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上。


    靈明長老吐了口鮮血,在打鬥持續半個時辰之後,終於由於體力不支頭暈腦脹。


    他撐著法杖,半跪在地上,嘴角有些鮮血,毛發白得發亮。


    那是個與孫悟空長得一模一樣的猴子,他殘忍嗜血,來這花果山無惡不作,打傷許多猴子。他或許想放些走,想故意留個口信在,所以並沒有全部殺害。


    瑤瑤第一次看見六耳獼猴傷人,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感到恐懼害怕,甚至有從靈魂深處得來的喜悅。他們似乎就是同類人。


    六耳獼猴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他:“今日我放你一馬,讓孫悟空來黑洞找我,我隻給他一日時間。”


    靈明長老咳嗽幾聲,說不出話來,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淚水從眼角流下,眼神渾濁不清。


    那些猴子猴孫們死的死,傷的傷,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桃樹。片刻之間,漫天遍野的桃樹枯竭黑沉,光禿禿的一片,沒了往日的生機勃勃。


    靈明往地下一躺,壓抑地流淚哭泣,須臾後爬起來,顫顫巍巍地跟孫悟空聯係。


    六耳獼猴帶著瑤瑤迴到黑洞,他半躺在石頭旁,漫不經心地玩弄著瑤瑤的頭發。


    “怕嗎?”


    瑤瑤麵無表情地答:“不怕!”


    “那就好,這才是我的徒兒。”他勾唇,滿意極了:“去做些東西來吧,我的老朋友就快來了。”


    孫悟空很快收到靈明長老的消息,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來,也不多說,隻吩咐師弟師妹保護好師父,自己喚出筋鬥雲而去。


    江淮梨從未看過這樣的孫悟空,他的眼神恐懼不安,甚至於情緒低沉,卻透露出來一些……瘋狂,她眼疾手快抓住大師兄,跟著她一起上去。


    八戒在下麵喊:“誒!大師兄大師兄……”直到看不見人之後,又嘟囔一句:“才剛迴來又要走。”


    “阿彌陀佛!悟淨,悟空看起來很不好……”


    沙悟淨也十分擔憂:“是啊!”


    豬八戒安慰他們:“有小師妹在,不會有問題的,你們放心就是。”他都還在望人,心裏自然也是擔心得很。


    一路上孫悟空都一言不發,江淮梨默默陪著他,兩人迴到了花果山去。


    那是一幅怎樣的畫麵,曾經風景優美、山清水秀的花果山此刻卻光禿禿的一片,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甚至於沒有任何生靈存在的氣息。


    孫悟空跳下去,眼眶濕潤,他看見了,看見了地上都是那些猴子猴孫的屍體……


    他已經無法唿吸,甚至動彈不得,雙腿軟下去,再也忍不住嗚咽出聲。


    那是他的家,是他的大後方,裏麵都是他的親人啊。


    江淮梨撲過去抱住他,自己也已經淚流滿麵,她曾在這裏生活過,甚至於倍感親切。


    而她的大師兄沒了家,今後要該怎麽辦才好?


    “啊!”


    一聲響天徹地的喊叫聲衝破雲霄,悲泣哀傷,隻見悟空仰天長嘯,臉頰邊還帶著淚珠。


    他倒在江淮梨懷裏,後者摟著他,開始無聲地流淚。


    “大王大王……”


    孫悟空立刻起來,去找尋聲音的來源處。那是靈明長老慘白的臉,體力不支,靠在一棵黑黝黝的桃樹旁邊。


    他立即為人輸入靈力,動作迅速,想要全部灌輸於他的體內。


    “夠了,大王。”靈明長老抬手止住他,“老朽死不足惜,你……你以後不要再迴到這裏。”


    這是一個前輩對後輩的警告,他曾見過六耳獼猴的實力,他不想孫悟空白白失了性命。


    孫悟空緊抿嘴唇,一言不發,繼續抬手為他傳輸靈力,眼眸一動不動。


    江淮梨也把五靈珠拿出來,好在六耳獼猴沒有下死手,這條命算是救迴來了。


    他將長老帶迴水簾洞中休息,又把傷亡的猴子們一起聚集在一起,有些猴兒還是小小的一隻,瘦弱不堪。


    江淮梨把之前的丹藥全部翻出來,有用的都喂他們服下。孫悟空還是不放心,一個個的去救治,靈力損耗了不少。


    她知道大師兄此刻想要的是什麽,所以不會去阻止,隻讓他遵從本心才好。這些……都是他的家人啊。


    江淮梨眼眶濕潤,緊緊地咬住下唇,又去給他幫忙之類的。


    忙活一切之後,孫悟空出了水簾洞,他將屏障設下,準備趕往黑洞。


    手腕被拉住,他低頭對上那雙幹淨純潔地眼眸:“你不必勸我,就待在這裏……”


    “我是想說,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她一字一句,說出的話很有力道。


    “好。”


    孫悟空心頭發熱,一把拉過她,兩人趕往山下。


    黑洞外,六耳獼猴早早地等在外麵,一身黑色鎧甲,唇角帶著不羈的笑。瑤瑤沉默地跟在他旁邊,手中拿了把劍。


    “你比我想象中來得早。”


    孫悟空哪裏會還給他留什麽說話的機會,金箍棒直接往下敲打而去,周身泛著金色的光芒。


    誰料六耳獼猴早有預料,他也不躲開,微微抬手,直接伸手握住,再一用力,將巨大的棍子反彈迴去。


    “老朋友,咱們先敘敘舊如何?”六耳獼猴淡淡一笑。


    此刻孫悟空眼神冷寒,周身散發著冷冽地氣息,哪裏還會與他多話,一個閃現又是來到六耳獼猴的身邊,再打出一道光圈。


    “你要是這樣,那我可就不開心了。”


    隻見六耳獼猴再次抬手,一股黑氣團集聚於掌心,再向孫悟空所在的方向打去。


    金光與黑光在空中相互碰撞,旗鼓相當,片刻後散於空中。


    江淮梨也沒有閑著,早早地就把瑤瑤給製服住,她就是個人類小孩,又剛修習法術不久,哪裏會是江淮梨的對手。


    趁此時,她把明月劍放在瑤瑤的脖頸處,微微抬頭:“你徒兒在我手裏。”


    六耳獼猴冷然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就當江淮梨皺眉之時,一股強大的氣息朝她而來,速度之快,隻是攻擊的人卻是瑤瑤。


    “一個凡人而已,有什麽好留的?”他表情冷漠,開心的時候便養著玩,本就是可要可不要。


    瑤瑤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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