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的榜單?”


    “大公子會試第三名!”


    “那殿試呢?”


    “還沒消息傳來!”


    “謝謝!”


    明佳說完感謝的話,便翻身睡覺去了,很快唿吸聲就微弱有規律起來。


    寒煙側耳聽著明佳小姐的唿吸聲,其實她很想問問小姐,剛剛那聲道謝是給自己的還是給沈擎少爺的。


    ……


    明佳這邊遊山玩水,又買房置業的,肖青山在京城就隻能用坐立難安來形容了。


    謝太傅?


    李國公?


    還有定遠侯府楊三爺?


    對了,還有是太傅弟子的大兒子明峻。


    每一個人都和肖青山腦子的記憶對不起來,當然也不能說他完全不知情,但從前的知道和現在的見到,完全就是兩件事。


    就好像肖青山一直都知道自家在京城有宅子,但是真的看到宅子的時候,又是完全的陌生還有不真實感。


    肖青山到京城半個月了,除了在謝博淵的陪同下進宮麵聖遞了一本述職的折子,其他時間肖青山就窩在家裏不出門。


    不管京城多少人好奇肖青山,又有多少人想結交肖青山,一律找不到任何機會。


    “你爹還是不肯出門嗎?”


    問題說出口的時候,謝博淵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大半個月了就在府裏待著!


    就連謝博淵都佩服肖青山的忍耐力了,看來滇州這六年沒白待,而且這全是肖青山自己的想法。


    “我爹說,京城繁華,他看不看都繁華。肖家的宅子他很喜歡,所以就都在家裏享受享受!”


    “嘿~!你爹可比當年滑頭多了!”


    明峻聽師父調侃父親,也隻能是默默跟著陪笑,師父比父親年長,又一直提點著父親,這些話師父說得。


    謝博淵也知道肖青山這是個笨法子,可最近朝廷上事情太多,肖青山能躲一躲,就先躲一躲吧!


    “你嶽父最近也在家不出門呢?”


    “是,嶽父自從去年冬日便鮮少外出了!”


    去年冬日,定遠侯夫人終是沒熬過去,得知發妻過世的定遠侯,於當晚也在睡夢中故去。


    定遠侯府所有男丁遞折子丁憂,皇上感念定遠侯夫婦為大梁的付出,皇恩惠及子女和後輩。


    定遠侯府發喪後第二日,皇上便下旨準定遠侯世子楊庭軾襲爵,成為新一任定遠侯。


    自此,定遠侯府便閉門謝客,開始了丁憂守孝的平淡日子。


    “你嶽父是個精明的,有你在外麵這個會試第三的女婿,他低調一些挺好!”


    “師父,嶽父丁憂結束後的官職……”


    工部的差事不等人,而且京城每一個位置都有人盯著呢,開年後已經有官員補位。


    “那不是你能操心的!定遠侯那是跟著太上皇打天下的,你以為說是功績蔭庇後代,就那點啊!”


    “等著吧!你嶽父的好仕途才剛剛開始!”


    謝博淵說得很意味深長,明峻有些明白師父的意思,但還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看著明顯還有疑惑的明峻,謝博淵在心裏默默歎氣。


    【這孩子看問題,還是簡單了!】


    明峻離開太傅府,便去了一家酒樓,他想給父親和娘子選幾道菜帶迴去。


    謝博淵坐在書房裏,默默地打開書桌旁的抽屜,裏麵有幾封明佳寫來的信。


    明佳在滇州得知,定遠侯竟然隨著侯夫人一同去了,第一反應就覺得有問題。


    明佳記得謝博淵和楊庭軒都說過,老定遠侯是一個賭性極大而且頗為大膽的人,這樣的人會癡情至此嗎?


    而且,明佳曾經和方海問過老定遠侯的身體,畢竟……楊庭軒如果連續丁憂,仕途就真的有影響了。


    關於老定遠侯的死,明佳前後寫過三封信,當然謝博淵也迴了三封信。


    明佳直白地指出老定遠侯的身體沒問題,所以明佳更傾向於是老定遠侯自己選擇的結果。


    當然,其實如果太上皇的身子骨不好,老定遠侯追隨太上皇而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與發妻情深似海,甚至追隨發妻而去,拿自己的命在戳兩個帝王的肺管子啊!


    楊庭軒在文官的仕途上已經走穩,與太傅府聯姻之後,楊庭軒完全可以脫離定遠侯府的勢力了。


    此時的定遠侯府已經不是楊庭軒的主力,而是楊庭軒的拖累,早期謝博淵就與明佳分析過這個情況。


    可是……現在老定遠侯沒了,定遠侯府就要分家,楊庭軒的拖累沒了……


    定遠侯楊家徹底完成了從武將到文官的轉變,而且楊庭軒足夠優秀,他能承擔起父親留下的功績。


    “師父,你說楊伯伯知不知道老侯爺的良苦用心?”


    明佳在信裏問師父謝博淵,當時謝博淵也猜不到答案,可是四五個月過去了,楊庭軒都沒露過麵,謝博淵猜他知道。


    此事的關鍵是川烏,畢竟川烏才是後期時常登定遠侯府大門的大夫,可惜…川烏已經出海了!


    謝博淵又讀了一遍明佳的來信,發現疑點、大膽假設、分析可能、條理清晰有理有據,還是遠在滇州!


    謝博淵心裏五味雜陳的,此前謝博淵一直想不通,太上皇為何親自指定肖青山去閩州。


    畢竟以肖青山的能力去其他州更為合適,現在……謝博淵似乎想明白一些事,太上皇想要的未必是肖青山去閩州。


    明峻帶著阿滿拎著食盒迴府的時候,剛到廳堂就看到娘子轉裏來迴踱步,十分著急的樣子。


    “靜嵐,出什麽事了?”


    “爹來了,額……是我爹來了,和公爹在主院聊天呢!”


    “難得嶽父出門,正好我爹沒事,他倆聊會天多好!”


    明峻不懂娘子為什麽著急,肯出門了總比窩在家裏好吧!


    楊靜嵐原本也是這麽覺得的,可進去送茶的小廝迴來說,兩位老爺談話的氣氛不太對勁兒!


    “不能啊!隻喝茶又沒喝酒,也沒什麽可爭吵的啊!”


    而此時,肖青山和楊庭軒的確起了爭執,隻是……和小廝說得不太一樣。


    楊庭軒:“我這一生都被我爹安排好了,他讓我從文讓我去滇州,最後……讓我獨立!”


    肖青山:“真羨慕你,不過…我後半輩子應該也被安排好了!”


    楊庭軒:“我是真羨慕你啊!”


    肖青山:“很多人想被安排,可沒這個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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