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


    容因頓時理虧。


    這些日子她整日忙於承德殿的事,確實有些忽略他。


    他步子慢悠悠的,可架不住腿長,一步便跨出老遠。


    很快,銀硃色的幔帳近在眼前。


    容因情急,口不擇言地低喊:「祁晝明,我都同你和離了!」


    男人腳步一頓,輕斂雙眉。


    空氣忽然有些冷。


    容因身上根根汗毛乍起,打了個寒噤。


    「和離書……不算。」


    未呈送官府,她依然還是他的小夫人。


    和離書,不作數。


    他也不會給她作數的機會。


    箍著她的手慢慢收緊。


    他嗓音喑啞的不成樣子,仿佛粗糲的砂紙摩擦。


    容因後知後覺生出幾分後悔。


    更怕他惱怒。


    她抿了抿唇,紅唇翕張了下,卻忽然視野一變。


    觸到柔滑的錦緞,她才意識到,自己已被他放在了床榻上。


    容因連忙抓過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邊向後縮了縮,警惕地覷向他。


    然而他卻並未像她臆想中的那樣變得暴怒。


    幽邃的桃花眸落在她身上,專注而熾烈。


    就在容因掌心攥出絲絲縷縷的薄汗時,祁晝明突然苦笑一聲,緩緩在塌前蹲下身來。


    他說:「因因,我錯了。」


    容因一怔。


    「不論出於什麽因由,我都不該起與你和離的心思。」


    「我太高估自己,以為自己可以狠下心,將你託付給旁人。我原以為即便我死了,憑衛三對你的情意,也會將你照顧得很好。甚至沒了我,你日後隻會越發平安順遂。可後來待在天牢裏的那幾日,我無時無刻不在想,我怎麽這麽蠢,因為一個畜生弄丟了我那麽好的小夫人。」


    「因因,你這麽好,我怎麽捨得把你讓給旁人,我會瘋的。」


    「因因,原諒我,好不好?」


    他這樣狂盪驕矜的人,容因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放低姿態地哀求。


    心口酸脹,如蟲蟻噬咬。


    她察覺得出,自永清殿被她控訴一番後,他變了許多。


    他會問她,因因,你覺得好不好?


    他會同她說,那些她曾經不敢窺探的因果。


    就像她當初期冀的那樣,他已經在努力學著,給她尊重。


    眼眶漸漸潮熱。


    容因忽然便釋然。


    於是祁晝明看著她的小夫人,眉眼一點點彎起。


    她說:「好。」


    他如蒙大赦。


    仿佛誤入歧路的罪徒迴心轉意,日日焚香頂禮,三拜九叩,幸蒙神女眷顧,終得度脫。


    *


    銀硃帳子撒下的那刻,容因還在困惑——


    她隻是說了一個「好」字,怎麽就演變成了如今這樣。


    濃重的檀香氣鋪天蓋地向她壓過來,如潮浪湧。


    粗糲的指腹在細膩柔白的雪緞上遊走,所到之處,激起陣陣顫慄。


    又是一個長長的吻,直到紅唇微腫,她才好不容易抓住時機,嗓音軟軟地哀求:「祁晝明,把燈熄了,好不好?」


    漂亮的眸子裏水光盈盈,像山間一泓流泉,瀉進他心底。


    自然無有不應。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啞聲:「好。」


    那雙幽深的眸,縱起烈火,漆黑的瞳仁灼灼發亮,像一對兇悍的狼目,毫不掩飾掠奪的惡念,在黑魆魆的夜色中格外顯眼。


    她不禁生出退縮的心思,怯怯開口:「祁晝明,不、不如改日……」


    他發狠地咬她一口,見她吃痛,卻又輕笑了聲,風流又浪.盪:「夫人,米都下鍋了你卻說不行,是存心要逼瘋我麽?」


    不等她言語,重重的噬咬轉而成輕吻。


    纏綿悱惻。


    漂亮的小夫人何曾經歷過這種陣仗。


    纖白的腕被人攥在手中,無法掙動分毫。


    鴉青長睫無力顫顫,似震翅欲動的蝶,卻被這場兇戾的雨摧折了翅。


    無奈至極,隻得婉轉示弱,殊不知反倒催生出更多惡劣的心思。


    不消半刻,她渾身薄汗涔涔。


    才知,原來單單是吻,就能讓人酥軟了骨頭,束手就擒。


    他突然停了動作,湊到她耳邊,嗓音粗重喑啞:「夫人先前看了一整本春.宮圖冊,不如同我說說,你喜歡哪個?」


    容因一怔,眼中漫上羞惱。


    都這麽久的事了,他怎麽還記得?


    怔忡間,他倏然又動了。


    「唔——」


    小夫人漂亮的眸子睜得奇大,晶瑩的小珍珠簌簌滾落。


    像被惡狼囁住脖頸的兔子,細弱無辜又可憐。


    始作俑者竟還擺出一副安慰的姿態,溫柔地俯身,拭吻她眼角。


    嗓音濁重:「沒事了,沒事了。因因別怕。」


    起初他還耐心地誘哄,等她緩過神來。


    可後來,柔軟緊實的密境中,巫山洛浦的旖旎風光不斷擾動他心神,漸漸讓他難以抗拒。


    良久,天邊忽然墜落無數顆星,剎那間,天翻地覆。


    一切都在星輝中震盪、湮滅,摧為齏粉。


    殿中香氣一改檀香的冷冽。滿床香露,繾綣纏綿。


    他溫柔地吻了吻她汗濕的烏髮,濕漉漉的。


    她想說,都怪你,白洗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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