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太上皇召見的日子,明佳抽空去見了川烏。


    川烏一襲青色長衫,隨身背了一個小藥箱,瞧著與普通的大夫沒什麽兩樣。


    謝博淵在京城給川烏開了一家醫館,川烏因為背靠太傅府,在看診上就有了很大的自由度。


    因為川烏對毒物更有研究,謝博淵牽線介紹了川烏和章太醫合作,章太醫的小兒子主要坐鎮醫館。


    章太醫當年也是在渠縣的小學堂講過課的,一想到當年一個個孤兒,如今已經學有所成,章太醫也感慨良多。


    “近來可好?川烏!”


    “我很好!明佳,你可好?”


    明佳張開雙臂,緩緩地轉了一圈,笑著看向川烏。


    “如你所見,很好!”


    明佳自己煮了茶,抬手給川烏倒了一杯熱茶,川烏放下藥箱坐在了明佳對麵。


    “川烏,謝謝你,這兩年多一直留在京城,有你看護著我師父,我很放心!”


    川烏輕抿一口熱茶,剛想說什麽,就被明佳抬手打斷了。


    “兩年前,我不曾問過你的理想,如今……我想問問你,你可願困在這京城?”


    明佳用的是“困”字,畢竟明佳知道最初想去遊曆行醫的人是川烏,而方海的理想是開一家醫館。


    川烏沉默了,當初入京照顧謝太傅的身體,是他與葉老的承諾。


    當然,也許有明佳的原因,但僅僅是葉老的請求,川烏也會答應的。


    “謝太傅近兩年的身體基本穩定了,我已經寫信給方海,要他來京城和我換班了!”


    明佳還沉浸在感動的情緒中,被川烏的話打了一個猝不及防,明佳歪頭表示疑惑。


    川烏也不想多解釋,畢竟是他和方海之間的約定,當然這次見到了空青和天冬,川烏其實有了更好的想法。


    “咳~!”


    “明佳,我其實有個想法……”


    總的來說就是,川烏想把京城的醫館,變成一個實習醫館。


    這裏有章太醫的兒子坐鎮,看診的大方向不會有問題,葉老那邊教導出來的都可以送到京城磨煉一段時間。


    “他們在滇州也可以練啊!為什麽非要送來京城?”


    明佳反駁道,感覺川烏有小算盤哦~!


    “這個嘛!其一是京城的人多,病患和病症也多!其二是肖大人今後總是要調任的,你以後去任何州城,從京城調大夫最方便。”


    “還有一個原因你沒說,因為和你替換一下是不是?”


    明佳越聽川烏的話越熟悉,總感覺特別像自己和人談判的話術,和自己套路別人的時候,件事一模一樣的套路。


    “可以啊!川烏!在京城這兩年多,沒白待啊,成長了!”


    “哈哈哈……被你發現啦!”


    明佳和川烏像多年老友一般,喝著茶談笑著,很快就把“京城實習計劃”擬定好了。


    然後,明佳忽然有些內疚,裝作很不安的樣子問川烏。


    “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把章太醫一家算計的有點太狠了?”


    “自打肖大人到滇州任職,你每年都送不少藥材到章太醫的府上,我覺得章太醫應該心中有數!”


    川烏好心地寬慰著明佳,明佳順著台階就下來了。


    “嗯,你說得對!”


    說完,明佳和川烏又相視一笑。


    好吧,希望章太醫此刻沒在打噴嚏!


    川烏走的時候,一起帶走了空青和天冬,並且約好等方海到京城,再一起完善一下實習計劃。


    ……


    楊三夫人提前約董氏逛鋪子,完全是因為女兒靜嵐無意說漏的一句話。


    楊靜嵐和明峻聊過之後,便真的更加用心地學習如何管家,也會問三夫人一些人際往來的事。


    這讓楊三夫人很疑惑,畢竟前些日子自家女兒的心思可都在嫁衣上,如今的轉變有些大。


    “女兒是想提前多學一些,日後自己管家也少些煩惱!”


    “多年媳婦熬成婆,你想管家,還早著呢!以後你婆婆也會教你的!”


    “可是……說是成婚後,便要我管家,而且可能不隻是肖宅!”


    “你說什麽?”


    楊靜嵐把明峻的話,慢慢說給母親聽,三夫人首先想到就是不能讓女兒背上跋扈的名聲。


    定遠侯府門第高,嫁到肖家本就很多人盯著,若是進門便拿了管家權,靜嵐的名聲可是有影響。


    所以,楊三夫人才會提前下帖子,約董氏一起逛街。


    “三夫人安好!我沒來遲吧!”


    董氏見過三夫人身邊的婆子,所以一進首飾鋪子便認出了楊三夫人,緊走兩步上前問好。


    楊庭軒的年齡和官職都比肖青山高,而且又是未來親家母,董氏這一禮做得誠意十足。


    “肖夫人客氣了!”


    楊三夫人待董氏起身,也動作優雅地迴了一禮,初次見麵的禮數都是全的。


    董氏和楊三夫人真沒怎麽看首飾,光顧著聊天了,一個小心討好一個有心試探,倒也聊得十分和諧。


    言婆子看出了楊三夫人的試探,不過也沒提醒董氏什麽,畢竟肖家真不怕的就是試探。


    “肖夫人怎麽沒帶明佳一起,上次隻是匆匆見過一麵,我都沒來得及和明佳好好聊聊天!”


    楊三夫人是在定親之後,才知道明佳竟然是女兒的,也就是說肖家其實是兩子一女。


    董氏歎氣,她也想帶明佳逛首飾鋪子,可明佳看首飾總喜歡算金料的價值,然後……董氏都沒心思買首飾了。


    “逛首飾鋪子還是不帶明佳的好,否則真就一件首飾都買不了!”


    “為何?”


    考慮到這是明峻未來的嶽家,而明佳的習慣也不是秘密,將來靜嵐和明佳上過一次街必然就會發現。


    所以,董氏也就沒替明佳瞞著。


    楊三夫人:“……”


    董氏沒想到,能在楊三夫人的臉上看到,如此驚愕的表情!


    世家夫人做久了,有一項必備功夫就是,要學會花式誇人。


    “倒是個會持家的孩子!”


    董氏想了想明佳這點的確很好,可又覺得人家誇了自家孩子,她也應該誇誇靜嵐才對。


    “三夫人下次可以帶靜嵐一起,我特別希望有個可心的女兒能陪我一起逛鋪子!”


    “靜嵐啊,她最近在和家裏的學習看賬冊呢!”


    言婆子跟在兩位夫人身後,低垂著頭此刻都忍不住微微抬起半分,終於聊到重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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