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的厚度簡直和年齡一道與日俱增。


    「想得美」,容因輕啐,羞赧地嗔他一眼。


    煙波流轉,麵靨含情。


    他喉間一緊,緩緩撇開眼。


    嘖,小夫人也忒會撩撥人了些。


    到底是念著太夫人和小奶糰子還在,某人收斂了些。


    站在一旁的祁承懿一臉莫名地看看容因,再看看祁晝明,不懂他們在打什麽啞謎,纏著容因去問,誰知緣由沒問出來,也被說了一通,頓時蔫頭巴腦地立在她身側,不敢再多話。


    說話的功夫,飯菜一樣樣端上來。


    太夫人含笑招唿:「來來來,都快些吃吧。」


    「懿哥兒,你坐到曾祖母這兒來,讓曾祖母好好瞧瞧你,近來可是瘦了?」


    小奶糰子瞟一眼祁晝明,眼珠一轉,告起狀來:「是呢曾祖母,父親整日給我加功課,我好累,都顧不上吃飯。」


    祁晝明握筷的手一頓,冷惻惻地笑:「再胡說八道,就滾迴你承德殿去。」


    「曾祖母,您瞧,他還兇我……」


    容因含笑看著看著,眼尾漸漸有些溫熱,濕潤。


    她知道,祁晝明之所以不再像從前那般抗拒小奶糰子的親近,皆因他已經替阿姮報了仇。


    壓在他心底那些經年累月的陰霾像一場瀰漫的大霧,正漸漸散去。


    實屬幸事。


    *


    用過這頓飯,剛出榮禧堂,祁承懿便開始與祁晝明討價還價,非要跟去東院。


    美其名曰,要同他們一起守歲。


    起初祁晝明一直不肯鬆口,可誰知快到東院時,他突然便應了。


    容因一臉詫異地覷他,不明白他怎麽就改了心意。


    直至她從盥室出來,瞧見祁晝明一人躺在榻上,小奶糰子不知所蹤。


    「懿哥兒人呢?」


    聽見聲音,祁晝明睜開眼。


    沐浴過後,少女周身尚還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鴉青色長髮緞子似的散在身後,垂落腰間,愈發顯得雪頸修長,肩頭如削。


    屋內炭盆燒得滾燙,溫暖如春,她隻穿了件單薄的白色中衣,透過那層質地輕柔的料子,還能隱隱窺見瓷秘色的雪膚。


    好似剝了殼的荔肉,柔軟又白嫩。


    他喉頭滾動了下,斂眉,掩下眼底黑沉的欲色。


    「睡了,已送去了暖閣。」


    說罷,他忽然長臂一展。


    少女小小地驚唿一聲,如一隻輕盈的蝶,落入他懷中。


    容因伏在他胸前,想要推拒著起身,卻又怕但凡動彈便會壓到他胸口,一時間隻得老老實實待著,麵露無措。


    「你,你做什麽?快放我下去。」


    他聞言隻是愉悅地低笑,胸膛起伏間,一陣酥麻的震顫,又僅隔著薄薄的單衣料子,肌膚相貼的感覺便越發明顯。


    少女胸前豐盈的雪軟隨著話音輕輕起伏,似有一簇細密的絨毛在他心頭輕輕搔著。


    他忽然壞心地擒住她柔嫩的耳肉。


    輕輕噬咬,研磨,將她磨得渾身發軟,像沒了骨頭似的,化成一灘淋漓的水色,乖巧地伏在他胸前。


    半晌,見她桃腮已然紅透,像爛熟的櫻桃,這才大發慈悲放過她,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因因難不成是忘了,自然是替你暖床啊。」


    外間炭盆裏的銀絲炭燒著,時不時嗶剝作響。


    他話音剛落,又傳來一聲輕響。


    暖意襲人,哪裏便需要暖什麽床?


    偏他說得理直氣壯。


    「我都說了不用。」


    什麽替她暖床,分明是在耍流氓。


    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越發不要臉了。


    「那可不成」,男人輕笑,勾起她下頜,「我既應了,因因總不好叫我枉作失信之人,嗯?」


    「我,我又不怪你。」迎著那雙暗沉的桃花眸,少女越發羞赧。


    其,其實她也不抗拒那檔子事。


    隻是這人於那事上的做派,與他平日裏為人一般無二,強勢霸道的不行。


    偏他體力又遠勝尋常人,如此一來二去……她多少有些吃不消,總想著能避開一次是一次。


    話裏推拒的意思並不十分明顯。


    他分明已勝券在握,可卻沒乘勝追擊。


    反倒眸光瀲瀲,低低誘哄,似蠱惑,又似懇求。


    「今夜是除夕夜,因因竟這般不肯同我親近麽?」


    「我,我……」,少女囁嚅。


    眸光漸軟,心底卻又湧上一絲惱恨,他就是吃定她素來就吃他這一套的。


    也忒,忒無恥了些!


    她一時不忿,忽然低頭,雪白的貝齒發狠似的啃上他喉結。


    落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嘶」,男人吃痛,氣息漸漸濁重。


    輕掐住她下頜,似笑非笑道:「因因難道是屬狗的不成?」


    他黑眸沉沉,暗藏危險。


    容因這才覺出怕來。


    怯怯斂眸:「我,我不是——」


    「啊——」


    頃刻間,錦被翻騰天旋地轉。


    柔軟的身軀如被一座泰山壓了上來,她氣息一滯,小手慌忙抵在他前胸推拒。


    幽暗的黑眸攫住她。


    她軟軟開口:「祁,祁晝明,我錯了……」


    實在不怪她慫,實在是他太會折磨人,平日裏對她百依百順,可但凡到了床第間,便向來不給她留半點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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