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月的眸光在紀則臨的話語中閃動,她慶幸偏廳沒有開燈,否則此時紀則臨就會看到她眼神中的搖擺。她暗自咬了下唇,強裝鎮定地說:「適不適合,我自己說了才算。」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讓步,直到外麵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有人喊了聞月的名字,是任驍。


    聞月莫名一慌,再次掙了掙手腕。


    「你說現在讓他看到我們在這兒,他會怎麽想?」紀則臨握緊了聞月的手問。


    聞月知道任驍看到自己和紀則臨獨處一室,一定會誤會,這已經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了。


    任驍的聲音越來越近,聞月估計他正挨地兒地在找她,她想迴應,但是喉頭又像是被堵住了般發不出聲音。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陷入這般進退無能的境地。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話,那麽祝賀你,你成功了。」聞月不再掙紮,任由紀則臨握著手,就像是對他徹底失望了。


    紀則臨明明很想讓她順從自己,但當她真不再反抗了,他心裏頭卻並不愉悅。


    從腳步聲判斷,任驍就要走到偏廳來了,紀則臨輕皺了下眉頭,拉過聞月,迅速躲到了落地窗邊,垂地的窗簾後麵。


    外麵雨還在下,雨滴輕輕地敲打在玻璃上,發出珠串墜地的聲音,和心跳聲混雜在了一起。


    聞月莫名地感到緊張,連唿吸的幅度都放小了。她知道這樣不對,和紀則臨一起躲著,清白都變成了不清白,但此時此刻,她不知道還能怎麽辦。


    紀則臨半護著聞月在胸前,垂首注視著她,因為這樣近的距離,他心裏頭湧動著難言的渴望。


    窗簾包裹著,像是隔出了一隅狹小的天地,因為挨得近,彼此間唿吸相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空氣都是潮濕厚重的,壓得人透不上氣來。


    腳步聲漸漸遠去,隱隱約約的音樂聲斷斷續續地從前廳傳來,是今晚來莊園出演的交響樂團又開始演奏了。


    紀則臨看著聞月,低聲說:「是《致愛麗絲》。」


    聞月也聽出來了,偏偏是這首曲子。


    柔美動人的琴音裊裊飄來,紀則臨覺得聞月好像就是特蕾莎(注),他忍不住抬起手想觸碰她,但是被躲開了。


    聞月瑟縮了下,身子往後緊緊貼在落地窗上,忐忑地看著紀則臨,眼神裏透著哀求。


    紀則臨看出了她的畏懼不安,一時間想起了上迴在青水灣,她敲開自己車窗的那個夜晚,那時候,他已經鬆手了。


    麵對聞月同樣的神情,紀則臨動作一頓,但不過一秒,他還是緊接著伸手輕輕碰了下她的頰側,語氣極輕又帶著不容迴絕的強勢,道:「聞月,我本來已經打算放手了,是你自己又撞上來的。」


    「這次,我不會收手。」


    ……


    紀則臨率先離開偏廳,迴前廳的路上碰上了到處亂轉的任驍,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破綻,甚至還主動詢問:「任先生是迷路了?」


    「我在找月月。」任驍下意識往紀則臨身後看了看。


    紀則臨沉著道:「聞小姐應該在二樓的書房。」


    「你怎麽知道?」


    紀則臨一笑:「她很喜歡看書,來莊園的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書房裏。」


    任驍見紀則臨似乎很了解聞月的樣子,心裏不爽,口氣就有些沖:「紀總,我認為我應該認真地和你說一聲,月月是我的女朋友,你不應該對她有非分之想。」


    紀則臨看著任驍,忽然問:「你很喜歡聞月?」


    「當然。」


    「到什麽程度?」


    「我想娶她。」


    紀則臨不當迴事似的一哂,說:「隻要是喜歡她的男人,都會想娶她。」


    任驍不滿,大放豪言道:「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給她。」


    「你現在一無所有,你的一切未免太廉價了。」紀則臨看著任驍,語氣淡然得近乎嘲諷。


    「你——」任驍被激怒,狠狠皺起了眉頭,說道:「月月不是那麽物質的人。」


    「她不是你無能的藉口。」麵對任驍的怒火,紀則臨仍然閑適自如,從容道:「你與其用聞月男友的身份來我這兒找優越感,不如想辦法把『攬月』做好,那樣我還會高看你一眼。」


    紀則臨見任驍臉色鐵青,便知道自己的話起效果了,目的達到,他不再多言,繼續往前走。


    聞月在偏廳裏獨自待了會兒,才重新迴到前廳。她見時間不早,就去找了王瑾珍,說自己和任驍要先迴市裏了。


    本來周末聞月是會住在莊園的,但今晚她無論如何也不想留宿,就找了個理由,說學校有事,要迴去。


    王瑾珍的人生閱歷擺在這兒,一眼就看出聞月的心虛,但沒有多問,也沒戳破,隻是和藹地讓她去做要做的事。


    和王瑾珍道了別,聞月找到任驍,說要迴去。任驍本來心情極差,知道聞月這周不在莊園裏住總算是高興了些。他也不想在紀則臨的地盤上多待,立刻找了泊車的侍者,讓他把車開出來。


    紀則臨沒有強行留下聞月,作為主人,他禮儀周到地出門送客。


    「聞小姐到校後記得報平安。」紀則臨看著聞月,眼神克製。


    任驍擋在聞月身前,警惕著紀則臨:「我會把月月安全送迴去的,不勞你費心。」


    對於任驍的不客氣,紀則臨並不放在心上,正好這時侍者把任驍的車從車庫開到了門前,他掃了眼那輛車,漫不經心地點評了句:「任先生的車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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