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五年了,寵妃係統沒有一次罵得過樊珈,換作過去遇到這種油鹽不進的宿主,它早吸幹她解綁換人去了,也就是……


    曹妃將食單細細看了一遍,略滿意,又不算特別滿意,按照份例來瞧,尚食局這張食單絕對挑不出毛病,新的有花樣也有,可曹妃就是覺得不夠,難道她的十一不值得更大的排場?


    她一邊看著食單,一邊睨了眼樊珈,見樊珈低眉順眼得體安靜,心頭那股說不出的氣才順了些,這尚食局就像滑不溜丟的泥鰍,表麵上對萬真宮是恭恭敬敬不敢置喙,真要讓她們做點什麽事,卻總是推三阻四。


    幸好尚食局不僅對萬真宮如此,對其它各宮亦然,不過曹妃還是心氣不順,她是主子,又不必偽裝,情緒帶在臉上,樊珈當然不想惹她,隻眼觀鼻鼻觀心當作沒有看見。


    “上迴太子生辰,你們的食單好像不是這樣的。”


    曹妃說得輕描淡寫,言下之意卻很明顯,那就是十一殿下的生辰不能比太子的差,可她也不想想,太子是一國儲君,份例上跟皇子自然不同,尚食局要真敢把這場壽宴辦得比太子壽辰還漂亮,那就等著挨批吧!


    是以樊珈委婉道:“娘娘說得是,待下官迴了尚食局,與尤尚食重新擬定一份出來,再送與娘娘過目,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在宮裏五年,樊珈尋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生存之道,當初她是怎麽敷衍寵妃係統的,如今她就怎麽敷衍曹妃,下次一定、現在不急、以後再說,堪稱樊珈三連。


    當初胡嫻妃所生的六殿下過壽辰,尚食局的食單她老人家也不滿意,樊珈便取迴食單,重新寫了一份送上去,胡嫻妃娘娘過目後拍板定案,實際上菜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把某些菜名改了改,就跟現代“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其實是海帶燉豬蹄一樣,弄個文雅點,看起來高大上的菜名,認真糊弄過去也就完事兒了。


    娘娘們又不會一道一道的問這是什麽。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樊珈深諳糊弄學精華,誰還沒有點班主任於後門窺探時假裝認真讀書的經曆了?


    在事情將要圓滿解決時,萬真宮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曹妃娘娘的心頭肉,從民間被迎迴後,由於曹妃愛子心切,皇帝特例允許十一皇子在萬真宮暫住,但祖宗規矩不可廢,一年後,十一皇子便搬出萬真宮,去到了皇子住所。


    曹妃一看到兒子,眼裏便沒了旁人,樊珈正值青春,她生怕兒子被勾了去,立刻便要樊珈退下。


    樊珈求之不得,她目不斜視地給這對皇家母子行禮告退,感覺到十一殿下的視線似乎在她身上頗為流連,頓時一陣惡寒,這皇宮裏向來不缺心思深沉的人,但真正讓樊珈感覺很可怕想要遠離的,除了索豐便是十一皇子。


    哪怕是外膳房的王善興跟禦膳房的唐總管,二者皆為小人,一個利欲熏心一個小肚雞腸,但跟樊珈退避三舍的這二位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十一殿下以孝出名,每年曹妃壽辰他都會為母親做一份長壽麵,此舉受到不少推崇,到了他自己的生辰,他也要親自下廚,美其名曰兒的生日娘的難日,不敢忘懷母親生恩,直把曹妃感動的淚流滿麵。


    樊珈不知道他這孝心是真是假,但他實在太會哄人,時間一長,眾人甚至忘了他曾在民間長大,五年前才恢複身份,這要放到現代,高低能去明星工作室當個危機公關。


    三天後,樊珈把新的食單送去了萬真宮,上麵菜式略有更改,曹妃看了很是滿意,其實吧,樊珈在第一次來之前便準備了兩份食單,因為她知道第一份曹妃肯定不滿意,之所以沒把第二份食單立刻送來,是想表現她們尚食局真的有用心,否則送得快了,反倒要被懷疑她們故意敷衍。


    成功完成任務後,樊珈走出萬真宮,舒了口氣,結果剛走沒多遠,迎麵碰上了十一皇子,她連忙給人見禮,對方倒是溫和:“樊尚食不必多禮,請起。”


    樊珈不起,繼續等,她寧可在地上多跪一分鍾,也不想跟這人多說幾句話。


    趕緊走啊,還不走幹啥?


    上天似乎並沒有聽見樊珈的唿喚,十一皇子非但沒有走,還在樊珈麵前停下,並對她發出邀請:“不知樊尚食可否賞臉,陪我四處走走?”


    樊珈腦海裏瘋狂拉警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心拒絕又怕得罪他,這種人心眼極小,哪怕表麵上跟你說了沒關係,背地裏也要搞死你,所以她老老實實應下:“下官不敢。”


    “不必在意,我隻是對這次生辰有些想法,還需樊尚食幫助。”


    樊珈斟酌字句,謹慎迴答:“若能為殿下分憂,是下官之榮幸。”


    十一皇子已先一步往前走了,樊珈不得不跟上去,她怕被萬真宮的人瞧見,這要是傳進曹妃耳朵裏,那她不成了搶她兒子的敵人?眾所周知,女人看十一皇子一眼都是勾引。


    “今歲六哥生辰,尚食局給他做了生日蛋糕,不知我的生辰是否也有?”


    如今生日蛋糕是皇宮流行品,五年前的翻糖蛋糕令皇帝及群臣大為驚豔,從那之後,各宮有什麽事要慶祝,都會要求尚食局做蛋糕,幸好有皇後娘娘發話,樊珈才不至於每天都要做,否則她是無所謂,但尚食局負責打發奶油的宮人們一定會活活累死。


    奶油蛋糕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吃到,隻有在重大節日尚食局才會做,物以稀為貴,自然受人追捧。六殿下生辰有,是皇後娘娘憐惜胡嫻妃失了個孩子。


    皇後娘娘膝下無子,母家又已落敗,在宮中向來與人為善,她考慮到十一殿下在民間長大,早在前幾日萬真宮要食單時便派人吩咐尚食局為其準備,因此樊珈答道:“迴殿下,有的。”


    十一殿下微微一笑,抬眼眺望遠方,忽道:“不知不覺間,竟已過去五年了。”


    樊珈茫然,不知不覺嗎?她感覺時間過得還是挺慢的呀,她每天都要老老實實上班呢。


    “也不知她在滄瀾山行宮,過得如何,我曾數次向父皇提起將她接迴宮中,隻是……”


    說著,英俊的男人輕輕歎息,目光似能透過宮牆看向千裏之外的滄瀾山。


    樊珈腦海中的警報拉得更響亮,她可記得寵妃係統說過,無名是神宗皇帝的白月光,但樊珈就不明白了,這兩人滿打滿算見麵次數不超過5,難道十一皇子對無名是一見鍾情?


    寵妃係統跟著歎息:“宿主,如果當初你聽統的話綁定神宗皇帝,現在他的白月光就是你了。”


    樊珈馬上拒絕:“我不要,白月光都短命,我的人生目標是好吃好喝活到九十九。”


    對於十一皇子的多愁善感,樊珈隻賠笑不說話,她感覺對方不是隨便說說,這話說出來肯定有用意,她琢磨不明白,那就千萬不要接,以不變應萬變,總之一句話,傻笑就完事兒了。


    她不喜歡被尤尚食喬尚食還有無名說傻,但很樂意被宮裏人當作傻子。


    這時,十一殿下緩緩停下腳步:“……所以樊尚食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不是,樊珈懵了,她緊張地舔了下嘴唇,一字一句都再三斟酌:“殿下是怕下官不好好做蛋糕?那殿下大可放心,這蛋糕若是做不好,別說殿下,就是皇後娘娘也不會饒我。”


    十一殿下失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樊珈露出忐忑的笑容,就是不接話。


    “這次生辰,母妃想要大辦,一來是真心疼愛我,二來,也是想借機為我定下親事。”


    樊珈: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


    可惜耳朵不像眼睛,閉起來就能不聽,十一皇子又道:“我與宜年陰差陽錯互換了身份,然而此事卻也怪不得她,當年她不過是繈褓幼兒,如何能躲過有心之人的算計?滄瀾山淒苦清貧,我想借此次生辰,請母妃向父皇求情,接她迴京。”


    這段話到了樊珈耳朵裏自動被翻譯成:近年來我羽翼漸豐是她可以派上用場的時候了我要她的命來鋪屬於我的康莊大道。


    “可是殿下,此事下官要如何幫您?尚食局除了做菜,什麽事都不能插手。”


    十一殿下道:“所以我才想請樊尚食做一道子母羹,令母妃想起舊時情誼。”


    樊珈感覺挺不可思議的,一道菜就能讓曹妃迴心轉意?她怎麽那麽不信呢?


    但她並不會做子母羹,也沒有聽說過這道菜,正在樊珈想表示自己才疏學淺時,十一殿下溫聲道:“樊尚食大可放心,這道菜的食材由我來準備,到時我會派人送往尚食局,隻是此事,還需樊尚食保密。”


    樊珈連聲應是,對方又說了幾句客氣話,總算是轉身離開,他一走,樊珈鬆了口氣,琢磨起這子母羹是什麽東西。


    她聽說過子母湯,好像是補腎的,曹妃肯定用不著補腎。


    雖然十一殿下叮囑樊珈莫要泄露,但樊珈怎麽會聽?她迴去後便告知尤尚食,尤尚食見多識廣,肯定知道子母羹是什麽。


    誰知她說完後,尤尚食卻麵露古怪之色,樊珈好奇問:“怎麽了?這道菜很難做嗎?”


    尤尚食搖搖頭:“倒不難做,隻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樊珈:“所以這到底是什麽呀?”


    “所謂子母羹,便是取母犬與幼犬身上嫩肉,佐以珍稀藥材煨熟而成,皇宮之中可不吃這個,想來是十一殿下在民間長大,才得知這子母羹。”


    樊珈本來就對十一皇子不咋地的印象這下更是跌至穀底。旁人吃不吃狗肉她不管,反正她是不吃的,因為樊珈上小學時家裏養過一條特別機靈的小土狗,農村養狗都是散養,這大大的方便了偷狗賊,畢竟市麵上正兒八經養殖的肉狗隻是少數,小土狗有一天出門玩後再也沒迴來,樊珈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老媽開小吃店,為了衛生也不適合養狗,樊珈便沒再養過任何寵物。


    “我可不會做這個菜。”樊珈皺著臉,“曹妃娘娘養尊處優,要是她知道尚食局做這種菜給她吃,不會生氣嗎?”


    還喚起舊日情誼,屁咧,隻怕尚食局不死也得少層皮。


    但心裏再不樂意,樊珈也沒資格拒絕,離冬至還有兩日時,十一皇子派人送來的不是活狗,而是已經處理好的新鮮狗肉,可能他也知道尚食局不會做,還貼心地讓送肉的太監口述做法。


    一聽說十一殿下的人來了,樊珈就想罵人,可她隻能在心裏爽一爽,然後出去迎接。


    那太監的嘴巴一張一合在說些什麽樊珈完全沒有注意聽,她直勾勾地盯著被紅布罩住的大盆,裏頭裝的應該是肉,但樊珈並不是被這肉嚇到了,而是這個盆上正顯出一個鮮紅的骷髏頭,還在不停閃爍!


    很久以前寵妃係統不情不願給的“百毒不侵”金手指,五年來一直沒派上用場,結果在今天有感應了!


    樊珈巨巨巨巨巨震驚:“統,你說這肉裏有毒,蕭琰知道嗎?”


    寵妃係統幽幽道:“友情提醒宿主,自古帝王者,弑父殺母殘害手足者無數。”


    樊珈:……


    可神宗皇帝不是出了名的明君嗎?


    寵妃係統淡定道:“根據毒性顯示,這裏麵的毒並不致命,所以有極大概率不會有人將事情的源頭想到神宗皇帝身上。”


    百毒不侵這個金手指,在檢測到有毒物質後,有兩種顯示,一種是白色骷髏頭,這種大概就是食物變質嚴重,經過自然發酵而非人為導致的毒性,另一種便是紅色骷髏頭,代表有人刻意為之,毒性分為五等,正如係統所說,一顆骷髏頭的毒性並不致命。


    可如果這道菜是通過尚食局呈上去,導致曹妃中毒的話,那問題就大了!


    樊珈努力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模樣,不讓眼前的太監看出端倪,然後淡定接過,這太監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她別忘了殿下吩咐的話,一定要盡心盡力做好這場壽宴。


    呸!


    樊珈把這個爛屁股的陰陽人罵了一千遍,狐假虎威的死太監,真跟你家主子一個德性,子母羹這麽好吃,你怎麽不留著自己吃?


    可明日便是十一殿下生辰,這道菜不做是不行的,樊珈絕對不想得罪對方被其記恨,可真的如實做了也不行,她不知道蕭琰想做什麽,但她知道如果真的有人在壽宴上中毒,那麽尚食局必定首當其衝,到時就是皇後娘娘也保不了她們。


    若光算計她一個人還自罷了,關鍵這一招極為陰狠,完全是將尚食局當作替罪羊推了出去,樊珈敢保證,哪怕這道菜隻經她一人手,出事後尤尚食還有其它宮人也都得連坐。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男人心。”


    鮮紅閃燈的骷髏頭過於精神汙染,樊珈暫時將其屏蔽,開始苦惱。


    好不容易等尤尚食迴來,她火速飛奔過去,正想說話,尤尚食卻說:“這件事你自己想辦法。”


    樊珈驚了,她欲哭無淚:“您變了,以前您很疼我的。”


    尤尚食無語凝噎,維持住了成熟穩重的形象,沒有衝樊珈翻白眼。


    樊珈死死纏著她,跟條小尾巴一樣是尤尚食到哪兒她到哪兒,非得尤尚食給她支個招,最後把尤尚食惹毛了,一巴掌拍她腦門上:“別什麽事都來找我,你如今也是正六品的尚食女官,與我平起平坐,遇著事自己想法子解決。”


    樊珈哭喪著臉:“可是人家就是想不出來。”


    尤尚食冷酷道:“那你就等死好了。”


    樊珈耍無賴:“不行,我要是出事了,您也討不著好,您就是不管我,也得管管咱尚食局其它人吧?王善興那群人可一直盯著咱們尚食局,想抓咱小辮子呢!”


    這要真是什麽難事,尤尚食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但五年下來,她對樊珈極為了解,這就是頭牛,不甩一鞭子不肯走,勾心鬥角樊珈興許沒轍,但要論做菜,她腦海裏可有無數新奇有趣的點子,尤尚食就不動了,這丫頭為何總覺得自己不行?


    十八歲的尚食女官,要真的沒兩把刷子,把她提拔上來做什麽?


    以前跟喬尚食搭檔,兩人整日累得要死要活,後來喬尚食離宮做大事去了,樊尚食上位,看看如今的尚食局!


    不僅效率見快,連宮人的整體素質都上來了,現在再來幾千人一同用餐也不會手忙腳亂,定製餐盤方便好清洗,打菜窗口從來不擁堵,衛生更是一騎絕塵,這都是樊珈的點子呀,她跟喬尚食可想不出來。


    要是樊珈知道尤尚食對自己寄予厚望,一定會捶地大哭,她哪裏懂什麽管理,她就是把吃食堂的經驗,跟老媽開小吃店的經驗照搬過來,說句不好聽的,這都是在現代社會習以為常的事,就跟她那些方子一樣,不是她原創的,所以她從不吝嗇教給別人。


    被無情拒絕的樊珈在床上翻滾一整夜——升職後她住單人房了,直到半夜也沒能睡著,於是披著衣服鑽去隔壁尤尚食房間,差點把覺淺的尤尚食嚇出個好歹。


    “……”


    尤尚食很想動手打人,見樊珈一臉可憐巴巴,這才勉強忍住。


    她起身點燈,沒好氣地瞪樊珈:“冷不冷,就穿這麽點?上來!”


    樊珈嘿嘿一笑,擠上尤尚食的床,討好道:“尤尚食,尤大人,親愛滴尤姨,您就給我指條明路吧,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尤尚食看她這一臉天真,似乎有點明白那位為何當初會下那樣一條命令。


    她歎了口氣,問樊珈:“你有沒有想過,十一殿下這麽做的原因?”


    樊珈點頭:“我想過啊,不想被逼婚?”


    尤尚食啞口無言,她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盯著樊珈腦殼看,似乎是想打開瞧瞧裏麵裝了些什麽。


    樊珈則覺得自己有理有據,首先,寵妃係統說過,無名是十一殿下的白月光,這白月光是真是假暫且不說,重要的是他已經十九了還沒娶正妃,而曹妃正虎視眈眈要給他塞女人,這不正好拿無名當理由搪塞過去?


    反正她覺得吧,在民間長大的蕭琰不知道經曆過什麽,對曹妃到底有多少真心不好說,下毒看似很喪心病狂,仔細一想也不意外。


    這毒不傷根本,也不致命,曹妃往床上一躺,蕭琰就又能逃婚又能盡孝,刷一波名聲,多好啊!


    尤尚食聽她這麽一說,感覺很離譜,卻又挺合理。


    但究其真正原因,當然不是樊珈說的這樣,橫豎夜半無人,這邊又隻有她們倆住,不擔心被人聽見,她低下頭,湊近樊珈耳朵。


    樊珈癢得咯咯笑,不懂這麽安靜又隻有彼此為啥還要這麽小心,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而是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尤尚食頷首:“當然是真的。”


    這下換樊珈說不出話了,“所以說,十一殿下根本就不是為了盡孝,也不是別的什麽原因,他是想搞死胡嫻妃?”


    尤尚食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著她,樊珈感覺自己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尤尚食說的是,九皇子死了!


    而且這死訊前不久剛秘密傳到胡嫻妃耳中,胡嫻妃已認定此事是曹妃母子所為,欲要在這次壽宴動手腳,而十一殿下早已察覺她的動向,所謂的子母羹,不過是引胡嫻妃入甕,再將其黨羽一網打盡的將計就計!


    至於尚食局,大概隻是這連環計中的小小炮灰,誰會管她們死活?


    “真的死啦?”樊珈用氣音問,感覺還是有點不真實,她隻見過九皇子三四次,對方那副眼睛長腦袋頂的模樣讓她印象深刻,除此之外便沒了,隻知道人失蹤後胡嫻妃間歇性發瘋,但人一直沒消息,就說明有可能活著,現在居然死了……


    等一下,樊珈突然感覺不對,這麽隱秘的消息,尤尚食又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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