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雙頰通紅地點點頭,隨後又飛快地搖搖頭。


    “除夕守歲那日,我在後廚與陳六爺有過一麵之緣,他曾說想初一給少爺拜年時,向少爺討個賞……問我可願答應。”


    明佳迴想大年初一的時候,霜兒確實狀態不佳,當時明佳還以為是熬夜後反應遲鈍。


    “那你是如何迴答的?”


    霜兒有些羞澀地低下頭,良久才吐出幾個字。


    “全憑少爺做主!”


    一瞬間明佳覺得自己有些頭疼,仔細地迴想了一下霜兒的年紀。


    言婆子買下霜兒時,霜兒已經十二歲,放在莊子裏學了兩年本事,才送入肖家安排在明佳身邊,至今已三年有餘。


    推算下來霜兒的年紀應該即將滿十八歲,在古代倒的確是該成婚的年紀。


    言婆子一路是跟著霜兒進來的,原本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沒出聲的,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


    “當真是到了年紀,不僅有了私心竟學會了算計!打量明佳少爺年紀小,好說話就這般哄騙少爺!”


    霜兒聽了言婆子的話,急得開始落淚,她的確私心覺得陳六爺是個不錯的歸宿,可她是萬萬不敢哄騙和算計少爺的。


    “少爺,我不敢的!”


    明佳歎氣!想來有些事霜兒也是不知曉的,陳小六竟也沒與霜兒提過。


    “霜兒,你可知陳六並非我肖家的奴仆,陳六叔來肖家多年今日倒是第一次對我行大禮!”


    霜兒原本是匍匐著跪在地上的,聽了明佳的話立刻抬起了頭,滿臉都是錯愕的表情。


    言婆子原本一肚子的火氣見到霜兒的表情,言婆子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怒氣倒是消散了不少。


    大戶人家裏小姐身邊的丫鬟那也是精心調教過的,之後的出路早就訂好了。


    像霜兒這種年紀明顯比小姐大一些的,大多是主人家指給小廝或家中管事,成婚後升級為管家娘子,將來全家都可能跟著小姐一起去夫家。


    當然也有被家人贖身,迴去自由婚配的。


    可是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丫鬟二十二、三歲之後,主家開口放人隻要不是漫天要贖身銀子,都有說一句:主家仁義!


    若是丫鬟的年紀與小姐相當或是略小兩歲,這種的貼身丫鬟大多都是有其他作用的了。


    言婆子從前選霜兒送到明佳身邊,那對霜兒的未來也是規劃好的。


    剛剛言婆子那樣氣惱,是以為霜兒知曉陳六的身份,想要攀高枝兒的。


    這讓言婆子作為這批丫鬟的“教官”和“職業推薦人”,不僅是看錯人了,還有一種很丟麵子的羞惱。


    言婆子主動接過了明佳少爺的話頭,給霜兒解釋了陳小六的身份。


    “陳小六和程四爺都是咱家老爺的故友,送到肖家來護衛肖家周全的!原是京城裏功勳世家裏在編的護衛!”


    “他們不會一直留在肖家的,將來都是要迴京城當差的!”


    霜兒一臉懵地聽完了言婆子的話,怔愣片刻就開始瘋狂地搖頭。


    “不!那我不嫁陳六爺。我沒想過離開小姐和肖家的!我便是將來嫁人了,也是要給小姐做官家婆子的!”


    明佳揮手讓霜兒起來,“地上涼,起來吧!”


    霜兒還想說些什麽,就聽到書房外傳來了敲門聲,明佳用眼神示意霜兒去開門吧。


    霜兒立刻起身擦幹淨眼淚,轉身去開門了,隻見是大劉一臉憨笑地站在門外。


    大劉洗澡換好衣服迴到前院的宴席,發現明佳少爺已經離開了。


    肖大人說明佳少爺迴書房了,大劉第一反應就是明佳少爺是迴書房等他來匯報結果的。


    所以,大劉就敲響了明佳的書房門。


    大劉原本是開口表示歉意自己來晚了,但還沒張嘴就發現書房氣氛有些不對,來開門的小丫鬟明顯是剛剛哭過的。


    大劉向來是一個生死看淡的江湖客,但此刻也隻能用憨笑來掩飾尷尬。


    霜兒側身讓開位置,讓大劉叫來說話。


    明佳一見來人是大劉,感覺頭更痛了。


    “言婆婆,你和霜兒聊聊!我帶大劉出去一趟!”


    明佳不想聽大劉說的事,幹脆直接起身帶大劉去見楊庭軒。


    大劉一臉尷尬地進書房,一個字還沒說呢,就一臉懵地跟著明佳走出了院子。


    “勞煩小哥幫忙通傳一下,就說肖明佳請見!”


    很快楊家的門房就小跑著出來請明佳和大劉一起進去,明佳謝過門房後帶著大劉徑直走了進去。


    明佳現在對楊家從門口到楊庭軒書房的路已經無比熟悉了,甚至不需要有楊家小廝帶路了。


    很快明佳走到楊庭軒的書房門口,明佳就頓住了腳步抬手示意大劉自己進去,她隻把人送到這裏。


    大劉看看明佳少爺,又看看緊閉的房門,大劉發現他與明佳少爺的默契度不佳啊!


    明佳也發現了,不然她明明是想避開大劉,等明日讓大劉直接找楊庭軒聊的,結果大劉主動找來了。


    然後明佳又想避開言婆子和霜兒聊天,隻好帶著大劉提前來找楊庭軒。


    好繞啊!今晚一路都在逃避事情的明佳!


    明佳看著大劉迷茫的眼神,咬著後槽牙說:“我不想聽!”


    大劉一下子恍然大悟想想莊子裏的發現,的確不適合明佳少爺一個孩子聽,轉身推門就進了楊知州的書房。


    楊庭軒自從聽了門房的匯報,就放下了手裏的公文,等明佳進來談事情。


    “吱~~!”


    聽見門響,楊庭軒抬頭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進了自己書房,楊庭軒猛地站了起來。


    “你是誰?誰帶你進來的?”


    “見過楊知州,認識我的都叫我大劉,嘿嘿嘿!”


    “您別害怕!明佳少爺就在書房門口,不過這事不適合他在場!”


    楊庭軒已經做出了準備戰鬥的預備式,聽了大劉的話收迴了架勢,繞過書桌走到了書房門口。


    “肖明佳,你又要搞些什麽?給我進來!”


    明佳……難道一定要我說,我其實膽子很小,不敢聽這些事嗎?


    大劉可不管楊庭軒說了什麽,一個錯身擋住了書房門,反手就把大門關上了。


    “楊大人,我和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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