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峻和明佳在李瀚升這裏過了晚飯,又陪李瀚升聊了好久的天,最後明峻甚至還換了衣服,陪李瀚升練了一會武,才離開國公府。


    李瀚升問了明峻和明佳的想法,明峻結識讀書人什麽詩詞歌賦的,李瀚升是幫不忙了。但是明佳要去守幾天書鋪,李瀚升覺得自己可以幫忙。


    “明峻,明日你就帶著小廝和十三十四去結交什麽勞什子讀書人吧!我明日沒事,我陪著佳佳去逛書鋪。”


    明峻聽著李伯伯的安排直抽嘴角,最後忍不住提醒道:“李伯伯,我去認識讀書人也是要去書鋪的,和明佳一起逛書鋪剛剛好。”


    明佳也適時地開口說:“李伯伯,我去逛書鋪是為了刺探敵情,做到知己知彼!您這……京城的各個掌櫃都臉熟啊!”


    李瀚升一聽自己這是被嫌棄了,但是想想自己在京城的名聲,好像還真不合適。最後一拍腦袋:“行!明日我找個人陪你們,保證沒人敢欺負你們。”


    明峻和明佳不好再繼續婉拒,隻好點頭先應下,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第二日一早,川州渠縣。


    肖青山起了一個大早,或者說就一夜沒睡,早早地起來把縣衙又逛了一圈。最後,幹脆去渠縣的市場上也逛了一圈。


    肖青山在心裏算著,自己是開元七年的四月底帶著家人,到的渠縣。如今剛好是開元十三年的四月底,整整六年的時間啊!


    渠縣的縣衙是肖青山帶著村民,一點點修繕起來的。就當是那破爛的樣子,說是重建都不為過。


    肖青山當初還親自去市場買過野菜和粗糧,但說是市場也就幾個賣野菜和幹菜的攤位,如今市場上也算是什麽都有了。


    肖青山是感謝渠縣的,他之前就是個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的窮酸讀書人,到了渠縣自己瞎折騰,渠縣百姓也都真的配合他。


    如今,自己能升職調任,肖青山覺得有這群樸實又勤勞的百姓一半功勞在。肖青山逛市場的時候,還有好多外地的村民剛剛進城,才開始擺攤。


    不管,這些村民在幹什麽,隻要看到了肖青山都會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過來行禮問好,“肖大人,您早安!”


    還有好多村民,把自己平板車上的東西一把把地抓出來,想要塞給肖青山,都被肖青山擋了迴去。


    平日肖青山時常是穿著官服在縣裏走動的,穿上官服似乎自帶穩重的氣場,好多百姓的印象裏肖大人的年紀不小了。


    可是,今日肖大人換上了書生的青色長衫,不少百姓才驚奇地發現,肖大人很年輕啊!


    幾個大膽的百姓甚至直接出聲調侃肖大人,“肖大人,您以後可以多穿這長衫,能迷倒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呢!”“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市場的人都跟著笑鬧著,肖青山也有些臉紅地笑著。


    笑夠了,肖青山收起笑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長衫,抬手向四周的百姓行了一個書生禮。“肖某,謝過諸位啦!”


    肖青山轉動身體,四個方向各行一禮。行完禮又笑著向各大家招招手,便快步離開了。


    周圍的百姓瞬間都有些奇怪,忽然人群裏有人大聲發出了質疑,“肖大人,不會是要走吧?”


    前段時間有州城的大人來渠縣,就有人猜測是不是要調走肖大人。不過,這事一直沒被證實,肖大人也一直主持著春耕,謠言也就慢慢沒了。


    可是,今日的情況,讓大家又想起了這個傳聞。好多百姓都反應過來了,對啊!肖大人在渠縣任職六年了。


    一下子不少人議論起來,還有人轉身往家裏跑去。


    肖青山要調任的事,渠縣的百姓不知情,但渠縣的各個家族早就知曉了。各個家族在這六年裏都有很好的發展,肖青山作為縣令沒欺壓過他們一絲一毫。


    即便是剛開始建縣學和冰窖等,他們都出了一些銀錢,可這些年不管是名聲還是利益,他們也都收迴來了。


    各家族的族長,最是清楚這樣的一個縣令是多麽難的。知道肖青山要調任還是升職的,各家族都紛紛送來了賀禮,肖青山也都沒收。


    幾個家族的族長湊在一起,就想著等肖大人離開的時候,就一起送送肖大人。奈何肖青山沒告訴任何人自己要哪天離開渠縣。


    肖青山迴到縣衙,先和董氏一起吃了早飯。自己就穿著長衫去了前院,去見沈縣尉和黃縣丞。


    沈縣尉和黃縣丞正坐在一起聊天,春耕結束後,縣衙也就可以清閑一段時間了。二人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肖大人沒穿官服就過來了。


    沈黃二人有些呆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黃縣丞有些不敢置信地說:“肖大人,您不能這個樣子啊!您起碼讓我們給您擺桌酒席,大家喝幾杯啊!”


    沈縣尉雖說見過生離死別,可在渠縣這五年,自己的心也變得柔軟了。這會聽了黃縣丞的話,也有些眼圈發紅,“肖大人,可是今日就要啟程?”


    肖青山笑著走了進來,抬手給他們二人行禮,“肖某,今日就帶著家人遠赴滇州任職了。特此來向兩位同僚辭行的。”


    見沈縣尉和黃縣丞的眼睛都有些紅,肖青山就更忍不住了,趕緊深吸一口氣道:“肖某不想提前說,就是怕自己失態。肖某到了滇州會寫信去二位的。”


    渠縣這三位領導最後在一起聊了好一會,肖青山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告辭。


    肖青山昨日已經和謝博淵見過麵了,今日就不會過去了。肖青山迴到後院的時候,董氏已經指揮下人將所有東西裝車了,隻等肖青山迴來就啟程。


    董氏見自家相公迴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連忙移開了目光。“相公,我們該走了,不然天黑前趕不到驛站了。”


    肖青山點頭,“好!走吧!”


    車隊是從縣衙旁邊的巷子駛出來的,整個車隊才走了不遠,就停下了。陳小六趕著馬車,程四騎著馬就守在馬車旁邊。


    肖青山感覺車停了,隔著車窗問:“程四,怎麽了?”


    程四的聲音有些奇怪地說道:“肖大人,您出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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