼,直到最後爆裂而亡,所以可想見吃魔氣也不會舒服到哪裏去。


    孩子還小,見著什麽都想吃一口,也算情有可原。


    反正自此之後,再也沒有妖族會想要嚐嚐魔族是什麽味道了,它們寧可吃樹皮啃草根,從主峰上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再吃一口魔氣!


    世外宗門及在外遊曆的眾妖依舊會抓魔送來,經過數次嚐試,了了與黃鼠狼精一致認為,被她從無妄之地帶出來的這具皮囊,不是真正的魔主。


    在冰雪的淨化下,對方身上的魔氣已經漸漸褪去,露出了原本的麵貌。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還有半身神骨。


    在看到那雪白純淨的神骨之後,黃鼠狼精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大王……她不是魔主,她是天上天的神!”


    一個已經死去,卻又好像沒有完全死去的神。


    紅色霧氣是她被抽走的生機,如今隻剩下些許在身體裏流轉,這還是靠著冰雪才沒有消散,嚴格來講,這個神族已經死去,除非找迴她的神魂,補齊她的神骨,否則她永遠不可能活過來。


    “被封印在無妄之地的不是魔主,是天上天的神,這是怎麽迴事?”黃鼠狼精想不明白,“既然如此,那魔主何在?如果它沒有被封印,這數千年來,魔族又為何一蹶不振?它既然命令魔族尋找神器解除封印,至少證明它知道無妄之地裏被封印的是誰對吧?”


    黃鼠狼精問的這些,也是了了想知道的。


    不管是她讀的古書,還是世外修士們的講述,所有人的故事都是一樣的:天上天的神尊將想要滅世的魔主封印於無妄之地,此後魔族沒落,人族崛起。


    神尊驍勇善戰,魔主無惡不作,儼然是一場邪不勝正的好戲。


    然而,被封印在無妄之地的卻並非魔主,而是一位女神。


    以及,這位神的神魂以及神骨,究竟是因神罰而逐漸消散,還是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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