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都在一起四年了,你從來都沒有碰過她?”傅可沅有些驚訝,拔尖的聲音充滿質疑,“我臉上寫著好騙兩個字嗎?”


    察覺到周鬱川情緒有變化,傅可沅從身後抱住他,腦袋貼在他的肩膀上,善解人意道:“就算你碰了她,我也不會多說什麽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誰還沒有個過去呢。”


    周鬱川轉過身,挑起她的下巴,眸色幽暗,語氣陰沉,“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不願意碰她嗎?”


    江晚禾豎起耳朵,身子繃緊。


    這個答案,她也想知道。


    周鬱川和她在一起快四年了,別說沒跟她做過親密無間的事,就連親吻都不曾有過。


    他們之間最親密的舉動,止步於擁抱。


    縱使心底有疑惑,但這種事情難以啟齒,她隻當他是個謙謙君子,不輕易越雷池半步。


    “為什麽?”傅可沅疑惑不已。


    江晚禾的美貌,就算是在美人如雲的娛樂圈,也是大殺四方的存在。


    多少男人拜倒她的石榴裙下,想一親芳澤。


    再說了,周鬱川可不是什麽純情戰士,她和他在一起不到一星期,就上了床。


    “因為。”周鬱川眼底戾氣一閃而過,絲毫不掩飾厭惡,“我嫌她,髒。”


    江晚禾眉頭越發緊蹙。


    除了那天晚上她被人下藥,和翟硯辭共度一夜春宵以外,她的私生活檢點幹淨,從來不和男性有任何過密的行為。


    為了討好傅可沅,這種毀人名節的髒水都能亂潑了嗎?


    江晚禾隻覺得喉嚨湧上一股腥甜。


    她到底瞎得有多厲害啊,才會喜歡上他這樣的人。


    “還真看不出來江晚禾竟然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傅可沅嘲諷道:“不過也難怪大家都被她騙得團團轉,畢竟長了一張清純的初戀臉。”


    那個女人假意擠兩滴眼淚出來,那些男人怕是要把心都掏出來給她。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撕破了寂靜。


    周鬱川和傅可沅相互對視了一眼,臉色皆驟然變沉。


    電話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說江雲山已經醒過來了。


    心情瞬間由陰轉晴,江晚禾的聲音多了兩分愉悅,“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傅可沅這才發現周鬱川辦公室的門原來沒關,麵色更加難看了,厲聲質問道:“江晚禾,你怎麽在這裏?”


    江晚禾下巴往牆上貼刻著嘉禾集團幾個字的方向抬了抬,“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需要向你打報告?”


    “倒是你們……”江晚禾的目光越過傅可沅,落在周鬱川的臉上,“雖然我能理解成年人之間的情難自禁,但這裏是工作的地方。周總,你暫代我們嘉禾集團董事長一職,一言一行都代表我們嘉禾集團的形象。”


    “在辦公室穢亂這種事情要是被傳了出去,周總你可想好要如何跟董事會交代了嗎?”


    “江晚禾你少在這裏跟我們上綱上線。今晚的事情,也隻有你一個人知道。要是傳到了董事會那裏去,也隻會是你在背後亂嚼舌根罷了。”


    傅可沅見周鬱川直勾勾地盯著江晚禾看,眼神複雜,頓時心生不悅,走過去親密地挽上他的胳膊,眉眼皆是勝利者宣示主權的姿態,嘲諷道:“想必你剛也偷聽到我們的對話了。江晚禾,我還真瞧不上你現在這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嘴臉。”


    “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會好好反省自己,談戀愛四年,對象從始至終都不肯碰自己一下。”


    傅可沅不提還好,這一提,江晚禾都快要氣笑了,目光投向周鬱川,“周總,既然話都挑開了,那我今天就當麵問個清楚。”


    “你剛才說你不願意碰我,是因為嫌我髒。”江晚禾一步一步向周鬱川逼近,“周鬱川,是我先追求的你沒錯,你不喜歡我拒絕了就是,我也絕對不會死纏爛打。”


    “可你既要答應跟我在一起,又要在背後潑髒水詆毀我名聲。”冷意爬上了眼底,更多的是失望,“周鬱川,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惡心兩個字觸痛了周鬱川的神經,他煩躁地解開襯衫最上麵的扣子,“當初答應跟你在一起,並非我的意願。”


    “是你識人不清,被人玩弄了感情。你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可他不愛你,也不願意對你肚子裏的孩子負責,你一時想不開,便投湖自盡。”


    “你大難不死,被人救了起來。孩子沒保住,那段痛苦的記憶,你也選擇性失憶了。是父親他怕你恢複記憶,再次自尋短見,所以才苦苦哀求我和你在一起。”


    “周鬱川,你騙人!”


    江晚禾知道自己丟失過一段經曆。


    那段丟失的經曆在三年前,大概有一年時間,在那一年裏發生過的事情,和遇見過什麽人,她統統都忘記了。


    她不相信丟失的那段經曆,會是這樣不堪的。


    周鬱川冷笑連連,“你愛信不信。”


    “行,全當你說的都是真的。”反正她什麽都想不起來,跟死無對證毫無區別,“這四年來,委屈你了,也感謝你這幾年來對我的幫助,還有施舍。”


    周鬱川一怔。


    一口氣堵在胸膛裏,煩躁得厲害。


    江晚禾又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兩位繼續。不過,我建議換個地方。”


    “萬一哪位同事突然迴來公司撞見了,影響不好。”


    說完,江晚禾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傅可沅抓狂憤怒的聲音,“江晚禾你有什麽好得意的?從我身上偷走的東西,遲早有一天,我統統都會拿迴來。


    江晚禾開車直奔雲城第一人民醫院。


    父親終於醒來了。


    醫生之前說,父親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這幸福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


    病房的門是虛掩著的,江晚禾正要推門進去,突然聽見從裏麵傳來一道略微熟悉的女聲。


    “江總,當年我和露霜在同一個病房待產,同一天分娩,為我們接生的護士粗心大意,竟把兩個孩子調換了。”


    江晚禾心頭一顫。


    透過門縫,江晚禾看清了女人的臉。


    她是傅可沅的母親劉淨秋,而劉淨秋口中的露霜則是江晚禾的母親白露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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