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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藍靈上台領了個獎,再迴來,那位女士已經離開,這一天真是把人累壞了,晚上迴到入住的酒店,藍靈洗了個澡倒頭就睡,徹底把花之大陸忘到腦後。


    睡醒後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弟弟打來的,說是女方家長想見她,問有沒有時間。


    這當然必須有時間,藍靈立刻迴了電話,心裏盤算著怎麽跟粉絲請假,她做直播這事兒弟弟知道,但她自己門兒清,不大好說出口。


    雖然她隻是在鏡頭前跳舞唱歌,不至於毫無下限,但弟弟女朋友一家都是老師,說出去總是丟人的。


    藍靈早幾年就單獨開了一張卡往裏存錢,姐弟倆相依為命這麽多年,她早已習慣事事為弟弟考慮。母親死了,她好像就成了弟弟的母親,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姐弟倆感情很不錯,弟弟懂事,讀大學時勤工儉學想要減輕她負擔,學費也是自己申請的助學貸款。藍靈相信,她跟弟弟是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即便以後各自嫁娶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姐弟之間的血緣親情也是無法斬斷的。


    藍靈有兩個微信,一個是工作微信,用來加粉絲好友,另一個是私人微信,裏頭的人並不多,迴家路上她發現有個人加了自己私人微信的好友,因為這個號沒多少人知道,藍靈便點了同意,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居然是老板。


    藍靈苦惱於如果老板表露出曖昧自己應該怎麽迴應才能既能婉拒又不會惹怒對方導致自己被穿小鞋,沒想到老板隻是禮貌問候,並沒有提其它的什麽,這讓藍靈鬆了口氣。


    她為見弟弟女友的家人準備的很精心,力求不給弟弟丟人。


    因為這件大事,什麽花之大陸什麽老板什麽直播,藍靈通通忘得一幹二淨。


    雙方家長見過麵後,藍靈覺得女方家條件很好,最重要的是獨生女,以後沒什麽糾紛,唯一一點讓她感覺不適的是,女方父親要求婚後有個孩子得跟他們家姓,說是弟弟已經同意了。


    藍靈有點生氣,但麵上沒好表現出來,吃完飯後她才對弟弟發火,忍著怒氣問他為什麽要答應。


    弟弟歎了口氣:“姐,不答應能行嗎?不答應這樁婚事就要吹了啊,我馬上研究所畢業了,叔叔說他能幫我安排進好單位。姐,你別小看他們家,人家雖然隻是老師,但是本地人,而且有頭有臉,人脈根本不是我這種外地小子能比的。”


    藍靈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她幫不到弟弟什麽,家裏早早破了產,這些年賺的錢全拿去還債了,自己剩不下多少。


    “姐,其實她家不是圖我什麽,真要說,人家全款買房也是有能力的,這不就是想看看我們家的誠意嗎?你要是有女兒,你也肯定不願意把她嫁給一窮二白的男人吧?至於孩子……等以後有了再說吧,就先這樣吧。”


    弟弟語氣中的失落讓藍靈如鯁在喉,半晌,她不知該說什麽,隻能沉默地給了他一張卡,裏頭是她準備的首付錢。吃飯時女方家說了,裝修錢她家出,還給輛車當陪嫁,條件許的這麽好,就是想要個跟自家姓的孩子,弟弟都不介意,她能說什麽呢?


    她隻會在鏡頭前扭扭腰跳跳舞,沒本事給弟弟安排工作,更沒能力讓他在大城市紮根。


    “姐,你年紀也不小了,這行都是吃青春飯的,早點換份工作吧。”


    藍靈茫然,她能做什麽呢?一開始她隻是想著直播來錢快,慢慢地做習慣了,現在讓她去洗碗端盤子當收銀員,一天到晚累得要死賺那塊兒八毛的,她根本適應不了。


    “至少要等到把債還完吧。”她訥訥道。


    弟弟問:“還得還多久?”


    藍靈說了個時間,弟弟麵露恨意:“他死了一了百了,留這麽一大筆債給我們,真是畜生,有他不如沒他。”


    父親自殺時他年紀還小,隻記得這筆債壓得全家人喘不過氣,連母親都為此崩潰輕生,所以一直恨著對方。


    姐弟倆分手後,藍靈查了一遍自己的賬戶餘額,兩家把婚期定在年後,雖然女方說不要彩禮還陪一輛車,但自家也不能真的什麽都不出,弟弟馬上開始實習,上班的頭兩年恐怕掙不到什麽錢,自己還是得多想點轍。


    這時,老板的每日一問候又來了。


    現實中的人依舊按部就班過日子,有人歡笑有人哭,有人愛有人恨,有人墮落有人覺悟,但這一切都跟了了無關。


    殺死聖者後,她成功找到了去往其它大陸的方法。


    與花之大陸相連的是蟲之大陸,顧名思義,這裏是昆蟲天堂。甫一踏上土地,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色的世界,縱目遠眺,不是叢林便是洞窟,重巒疊嶂,美不勝收。


    在這樣一片自然之景下,卻掩藏著無數蟲類。


    隨便撥開一片樹葉,其背後便是密密麻麻一片蟲卵,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蟲繭結在各個角落,稍不注意便會踏入被挖空的蟲窟,透明而危險的蛛絲遍布各處,乍一看風景宜人,四周卻滿是蟲鳴聲潮,光是昆蟲種類,恐怕便不下百萬種。


    在這種地方,即便是司空見慣的蝴蝶蜜蜂螞蟻,看起來也足夠叫人骨寒毛豎。


    不過,了了不怕。


    她不僅不怕,還饒有興致地捉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在捉蝴蝶之前,她給自己戴了雙白色手套,畢竟她愛幹淨。


    蟲之大陸的昆蟲們體型各有大小,像是她捉的這隻蝴蝶,足有她的巴掌大,扇動翅膀時簡直像是晴天被風吹拂的湖麵,一陣波光粼粼,還夾雜著鱗粉。


    蝴蝶這種生物,小小的看著似乎很可愛,變大之後要是隻看翅膀,也稱得上美麗無暇,但其細長如鉤的足、彎曲的口器以及顫動的觸角、旋轉不停的複眼……湊近了看,總讓人心裏發毛。


    蟲之大陸的蝴蝶並不好惹,它們的三對細足又尖又硬,能直接刺入人的皮肉,口器張開,裏頭竟有一派鋸齒狀的鋒利細牙,在它傷人之前,了了把它丟開,誰知這隻蝴蝶似乎是記恨她剛才拎著自己的翅膀,竟不知死活朝她麵部徑直撲來——


    了了側身躲過,再次伸手抓住蝴蝶翅膀,狠狠抻在地上,一腳踏了上去。


    她把它的口器踩斷了。


    之後她便沒有再管這隻蝴蝶,向著蟲之大陸深處走去。


    從她到達蟲之大陸至今,約莫走了一個小時,卻沒有見到任何居民,但聖者不是說,十二大陸有各自的遊俠團,既然有遊俠,怎麽會沒有居民?


    而除了蟲類外,了了也沒見到其它動物,直到天黑之後,她發現每隔一段距離,都棲息著一種外表類似樹葉的蛾子,這種蛾子外表平平無奇,白天時和樹葉趴在一起很難分辨,但夜幕降臨後,它們身上卻散發出像監控一樣的細小紅點,每隔一段時間閃爍一下。


    了了捉了一隻,其觸感冰涼堅硬,根本不是蟲類,而是做成了枯葉蛾外表的監視器。


    哢嚓一聲,是了了將監視器捏碎的聲音,與此同時,監視器後頭正觀察著這位不速之客的蟲之大陸聖者嚇了一跳。


    離開花之大陸時,了了隨手將桃花權杖丟給了白洋,這導致她沒有襯手的武器可用,夜晚行走於漆黑密林之中,漫天遍地都是蟲類爬行或是飛過時悉悉索索齊齊擦擦的聲音,她卻不為所動。


    這樣下去,還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聖者居所,了了想了想,順手抓住一隻路過的天牛,這天牛大概有二十厘米長,兇神惡煞,為了讓它變乖一些,了了不得不折斷它其中一根觸角的一截。


    它再掙紮,就再折斷一截,如此循環往複,當左邊觸角隻剩下三分之一時,它總算學乖了。


    了了把它丟到地上它也不敢跑,然後了了慢條斯理地取下左手手套,隨著心念變動,被她奪走的,屬於聖者霍利的神聖力量,以一朵墨色菊花的紋理出現在她掌心,緩緩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自掌心脫離,變成現實。


    如此珍貴的力量,被了了像玩耍般丟到了這隻天牛蟲身上。


    隻見天牛蟲背上的白色斑點逐漸擴大,將它整體變成白色,背部浮現出墨菊標誌的同時,天牛體型暴增,周圍的樹木紛紛倒地,伴隨著地動山搖,原本隻有二十厘米長的天牛,徑直增長到了十米高!


    如此危險出現,密林中的枯葉蛾監視器馬上發出警報,而了了借力踩著樹木躍至天牛背上,從她這裏獲得力量的怪種天牛十分乖巧,花之大陸的純淨氣息令它跟著變得幹淨無比。


    了了拍拍它背上的硬甲,這隻怪種天牛便用兩條觸角當作開山利器,一路見樹砍樹,見山推山,蠻橫向前。


    果然,這比她一個人走快得多。


    蟲之大陸同樣有著專屬遊俠團,怪種天牛衝了不到十分鍾,遊俠團便已到來。


    她們以會飛的昆蟲為交通工具,這大約就是蟲之大陸的特殊力量,遊俠團由四人組成,從坐騎來看,分別是蜻蜓、蝗蟲、蜜蜂及螢火蟲,其中巨型螢火蟲尾部的發光器幾乎照亮了整個蟲之大陸。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擅闖蟲之大陸?”


    怪種天牛同樣會飛,它載著了了飛到與遊俠團差不多的高度,看著怪種天牛身上的異變,以及剛才枯葉蛾監視器所檢測到的怪種氣息,遊俠團的四人警惕心起。


    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類形態的怪種,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但決不能掉以輕心。


    她們沒有小精靈隨從,但有飛蛾進行消息傳遞,聖者讓她們務必小心眼前的敵人,千萬不可大意。


    蟲之大陸的遊俠團穿著跟花之大陸的花之少女團又有所不同,而是比較像她們各自的昆蟲同伴,比如蜻蜓遊俠背後便有兩對透明而絢爛的翅膀,顯而易見,她會飛。


    蝗蟲遊俠看起來則兇悍許多,重點部位被鎧甲仔細保護,蜜蜂遊俠則是一身黃黑紗裙,螢火蟲遊俠最可愛,頭上頂著一條發光發箍——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她們或多或少都露著腿跟腰。


    了了對遊俠團興趣不大,她隻是殺死聖者,奪走他們的神聖力量化為己用。


    雖然花之大陸的聖者之力給了怪種天牛,但了了並不畏懼蟲之大陸遊俠團,她隻戴了一隻手的手套,目光卻停駐在蝗蟲遊俠的武器上。


    那是一把八棱鐧,從外表來看簡直像是蝗蟲鋒利的後足,目測有兩米長。


    所以了了目標明確,她沒有可用的武器,搶一把來不就行了?


    怪種天牛猛地向遊俠團衝去,遊俠團的四人還以為是要進行昆蟲之間的大決鬥,誰知道了了卻幾個跳步從怪種天牛身上向巨型蝗蟲而來,她身如鬼魅,快似閃電,眨眼間便到了蝗蟲遊俠麵前。


    可以說,如果她想殺她,輕而易舉。


    但了了隻想要這把八棱鐧,所以她一手抓住蝗蟲遊俠的手腕,抬腿踢其膝蓋,令對方踉蹌不穩往前撲倒,從而輕鬆奪走八棱鐧,然後反手扣住蝗蟲遊俠咽喉,其餘三人投鼠忌器,頓時不敢輕舉妄動,緊張地盯著這邊。


    被扣住喉嚨的一刹那,蝗蟲遊俠感覺整個身體都要被凍僵了!


    她清楚地看見自己唿出了一口泛著白霧的冷氣,這讓她更加堅信身後的女人不是人類而是怪種,如果所有的怪種都能變得跟人類一模一樣,那麽她們要如何應對,如何繼續守護蟲之大陸?


    了了比蝗蟲遊俠高一個頭,製服她輕而易舉,她不是很懂,怎麽會有戰士的鎧甲不護咽喉這樣的致命部位。


    “你想做什麽?!快放開她,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蜻蜓遊俠色厲內荏,承載著蝗蟲遊俠跟了了的巨型蝗蟲似乎也知道同伴身陷險境,不禁蠢蠢欲動,想要把了了從身上甩下去。


    了了一手掐著蝗蟲遊俠,一手將八棱鐧刺入巨型蝗蟲背部,蝗蟲遊俠心疼不已,連忙道:“你別傷害它!否則我發誓,不管你要什麽,我都決不讓你得逞!”


    了了:“帶我去見蟲之大陸的聖者。”


    螢火蟲遊俠:“你休想!”


    了了的迴應是掐緊蝗蟲遊俠,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蜜蜂遊俠:“好、好,我們帶你去見他,但是如果她受了一點傷,你都別想見到聖者!”


    了了緩緩鬆開手,蝗蟲遊俠不由得發出一陣劇烈咳嗽。


    巨型螢火蟲開路,巨型蜻蜓和巨型蜜蜂一左一右,怪種天牛最後,四隻巨型昆蟲將巨型蝗蟲圍繞其中,向著蟲之大陸中心飛去。


    巨型螢火蟲突然消失不見,空中呈現出一圈蕩開的透明漣漪,緊接著巨型蝗蟲飛入其中,了了這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直沒有見到蟲之大陸的居民。


    蟲之大陸的昆蟲數不勝數,想要人蟲並存,雙方就都需要擁有各自的舒適區,所以居民們聚集在大陸中央生活。


    從人數上來看,蟲之大陸的居民遠低於花之大陸,而且他們的房屋也很有趣,大多是類似蟲窟的樹屋或是木屋,剛才穿過的透明罩子便是蟲之大陸的居民領域,領域外的蟲類無法進入。


    對於遊俠團,居民們十分熱情地衝著天空招手,看見突然多出來一隻白色天牛也沒有感到意外,畢竟這裏是蟲之大陸,有可能發生任何事。


    遊俠團與聖者共同生活在蟲之大陸真正的中心,這裏是整個大陸的核心,聖者不能隨意離開。


    蟲之大陸的聖者披著一身淡黃色點綴著橘色斑紋的長袍,頭上生長著兩條蝸牛般可長可短的靈活觸角,除此之外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蟲之大陸的居民們身上或多或少也都有些蟲類特征,但整體更偏向人,而非蟲。


    遊俠們就是徹徹底底的人類了。


    在到達大陸中心之前,了了便已將蝗蟲遊俠放開,她對這些所謂的“戰士”毫無興趣,她們既無本性亦不強大,還不如怪種天牛。


    聖者早已從傳訊飛蛾口中得知了了要見自己,是以並不驚訝。


    蝗蟲遊俠滿臉愧疚:“抱歉,安處斯,都是我連累了你。”


    “不,這並不是你的錯,隻是與這位異鄉之客見上一麵,能救你才是最重要的。”


    安處斯的話令遊俠團的四人感動不已,同時也愈發提防了了,生怕她對聖者痛下殺手。


    “異鄉的客人,你的身上,有屬於惡魔的氣息。”


    聖者凝視著了了,輕輕歎息。“你被黑暗的力量汙染了。”


    “果然!”蜻蜓遊俠握緊拳頭,“是人形怪種!怪不得枯葉蛾一直在發出警報!”


    人形怪種四個字一出來,整個遊俠團迅速將聖者圍在中心,對著了了虎視眈眈。


    了了卻看著聖者頭上那對觸角,正如她第一次見到花之大陸的聖者霍利時,被其身上那朵鮮活的墨菊所吸引。


    她淡淡地問:“你是識相點,自己尋死呢,還是我來幫你?”


    前者興許能留個全屍,後者的話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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