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迴去了。”


    八戒如今跟靈珠和黎漫也算是混熟了,於是全然不顧形象地躺在筋鬥雲上,側著身子看山下大好河川。


    孫悟空越過他,走到最前麵去,幽幽地看人一眼。八戒立馬起身,討好地笑笑。


    靈珠帶著黎漫先行去拜訪王母,所以幾人在南天門的地方分道揚鑣。


    想著這幾日來的幫助,靈珠對大聖的看法確實改觀不少,於是躬身而道:“這幾日多謝大聖幫忙,靈珠感激不盡。”


    “無妨。”他分明淡然得很,可靈珠總覺得他眸中有火,是那種熱烈的火焰,特別是當他看向自己時。


    她先行避開,讓人先走。


    王母聽說女兒迴來,早就派了婢女在宮門等候,如今趕緊迎上來,笑著請人上轎。


    她也知道黎漫會陪著一起,所以派來的是個可以容納兩個人的轎子。


    隻是黎漫這幾日出了許多錯,有意無意躲著靈珠,便低頭道:“要不然……要不然我走路吧,剛好方才也站夠了。”


    靈珠怎麽會同意這種請求,更何況在外人看來,還有可能說她虐待庶妹,為天界蒙羞。


    她眉頭緊蹙的樣子讓黎漫咯噔一下,心想沒戲,於是乖乖扶著姐姐上轎。


    宮中早已備好姐妹倆喜歡的吃食,令黎漫沒想到的是,她的母妃也在。


    靈珠知道她與婉娘娘關係不好,但是瞧她現在這個樣子甚至還有些躲躲閃閃的。


    “進去吧。”


    黎漫跟在她身後,有意躲著,但到底還是會露出來。


    “參見母後。”


    黎漫有模有樣地跟著:“母後。”


    在坐下之後,靈珠又喊了一聲:“婉娘娘。”


    婉娘娘笑得溫柔,點點頭。她是後宮唯一的妃子,父皇從凡間帶來,沒什麽身份,也沒什麽心眼,也不與母後爭奪,閑暇時還會來宮裏陪母後下棋喝茶。


    靈珠對她的感覺挺複雜的,和王母對她一樣。王母身為後宮之主,這四海八荒唯一的女主人,肚量必須要大。雖說婉容從未與她爭奪過什麽,但心裏總是不得勁。


    此刻她正端正坐在右下方,到底還有些局促,隻能把目光放向黎漫處。


    王母笑問:“這一番可還順利?有收獲什麽嗎?”


    靈珠起身迴:“女兒此去一是為國,二是為家。但都有愧,未曾完成使命,請母後降罪。”


    黎漫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就隻能乖乖閉嘴,但她知道王母一向疼愛靈珠,這話也是說說而已。


    果不其然就看她抬手示意人起來:“你何罪之有?我已聽你姨母說了,你找到了新娘子,這不就是大功一件嗎?母後本就想讓你去仙塘鎮那邊,沒有信物,我們也擔當得起。”


    “母後說的是,女兒懂了。”


    婉娘娘跟著她們一起離開,黎漫不像靈珠有自己的宮殿,所以和她母妃住一起,自然也是要迴去的。


    “迴去好好休息,這幾天辛苦你了。”靈珠到底說了這麽一句。


    雖說是黎漫死乞白賴非要跟著一起去的,但是靈珠身為姐姐要有照顧她的責任,並且還要學會大度寬容。


    婉娘娘過來,她與女兒已經許久沒親近,總覺得她在躲著自己一樣,心裏多多少少有些難受。


    黎漫也隻是怕這位生母拆穿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敢與之親近,於是此刻尷尬得很。


    “累了嗎?母妃迴去給你煲湯喝,你想喝什麽告訴母妃好不好?”她句句溫柔,眉眼彎彎。


    黎漫到底也是個會心軟的小女孩,看著女人討好的笑,和那溫暖的笑容,自己的心弦也有被撥動幾分。


    “都可以的,謝謝……謝謝母妃。”


    婉娘娘鬆了口氣,看女兒不再抗拒,心頭發酸,到底還是拉住她的手一起迴宮。


    她有時候也會想,為何虞珠這麽抵觸自己,就因為這區區的身份問題嗎?


    她們所住的是西邊偏殿,雖說沒有名字可以稱唿,但到處花香四溢、香氣撲鼻。


    偏殿離後花園很近,婉娘娘閑得無事會采花做許多吃食,甚至製成香粉,這些也都是她朝宮人學的。


    她喜歡把做好的吃食送給許多人,譬如偏殿的宮人,還有王母公主那些,也有差人送給虞珠,隻是她從未接受過自己的好意。


    已經許久母女二人沒有如此貼心,婉容盡量做她喜歡吃的,兩人口味不同,一個喜清淡,另一個喜麻辣。所以婉容看到女兒,每次都會下意識地放下辣子。


    黎漫也聰明:“母妃,加些辣椒吧。”


    “你……能吃嗎?”


    “我可以的。”反正她也不是那個嬌貴的公主,還會挑食那些。


    婉容手藝很好,這是黎漫沒有想到的,她平常去王母宮裏的時間比較多,都是與膳食錯開的,就為了避開兩人見麵。


    她從前在魔界都吃不好,來了天宮才知道山珍海味,今日更是時不時地猶豫吃哪個。


    “這個真的好好吃!”黎漫誇讚道。


    瞥眼發現桌邊有個籃子,她有些好奇,伸頭去看裝的是飯菜,比她這裏的還要多。


    她撅著嘴,有些不開心:“這些是給誰的啊?”


    “你若是喜歡,我下次給你做。”婉容笑著,似乎也猜出她的心思,知道她有些不開心,便哄著人說:“這是給陸小將軍的,你……你從前也不陪我,他有空就會來看我,陪我吃飯那些。”


    今日是知道她在,所以陸將軍才沒有。


    黎漫對她是有些愧疚在身上的:“我……我以後都陪你。”


    “那好那好!你喜歡吃什麽都跟我說,我屋子裏也有新做的香粉……算了,你喜歡合歡花,我給你做新的吧。”


    “不用那麽麻煩,我……我就喜歡吃這些。”黎漫有些恐慌,主要是不好意思,畢竟也不是親生母女。


    婉容歎了口氣,想去拉她的手:“你別怕麻煩我,這些都是我願意做的,是我沒能給你個好身份,隻能這樣彌補你。”


    黎漫心想虞珠可真不是個人,若是她有這麽好的娘親,怎麽可能還有心去爭奪其它沒用的東西,待在這一方天地才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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