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春芳被樊珈的話嚇了一跳,慌忙捂住她的嘴,左右四下看了看,嗔怪道:“可不敢胡亂說,這是陛下的旨意,你心裏清楚便好了,這幾日我腳不好,都要你去送膳食,你隻管做事,切勿多言。”


    樊珈乖乖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到處說的。”


    春芳想了想,還是再三叮嚀:“宮中人多眼雜,你說話須得小心,否則非但是你,連尚食也要受連累。”


    樊珈的頭點得更加用力,她做了個拉上嘴部拉鏈的動作:“我保證,絕對不跟任何人泄露,我也怕死呢。”


    春芳這才笑起來,對她說:“其實像咱們這樣的小宮女,知道太多並不是好事,管住嘴才是最重要的,吃一塹長一智,你先前險些叫胡嫻妃娘娘打死,這才幾日又來問這麽多,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說的是小秋葉被活活打死那件事,樊珈穿過來之後沒有小秋葉的記憶,隻知道自己是因為得罪了胡嫻妃娘娘才挨了打,但這事兒想想挺奇怪,小秋葉是尚食局的粗使宮女,連去胡嫻妃宮中當灑掃宮女都沒資格,怎麽就手腳不麻利惹嫻妃娘娘動怒呢?


    寵妃係統說:“這個統知道,如果宿主現在就開始做攻略任務,統可以將原主的全部記憶都給你。”


    樊珈拒絕:“我不要。”


    占了小秋葉的身體已經很對不起人家了,居然還要拿走別人的全部記憶……樊珈做不出這樣的事,她代入自己想了想,要是有個人用了她的身體,還知道她的記憶,包括各個社交軟件的賬號、手機裏的火辣小視頻、從小到大的全部糗事……她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也會頑強地劈開棺材從墳裏跳出來宰了對方。


    春芳看著樊珈,就好像看見十二歲進宮的自己,對她耐心十足,所以在樊珈不明所以地問嫻妃娘娘為什麽打她時,春芳伸手摸了摸樊珈的腦袋。


    十三歲的小秋葉瘦瘦巴巴,頭發稀疏發黃,偏偏小宮女都梳兩個包包頭,樊珈不敢隨意換發型,但這種頭皮勒緊的感覺總讓她疑心自己明兒一早起來會變成禿頭,春芳一摸,樊珈臉紅不已:“好幾天沒洗了……”


    現代社會她最多隔一天一洗,穿越後就隻能隨緣了,低等宮女連用水都有限製,除非是用冷水,否則尚食局的柴火是不能隨便用的。


    春芳失笑,壓低了聲音說:“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可記住了,日後機靈些,胡嫻妃娘娘因你得罪發怒是假,你運氣太差,正巧撞她氣頭上了。”


    樊珈不清楚宮中後妃的關係,但她在尚食局伺候,能從日常細節知道哪個妃子受寵,哪個妃子過得不好,像胡嫻妃跟曹妃這樣深得帝心的妃嬪,她們的膳食必定精致且準時,而且得變著花樣做,膳食外的時間,也會有大宮女前來吩咐燉湯等等。


    不受寵的妃子就慘多了,別說是加餐,就是一日三餐也不一定能準點送過去,這並非是尚食捧高踩低,而是宮中權勢相欺,尚食局不過是這張權力大網中不起眼的一根絲線,受寵的娘娘給不受寵的娘娘下馬威,兩位受寵的娘娘彼此較勁……太明麵的手段不好使,可不得從衣食住行下手麽。


    所謂小秋葉得罪胡嫻妃,就是她跟人去浣衣局取洗好的宮裝,迴尚食局路上碰見胡嫻妃跪至路旁行禮時,因太過緊張摔了一下,恰叫胡嫻妃瞧見,便以被她衝撞為名,命人將小秋葉拖下去打板子。


    宮裏的板子打起人來有講究,皮開肉綻能不傷骨頭,毫發無損卻能要人命,小秋葉這樣一無靠山二無出身的小宮女,就是打死了也沒人管,行刑的太監下了死手,小秋葉被抬迴來時,春芳險些以為她脊梁骨被打斷了。


    寵妃係統說:“其實就是打斷了,統為了你花了不少能量才接上,誰知宿主卻不領情。”


    樊珈現在已經能完美屏蔽腦海裏的聲音了,就跟以前老媽每次嘮叨時,她嗯嗯啊啊坐在邊上應,看似乖巧實則神遊天外一樣。


    “那胡嫻妃到底生什麽氣呀,她那麽受寵愛,還能有人給她氣受?”


    樊珈忍不住想,是不是顯宗皇帝幹了什麽,胡嫻妃不敢對皇帝怎麽樣,就把氣朝小秋葉身上撒。


    “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因為十一殿下。”


    樊珈:“可是十一殿下不是已經被關進冷宮了嗎?”


    春芳小聲道:“不是假的十一殿下,是真的十一殿下。”


    樊珈:“啊?”


    她也壓低聲音,眼睛瞪得溜圓,滿是驚訝,宮女們平日沒有任何娛樂,偶爾湊在一起說閑話就是她們最大的消遣,哪怕知道管不住嘴危險,哪怕宮中明令禁止,可就是忍不住啊!尤其樊珈還是個很好的聽眾,她能根據別人講話給出最捧場的反應,春芳可不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通通說出來了麽!


    “這位來自民間的十一殿下文武雙全,比胡嫻妃所出的兩位殿下更優秀,胡嫻妃自然不高興。”


    春芳也是聽人說的,至於是聽誰說的,她不記得了。


    樊珈表示了解,如果春芳姐姐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基本弄明白這是怎麽迴事了,“那就沒人去查鵲巢宮那位的身世來曆嗎?萬一她也有疼愛她的父母呢?”


    春芳搖頭:“她是罪人,曹妃娘娘這些年隻養活了她一個,她在那麽多兄弟中能力不顯,光混淆皇室血脈這一罪,就夠砍頭的了,還是陛下看在這十四年的情分上,才留了她一條性命。”


    樊珈:“她被抱進宮時隻是個小嬰兒,哪裏有本事混淆皇室血脈?真正混淆皇室血脈的,難道不是曹妃?還有那個調換孩子的人?為什麽不去追查幕後主使,卻要把所有罪責都怪到無辜的人身上?”


    春芳:“那不管怎麽說,她都享了十四年的滔天富貴,你呀,就別替她惋惜了,人家當了十四年主子,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就別替主子操心了。”


    樊珈在現代時看過不少真假千金的,電視裏也有類似偷龍轉鳳的題材,好像兩方總有一邊是真正的壞人,如果真千金是好人,那麽假千金就會很惡毒,如果假千金是好人,那惡毒的就是真千金,能夠握手言和的很少,好像所有矛盾都集中在這兩個被調換的孩子身上,始作俑者往往隻有極少的篇幅。


    在封建社會,假孩子被打斷雙腿,在冷宮受盡屈辱了此殘生,樊珈不信皇帝查不出來,他這樣處理,顯然就是要息事寧人,所以連曹妃以女充男的行為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惟獨不能放過假孩子。


    咕嚕嚕~


    春芳撲哧一笑:“餓了?”


    樊珈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有點。”


    “這個給你吃。”


    春芳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略顯粗糙的手帕,手帕打開後,裏頭包著一塊壓碎了的點心,看樣子她是極為愛惜的。


    樊珈沒跟她客氣,伸手接了一小塊,說句實話,不好吃,應該是綠豆做的,味道有點像村裏小賣部賣的那種一毛錢兩塊的綠豆糕,但沒有綠豆糕軟糯,也不夠甜。


    “這是我娘上次來看我,給我買的。”


    春芳提起母親時,眼神很動人,宮女們一年隻能見兩次家人,分別是中秋與過年,而宮門一入深似海,進來了便別再想著出去,要麽混出個名頭,要麽老死宮中。


    “很好吃。”樊珈讚美,“春芳姐,我也會做些糕點,等有機會的話,我做給你吃啊。”


    春芳答應:“好啊。”


    看她表情,樊珈知道她肯定沒把自己的話當真,古代有一門手藝是很厲害的,不像現代上網一搜,做什麽都有教程,自己跟著視頻學也能弄得像模像樣,至少在大右,糕點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做的,一些點心鋪子能傳下好幾代,做點心的方子更是價值千金。


    樊珈很想立刻做給春芳看看好揚眉吐氣,可她現在還是個隻能洗菜的小宮女,不知道哪輩子才掂得上勺……這麽一想,樊珈簡直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想她在現代時,隻有非常想吃東西才會自己做,平時手機點外賣要多方便有多方便,而現在她居然巴不得能給人做飯。


    她真的不喜歡洗菜跟刷碗。


    “我說,我能不能申請換綁啊?把寵妃係統改成美食係統,大廚係統行不行?我保證馬上做任務。”


    寵妃係統拒絕迴應。


    今兒中午來吃飯的宮人多,位子卻不夠,吵吵嚷嚷的亂作一團,而且吃到後頭還有幾百個宮人沒吃,但飯菜卻都沒了!


    司饌連忙安排了宮女重新洗米蒸飯,但這又怎麽來得及?


    不算主子們,宮中總人數近十萬,這是所有太監宮女侍衛加在一起的,尚食局再大,也不可能供得起這麽多人同時吃飯,所以內務府按照位置劃分出八個膳所,禦膳房隻負責陛下及殿下們用膳,是唯一一個特殊部門,而尚食局除卻負責各宮膳食外,還需要額外分擔數千宮人的一日三餐。


    樊珈這樣的小宮女也沒能閑著,等最後一批人吃完,整個尚食局的宮女們累得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今兒來吃飯的有不少生麵孔,剛才司饌問了才知道,西膳所那邊食材出了問題,至於到底是什麽原因不得而知,反正兩位尚食已經趕了過去。


    樊珈捶著腰,深覺自己以後恐怕沒機會長高了,天天這麽大的工作量,吃得再飽也沒一會又開始餓,她還算好的了,在尚食局能吃到葷腥,女官們跟宮女姐姐們也大多和善,其它宮的低等宮女才慘呢,十天半個月碗裏不見油花。


    其它幾大膳所不乏私吞油水中飽私囊之人,樊珈遠遠地瞧見過西膳所的太監總管,好家夥那長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又白又胖,可見平時吃了多少好東西。


    尚食局的大灶常年不熄,基本是吃完了上一頓就得開始備下一頓,所以小宮女們要輪流值班看火,今兒就輪到了樊珈。


    讓一個吃貨置身於食堂,在四周都是食材的情況下卻除了涼水什麽都不能碰,是一種何等的酷刑啊!


    今日輪值的一共有三人,除了樊珈外,另外兩個小宮女分別叫夏草跟冬梅。


    像她們這樣的小宮女,全是被家裏送進來的,為的就是那當宮女的二十兩銀子,可想而知她們大多沒什麽好聽的名字,像小秋葉,進宮前連名字都沒有,家裏大丫大丫的叫,還是進宮後尚食局的女官給她取了個名字叫秋葉。


    女官們取名要麽是花要麽是季節,所以尚食局可多春夏秋冬了。


    樊珈心不在焉地盯著灶膛裏的火,看著不讓滅就成,這一排大灶一個人看不住,但她此刻的心思都被掛在房梁上的肉吸引了,多麽漂亮的肉啊,紅白相間,看著就嫩。


    樊珈想起從前挑肥揀瘦的自己,心想這難道就是上天給予她的懲罰?


    你不是不愛吃肥肉?成啊,那就讓你連肥肉都沒得吃。


    現在有頭豬從樊珈麵前經過,她可能都想上去啃一口。


    夏草跟冬梅話少,樊珈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美食,她忍不住對寵妃係統說:“你看看你這攻略任務給的獎勵……不是我說你,你這獎勵,給不到我心坎兒上,我怎麽可能願意為你做事呢?比如這個,為皇帝跳一支舞,獎勵是‘膚如凝脂’,你知道我現在什麽感覺嗎?”


    寵妃係統:“什麽感覺?”


    “凝脂啊,讓我想到豬油,你知道豬油是怎麽做出來的嗎?你知道豬油能做多少美食嗎?我小時候在姥姥家,姥姥就會熬豬油,豬油渣盛一碗,蘸白糖,或者是蘸辣椒麵,好吃的能讓人把舌頭都吞下去。”


    不說還好,越說,樊珈望著肉的眼神就越深情,“還有豬油渣炒飯……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吃,長大了,好東西吃多了,就嫌豬油太膩,不愛吃了,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對那時的自己說,豬油渣炒飯,一定要再多吃一碗。”


    “統啊,我不要膚如凝脂,你能給我換成一碗豬油渣跟一碗豬油渣炒飯嗎?”


    寵妃係統深深地後悔,它為什麽一定要理她呢?明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它是寵妃係統,寵妃係統!哪裏有美食做獎勵?


    樊珈也不需要係統搭理自己,她就是想抒發一下自己對豬肉的愛意,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對她這個天南海北都吃過的老饕來說,一天三頓青菜蘿卜,簡直就是酷刑中的酷刑,慘無人道。


    正在她望著爐膛的火,將其幻視成一塊滋滋冒油的烤五花肉時,突然聽見夏草慌裏慌張的聲音:“大、大人!”


    樊珈扭過頭,發現門口站了個身著藏藍褂子的太監,從衣服看品級,她也火速站起來跟著行禮,這太監年約三十,中等身材,讓樊珈感覺神奇的是,他居然有種書卷氣,要不是穿著太監服,喉結又不怎麽明顯,臉上白白淨淨,說他是個老師樊珈都信。


    跟那天在鵲巢宮碰見的大太監一比,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都是死太監,怎麽人家就長得是個人樣呢?


    “還有吃食否?”


    說話也文縐縐的,夏草冬梅膽子小不敢迴話,哆哆嗦嗦低著頭,樊珈怕她倆惹人生氣,別看大宮女大太監也是奴才,可人家比低等宮人厲害多了,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惹了主子,可能過幾天主子貴人多忘事,便不把你放在心上,可要是惹了太監……


    這群家夥下麵少了那點肉,心理難免有些變態,最好別招惹。


    “迴大人,中午時來了許多人,所以已經沒了。”


    大太監身後也跟著人,是兩個藍褂子太監,可能是真餓了,他說:“那還有什麽吃的?拿出來墊墊肚子。”


    樊珈為難道:“女官大人們都往西膳所那邊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不是樊珈這種小宮女有資格知道的,她除了看火別的啥也幹不了。


    這位書卷氣十足的大太監聞言,眉眼微微舒展,這時樊珈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倒是會做些吃的,若是大人不嫌棄,願意吃點麵食,可否容我一試?”


    這是看在大太監脾氣不錯樊珈才敢這麽說,否則她早苟了。


    大太監遂點點頭:“如此甚好,便不用我等再跑其它膳所了。”


    “隻是,若女官大人們詢問起來……”


    大太監笑道:“便說是奚官局索豐來過,她們便不會為難於你。”


    等的就是這句話!


    樊珈摩拳擦掌,招唿夏草跟冬梅過來幫忙,這三個人,再去蒸米飯炒菜根本來不及,而且尚食局的肉都有定數,樊珈不敢擅用,但米麵管夠。


    她從麵袋子裏舀了一大勺麵出來,夏草去生火燒水,冬梅則按照她的吩咐剝蔥,有什麽是一碗蔥油拌麵解決不了的事情呢?


    對樊珈來說,揉麵很解壓,兩隻手上沾滿雪白的麵粉,往麵盆裏加水,讓麵粉彼此擁抱團結,變得柔韌有彈性,這個過程讓人很舒心。


    以前她跟朋友去吃海底撈,每次看見拉麵表演都會很興奮,覺得有趣,自己還特意學過,手藝不能跟幾十年的拉麵師傅比,但也有模有樣。


    大太監原本隻等著吃,直到看見樊珈拉麵,那麵團在案板上一甩,再飛起時便細了許多,多了許多,這小丫頭生得瘦小,手上力氣倒不小。


    樊珈拉了幾把,頭上就出了一層汗,她愛吃,不怎麽挑食,所以也不瘦,每次發出去的探店視頻,總有人喜歡刷“胖了”“長肉了”“看up的臉可知不是假吃”……之類的話,但樊珈從來不在意,她就不是瘦子,那又怎麽樣呢?


    她有勁兒呀!


    但小秋葉營養不良,拉這幾下已是極限,樊珈抬手用衣袖擦擦汗,將拉好的麵條放進燒開的水中。


    夏草悶頭燒火不敢講話,她佩服死秋葉了,居然敢跟大人開口,而且還不自稱奴婢,真是膽大!


    麵條落入開水中,迅速分割開來,根根分明,樊珈問大太監:“大人喜歡硬一點的還是軟一點的?”


    大太監沉吟片刻:“我喜歡軟硬適中的。”


    樊珈懂了,她算好時間,將麵條撈出來放入涼水中過一遍,再把冬梅切好的蔥段取過來,開始熱鍋炸蔥油。


    蔥是一種很神奇的食材,愛它者愛不釋口,恨它者聞風喪膽,樊珈是喜歡吃蔥的,小蔥拌豆腐跟大蔥蘸醬是她的最愛,而不同地域不同品種的蔥又有不同的味道嗎,她老家的蔥都是那種細細的,味道比較衝,很是辛辣,用來卷餅子吃再好不過。


    後來讀大學在別的城市,當地城市的蔥卻是又粗又大,吃起來一點不刺鼻,還有淡淡的甜味。


    而蔥油拌麵使用的蔥,最好是細細嫩嫩的小青蔥,炸出來的香味極其霸道,明明不是很珍貴的食材,但卻有一種食物所特有的煙火氣。


    大太監在這樣的食物香氣中,目光有些迷離,不知想起了什麽。


    夏草跟冬梅饞得瘋狂咽口水,蔥怎麽會這麽香?


    過完涼水的麵條十分筋道,蔥油澆上去後,那一股香味簡直佛擋殺佛神擋殺神,往往越簡單的食物越令人感覺幸福,對於大太監這樣在宮中吃盡山珍海味的人尤其是,返璞歸真,大概就是形容這麽一碗簡簡單單的蔥油拌麵。


    樊珈還拎了一條醬瓜出來切成薄片,再配上自己調的一份蘸料,蔥油拌麵不辣,但萬一這三人裏有人愛吃辣呢?


    沒有辣椒,隻能以茱萸代替,熱油澆上去後雖也有香味,但比辣椒差遠了。


    大太監看著文弱白淨,居然真的吃辣,那一整碟的辣油,他全倒進了麵碗裏,說話也是和氣:“煩請再給我一個碗。”


    樊珈給了他後,他撈出半碗麵,當作原味來吃,剩下半碗則倒入辣油。


    這時樊珈終於想起來了,奚官局索豐,她剛才就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很耳熟,現在想想,不就是那天送飯,鵲巢宮那位假殿下威脅假太監時提到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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