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想與翟氏攀關係還來不及,得罪翟硯辭是萬萬不能的。


    傅可沅的目光在翟硯辭和江老太太的臉上來迴掃,心裏不免有些著急。


    生怕老東西氣在頭上,得罪了翟硯辭。


    翟硯辭可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人家要是想搞嘉禾集團,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江老太太縱使萬般不情願,但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怎麽會呢。”


    說完,她做了請的手勢。


    傅可沅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拿過三柱香,遞給翟硯辭,語氣溫柔,“二爺能前來為家父吊唁,我代表江家對您的關心表示衷心的感謝。”


    翟硯辭睨了傅可沅一眼,並沒有接她遞過來的香,語氣寡淡,“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我前來吊唁,是看在我未婚妻的麵子上。因為他是晚禾的爸爸,我亦把他當作我的長輩。”


    言下之意,他跟江家沒有任何關係。


    他們也不必要套近乎,攀扯關係。


    在場的人倒也都聽明白了,想跟翟二爺攀上關係,那首先得跟他的未婚妻江晚禾攀上關係。


    大家看向江家的眼神多少變了些味。


    這原本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呀!


    憑借著江晚禾這層關係,嘉禾集團和翟硯辭攀上關係。江晚禾還是嘉禾集團的業務總監呢,就未婚妻這個頭銜,嘉禾集團想跟翟氏集團聯手合作,那不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有翟氏集團帶著嘉禾集團玩,後者起碼能更上兩個台階。


    可惜呀!


    江老太太和傅可沅剛剛當眾宣布江家與江晚禾斷絕關係,也把她從嘉禾集團趕了出來。


    這種扶搖直上,一飛衝天的大好機會,這兩個女人說斬斷就斬斷。


    妥妥的把財神爺給趕走了。


    傅可沅遞香的手僵住,這麽多人看著翟硯辭一點麵子也不給自己,尷尬得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


    周鬱川眸光森然,一直死死地盯著翟硯辭和江晚禾。


    我的女人,未婚妻……


    跟他分開不到三個月,她竟成了翟硯辭的未婚妻。


    江晚禾真是好手段。


    翟硯辭不管眾人神色各異,從工作人員的手裏拿過香遞給江晚禾。


    “謝謝。”江晚禾叩首三拜後,翟硯辭從她的手裏接過香,將它插\/入香爐。


    緊接著,翟硯辭亦是叩首三拜。


    他對江雲山道:“我會好好照顧晩禾的,傾盡我所有,護她一生周全,你一路走好。”


    翟硯辭的聲音不大,卻堅定有力。


    江晚禾再次詫異地看向翟硯辭。


    這個男人,今天怎麽這般護著她?


    讓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恍惚間,她有種錯覺,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上她了。


    告別儀式結束後,親生女兒傅可沅捧著江雲山的牌位進入火葬場,翟硯辭推著江晚禾緊跟在江老太太和周鬱川的身後。


    她眼睜睜地看著江雲山的遺體被送入火化間,再眼睜睜地看著他最後變成一捧骨灰被移至福海山長眠。


    江老太太哭得死來活去,最後暈了過去,周鬱川將她送去醫院救治。


    在翟硯辭在,傅可沅等人根本不敢為難江晚禾。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周遭萬物都濕潤起來。


    吊唁的賓客已陸續離開。


    江晚禾眼睛一直盯著墓碑上的黑白照,心如刀絞。


    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已經離開了。


    從今往後,她是一個沒有家的人了。


    雨水打在臉上,江晚禾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傅可沅深深地看了眼如同提線木偶般的江晚禾,又看了眼翟硯辭,欲言又止。


    雨勢漸大,淺色的泥地被染深。雨水打在皮膚上,寒意也多了幾分。


    轉身正要離開,江晚禾叫住了她。


    “想罵我的話,你就不必說了。”傅可沅嘲諷道。


    “罵你?我為什麽要浪費口水?”江晚禾目光緩緩往上移,與傅可沅目光對視,聲音比雨水還要寒冷幾分,“我隻是想告訴你,等你死了,我會讓人幫你澆鑄成鐵人像,跪在爸爸的的墓碑之前。”


    讓她永生永世都跪在自己親生的父親墓碑前,日日夜夜向他謝罪。


    傅可沅麵色瞬間大變,眼底閃過一絲陰鷙,礙著翟硯辭在場,極力發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江晚禾你個瘋子!”


    “為了爭奪家產,親手弑父,你傅可沅才是那個瘋子!”


    “親手弑父?”傅可沅冷笑道:“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是我殺了江雲山?”


    “現在江老太太可是認定了,你才是殺死江雲山的兇手。”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我從來都不相信黑的還能洗成白的。”江晚禾聲音越發冷漠,“老天爺垂憐我,留我性命,就是為了讓我可以親手為爸爸報仇。”


    “當然,有二爺為你撐腰,你想要殺了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隻不過……”傅可沅俯身貼在她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江晚禾,你現在就是一個癱子,你覺得二爺會娶你這個癱子進門嗎?”


    “他之前跟你在一起,不過就是貪圖新鮮,跟你玩玩而已。你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覺得你還能拴得住他的心?”


    “現在的你,離開了他什麽都不是。你拿什麽來跟我鬥?”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江晚禾容貌出眾氣質上乘,翟硯辭能看上她,傅可沅一點也不意外。


    可她絕對不相信翟硯辭會娶一個癱子。


    傅可沅著人打聽過了,江晚禾雙腿受傷嚴重,能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而翟硯辭今天的所作所為,傅可沅猜測不過是受江雲山所托罷了。


    “是嗎?”江晚禾似笑非笑,“那我們拭目以待。”


    傅可沅不以為然地聳了聳,不再說話,徑自離開。


    雨越下越大,翟硯辭隻得勸江晚禾離開。


    翟硯辭沒有帶江晚禾迴醫院,而是帶她迴了他的家。


    不等江晚禾開口問,他解釋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住在醫院,再說了,你現在住在醫院也不安全。”


    “這是我家,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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