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縣尉就等著謝博淵這句話呢,他已經不自己開識趣樓了。利益他拋下了,名聲他就必須得了。


    如今渠縣的識趣樓在整個川州學子心裏還是很有地位的。所有學子都羨慕渠縣的學子,他出自渠縣縣衙,去赴任直接帶著渠縣的識趣樓一起到了陵縣。


    別的不說,他一下子就能在陵縣所有學子心裏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這就夠他在陵縣初步站住腳了,後續的事再慢慢來就可以了。


    石縣尉得到自己滿意的答複,笑眯眯地起身告辭離開了。老路在一旁聽著,他覺得自家謝軍師,又要被明佳小姐翻白眼了。


    謝博淵覺得自己給明佳找到了很好的賺錢途徑,整理一下衣服就去書房尋明佳了。他哪裏知道明佳一直都在犯愁人手不足呢。


    最近縣衙的人都在忙收糧食了,雖然後期也下了兩場小雨,但是對於整個幹旱春夏季節來說,那點小雨隻能說聊勝於無。


    莊子裏雖然有兩口深井應急,但是那麽多的地,也很難保證及時地灌溉。明佳已經收到了莊子裏今年的辣椒產量,和估計辣椒醬的產量。


    今年原本想擴大生產,結果原材料都不夠,明佳正在犯愁呢。謝博淵哼著小曲就進了書房,幾步走到明佳的書桌前,很是瀟灑地伸手在明佳的眼前揮了揮。


    見明佳抬頭看他了,謝博淵就很開心地將剛剛石縣尉和他聊得事情說了。最後,很得意地總結性發言:“佳佳,你準備一下人手,我估計最多二十天,石縣尉就會去陵縣赴任。”


    明佳抬頭盯著謝博淵的臉,她現在都不是想翻白眼了,她想跳起來打人。她現在要人沒人,要錢也沒錢,因為都被她安排出去了。


    開新店,還是去陵縣開。明佳覺得師父謝博淵簡直就是在開玩笑!謝博淵說了半天了,才想起來看看明佳的臉色,然後發現自家親親小徒弟的臉色不怎麽好。


    明佳也聽明白了師父說的陵縣開分店的好處,尤其是連續四年的免稅,是真的很誘人。明佳覺得不能錯,但是人手怎麽辦?


    抄書的事很好解決,其實大梁現在比較常規是雕版印刷。雖然不如活字印刷方便,但是常用的書籍雕好模版,能反複用好久。


    她一直使用抄書人的原因,一方麵是渠縣的人工成本很低,她也希望讀書人能多一點收入養家。第二方麵嘛,就是饑餓營銷唄!玩得不就是物以稀為貴嘛!


    開分店的話,直接買入一些常規科舉用書的印刷模板,再聘請幾個懂印刷的工人就好。至於,一些稀缺的書籍,供不應求很正常。


    明佳頭疼的是,掌櫃和賬房的人選。識趣樓經營模式對掌櫃和賬房都是一種考驗,李掌櫃帶的幾個徒弟現在還不能獨立帶店。


    謝博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主要是明佳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謝博淵都閉嘴了,開始思考這裏是不是有啥自己忽略掉的陷阱了。


    謝博淵從小沒為錢愁過,小時候他娘親管著家裏所有的產業,他爹估計也不會打理家裏的產業。


    開始,明佳開書樓的時候,謝博淵願意參與也是因為書樓形式新穎。謝博淵看了幾個月的賬本,後來沒啥興趣也就放下了。


    這會見明佳的臉色不見笑意,謝博淵的第一反應是:石縣尉不會在這裏給我挖了什麽坑把!


    明佳見自家師父的樣子,就知道師父想多了。明佳伸手隻想對麵的椅子,請師父謝博淵先坐下。然後,把識趣樓或者說他們現在麵臨的問題都一一講給了。


    謝博淵聽完反倒送了一口氣,因為這些問題他都能解決。謝博淵盤算一下自己手裏的人,調過來要多久:“飛鴿到京城,他們騎馬趕過來,好像二十天也夠了。”


    明佳其實沒想過讓師父幫忙解決問題,自己這個師父,明佳這幾年也看清楚了。那就是個富貴命,還有個富貴的身子骨。


    每年老路都會去川州城采買幾次藥材,都是給謝博淵補身體的。明佳曾經看過賬本,和識趣樓每天的收益比對過,明佳也就知道為啥師父從來不關心識趣樓的賬目了。


    壓根看不上眼!


    謝博淵盤算好,就直接對明佳說了:“人手的事,我來管。我還有一些人,都是做生意的好手。你操心書籍的庫存就好。”


    明佳一聽,眼睛都亮了,立即跳下椅子喊謝博淵,聲音都甜美了幾分:“師父,你有多少人?可不可多給我幾個?”


    謝博淵看著打算撲過來的小徒弟,第一反應是想躲開。明佳已經來到謝博淵身邊,露著奶白色的小乳牙,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


    謝博淵知道這是明佳的假笑,但是呢,明佳也知道師父知道這是她的假笑。明佳賭的就是師父會心軟,反正最後她會得逞。


    很快,謝博淵就敗下陣來。想了一下開口道:“有些是我娘親當年的老人,現在都是兒子孫子在做事了,我也不確定多少人手。你想要幾個?”


    明佳趕緊開口:“至少一個好掌櫃,兩個經驗豐富的賬房!”謝博淵挑眉,人數倒不算多,但這要求可不低。


    謝博淵不敢滿口答應下來,畢竟明佳對人手的要求還是很高的。謝博淵還是很滿意識趣樓李掌櫃的,不管明佳出啥幺蛾子,李掌櫃都能很快反應過來,並且跟上腳步。


    謝博淵隻能說:“我現在就飛鴿傳信到京城,讓他們盡快來川州。等人到了你先見見!”明佳一聽,趕緊開心地點頭。


    最後明佳還是有些惋惜地說:“其實,我還是覺得李家人從渠縣搬走很可惜。李家應該都不少人才。”明佳的語氣太過惋惜和哀怨,引得謝博淵都不忍心了。


    謝博淵趕緊開口安慰:“李家不過搬去了川州,我這就派人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機會,給你找幾個掌櫃和賬房迴來。”


    明佳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方法,瞪著明亮的大眼睛,繼續飛快地點頭。雖然沒露出她八顆牙齒的微笑,但眼睛裏全是笑意。


    謝博淵是真稀罕明佳算計事情或者算計人的時候,那靈動的樣子,如果不是算計他就更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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