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和十四一聽,竟然還有廝打這一段,二人相互看一眼,也是麵麵相覷的,他倆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段事兒。


    縣學畢竟是學生讀書的地方,明峻已經有阿滿隨身跟著了。平時十三和十四都是一個守馬車附近,一個守在縣學所有教室的後麵。


    今天還是明峻的教室裏突然有喧鬧聲,十三守在屋後聽見動靜才趕到的。


    明佳很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了,是那衛娘子帶著孩子搬到了河西村,陳小六都幫衛娘子安排好了今後的生活。


    可是衛娘子覺得自己到手的富貴日子眼看著就沒了,十分地不甘心,因此沒少在孩子麵前抱怨。多次提到了縣學和明峻的名字。


    陳小六叮囑過河西村的村長,留意衛娘子和她兒子的動向,擔心真的有外鄉人可以接近。


    今天是縣裏的大集會,各村都有不少人結伴來城裏趕集。衛家小子就趁機跟著人群一起溜出了村子,打算到縣學找明峻“報仇”。


    衛家小子謊稱是城外肖家莊子的佃戶,替莊頭來傳話給明峻少爺的,才騙過了縣學的門衛,順利進了縣學。


    明佳當知道是衛娘子的兒子和自家哥哥廝打的時候,就立刻放心地坐下了。那衛家小子不過才六歲,哥哥已經十歲,而且這麽多年的武不是白練的。


    “少爺原本一把就將那臭小子推開了,後來知道了是衛娘子的兒子,少爺出手就輕了許多。那臭小子才有機會近了少爺的身。”


    阿滿有些懊惱的說道。


    明佳聽著阿滿的語氣有些不對,就出聲問道:“我哥不會受傷了吧?”明佳的語氣很是遲疑和不確定。


    阿滿連忙搖頭,連帶著坐在旁邊的十三和十四都一起搖頭,怎麽能讓少爺受傷。“少爺沒受傷,就是廝打間,那衛家小子差點撞上火爐,少爺心善拉了他一把。”


    說到這裏,阿滿就有些停頓,抬頭看了一眼明佳才又吞吞吐吐地開口:“少爺隨身帶的荷包不小心掉火爐裏了!”


    明佳思考了一瞬,“荷包裏很多銀子嗎?”明佳脫口而出自己心裏第一想法,但是問完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哥哥平時荷包裏隻會裝幾個銅板。


    阿滿和十三以及十四都一臉古怪表情看著明佳,就連一旁的霜兒都臉色訕訕地看向了明佳。


    明佳想了一會下,有些不確定地開口:“我哥今天戴的是我送他的荷包?”


    阿滿連帶著十三和十四齊齊點頭,表示明佳猜對了。


    明佳覺得這是個非常壞的壞消息,哥哥很寶貝那個荷包,這會估計躲在房間裏傷心呢。主要是,她不太想再給哥哥繡一個荷包。


    明佳暫時不想考慮荷包的事情,轉頭看向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十三,“十三叔,是陳六叔請你幫忙隱瞞的?”


    明佳的語氣十分冰冷,甚至有了幾分怒意。十三連忙站起來向明佳擺手“不是的,我擒住衛家小子之後,少爺說問清楚他家住哪裏,要我把人送迴去就好。”


    “我也沒問出具體住址,最後沒辦法了才派來人去莊子把小六叫來,是小六來把人接走的。但是小六完全沒有說要我們隱瞞的事!”


    十三極力解釋,是少爺不準他們說的,他們也擔心小六,才沒主動告訴老爺和太太的。但是不是小六主動要求的,這裏的差別可大了。


    十四這時也站了起來,開口解釋:“小六說,他明日便會迴縣衙來請罪。”十四其實還想說點什麽,可是看著明佳的臉色,最後還是都咽了下去。


    明佳坐在椅子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著。這個衛娘子和她兒子這般不安分,讓明佳十分煩躁,但是因為陳小六在,還不能真的下手。


    明佳想了一會兒,突然對阿滿說:“阿滿,你先迴去吧!告訴我哥不要傷心,等新年的時候我再送他一個新的荷包,之前的早就該換了!”


    阿滿知道自己少爺多寶貴小姐送的荷包,一聽明佳小姐說再送少爺一個新的,阿滿連忙行禮道謝,高高興興地轉身跑出去了。


    阿滿離開後,屋子裏就剩下十三和十四了。明佳有些歎氣,她不喜歡十三和十四在這件事的處理方式,但也不能真的懲罰什麽。


    明佳最後看向霜兒吩咐道:“你送十三叔和十四叔出去吧!若是前院下衙了,幫我把程四叫來吧!”


    十三和十四對視一眼,知道自己今天怕是難逃受罰,不過倒也沒什麽怨言。二人齊齊抱拳行禮,一起跟著霜兒退下了。


    明佳當年能狠下心讓程四去截殺孫屬官,是因為完全不認識,並且那時候肖家太弱小,必須出手狠辣,才能解決了後患。


    可這兩年日子真的是過得輕鬆了些,剛剛明佳也冒出了以絕後患的想法,隨後自己竟然又否決了。


    明佳在心裏都有些鄙視自己,“沒過幾天好日子,自己就開始聖母心了嗎?”


    不過,明佳也知道自己不是聖母心,實在是必須考慮陳小六的存在。明佳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心軟,就該讓師傅謝博淵出麵,將衛娘子直接送到陵縣去。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明佳已經承諾要給哥哥重新繡一個新的荷包。明佳小聲喃喃道:“加班加點繡吧!看你以後還心軟不?活該!”


    霜兒去尋程四才知道程四跟著肖青山去城門了,畢竟今日是大集市,整個縣衙很忙。迴去的路上遇到了謝博淵,謝博淵幾句就問出了事情的因果。


    謝博淵直接快步去了明佳的書房,也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了書房。明佳正在想事情,被開門聲驚醒。


    明佳見是師父謝博淵進來,連忙起身讓座。謝博淵一屁股就坐在了明佳的椅子上,麵帶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地問:“怎麽樣?知道自己心軟的後果了吧?”


    之前,謝博淵就想將衛娘子和她兒子遠遠地送走。是明佳心軟,才想出讓陳小六出麵尋個熟悉的村子。


    “你讓陳小六出麵,就會讓那衛娘子知道主家心善,知道陳小六對她餘情未了!”謝博淵右手輕點著桌麵,語速很慢地把道理講給明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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