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一雙鳳眸越睜越大,聽至最後,麵上隱隱顯出激動的神色:「母妃說的是,兒子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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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第84章 終章(中)


    七日後。


    深秋早晨的露甫一滴下便凝成了白霜, 細小的淩晶舒展出花瓣樣的紋理。


    容因披了厚厚的裘衣,絨白的狐狸毛圍成一圈蓬鬆的領,襯得她巴掌大小的臉越發小巧玲瓏, 嬌俏妍麗。


    這幾日祁晝明一直心緒不佳, 她想了想, 左右無事,便早起采些清露替他做樣清火安神的糕餅。


    「好了, 差不多了,咱們迴去吧。」


    低頭瞄一眼瓷瓶裏的分量, 容因滿意地笑笑。


    碧綃連忙伸手, 攙著她從花叢中跨出來。


    誰知她臉上還盈著笑, 耳邊突然傳來悠遠的鍾聲。


    低沉,嗚咽。


    一聲越過一聲。


    老樹上黑黢黢的枝杈不知何時停了隻寒鴉,嘲哳嘶鳴, 叫聲卻被掩在鍾鳴裏, 仿佛一曲不協調的樂調。


    容因腦海中忽然閃過祁晝明今早牽著祁承懿的手一同出府時臉上陰鬱的神情。


    「噹啷——」


    手中瓷瓶驟然落地, 露水洇濕地麵, 浸出一小片深色,濺濕她裙角。


    「夫人?」碧綃嚇了一跳。


    容因怔怔迴眸, 失魂一般道:「皇帝, 駕崩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分別竟來得這樣快。


    承德殿外, 跪倒了一排又一排大臣。


    哭咽聲一直從此處傳到了北闕門外。


    殿內。


    祁晝明望著明黃帳子內已無生氣的大行皇帝, 神色複雜。


    皇帝臨死前, 要他應允一件事, 被他拒絕。


    以至於此刻他還大睜著眼, 一手扯著他的衣擺。


    不甘至極。


    但他自問問心無愧, 無可歉疚。


    隻是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不可否認,他已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帝王,可臨死之前,卻依舊孤衾寒枕,隻餘悲涼。


    手攥得有些緊,骨節隱隱泛白,他卻察覺不到疼。


    直至祁承懿眼眶紅紅地抬頭,去勾他手指,喚道:「父親。」


    這些日子父親總帶他來看這位皇爺爺。


    父親說,這是他的祖父。


    他明明沒見過他,但奇怪的是,卻好像同他熟絡得特別快。


    可沒想到,今日他便突然離開了。


    雖然他方才偷偷同他說的那番話叫他很不高興,可他心裏依舊因他的離世而窒悶得難受。


    想哭,卻又哭不出。


    全都憋在心裏,發漲、發疼。


    「哎呦,我的小殿下」,孫添抬袖揩一把淚,「陛下駕崩,如今您已是新帝,可不能再喚司殿大人父親啦!」


    不能……了麽?


    祁承懿怔怔抬眸。


    先前始終困在眼中湧不出的那些淚似乎終於開洪放了閘,流淌不止。


    「別哭了。你若不哭,我便接你母親來陪你。」


    這是他與因因一早便商議好的。


    因因說,他這麽小,即便再早慧,突然之間碰上這麽大的變故也難以接受。


    更何況宮中冷清,他舉目無親,沒一個熟識,自己一個人定會害怕。


    果不其然,祁承懿聽了,勉強止住淚:「當真?」


    「自然。」


    一旁聽著父子二人對話的孫添默了默,強行忍住再次去糾正稱唿的念頭,轉頭撲到大行皇帝塌前,繼續哭去了。


    *


    如同皇帝所料想的那般,繼位詔書一下,整個朝堂掀起軒然大波。


    先前隻是突兀多出一位小皇孫,還無關痛癢。


    可如今得知大行皇帝遺命竟是要立這黃口小兒為帝,朝中大臣頓時紛紛上書反對。


    自然,其中也少不得康王母子的手筆。


    祁晝明對此心知肚明。


    好在,皇帝宮變那夜詔來的那四位不負他所望,從始至終一力支持謹遵這份遺詔。加之祁晝明雷霆手段,迅速將康王故意派出的散播謠言之人揪了出來,不留情麵地處決,也算暫時穩住了局麵。


    事情處置的幹脆利落,然而祁晝明心底依舊不情願。


    隻是卻別無選擇。


    從皇帝那夜命孫添當著康王和臣子的麵念出那道詔書起,這個皇位,祁承懿便隻能坐上去。


    即便他不願,即便祁晝明不允,也無濟於事。


    這也正是他對大行皇帝的不滿之處。


    大行皇帝生前遺命,為防生亂,一切喪儀從速。


    七日而殯,二十日而葬。


    下葬後新帝即刻準備登基大典。


    然而即便如此,也依然沒能防止變故——


    下葬那日,年幼的新帝於皇帝喪儀上突然倒地不起,太醫院的太醫如流水般湧入承德殿。


    最後一致診出,是毒非病。


    容因趕到時,祁晝明黑著張臉,雙目赤紅,黑沉的眼底隱隱滲出血絲,如同一隻暴怒的兇獸,隨時可能擇人而噬。


    她哽咽著,將他攥得發疼的大手攏在溫熱而柔軟的掌心中:「別怕,會沒事的。」


    小姑娘嗓音微微發著顫,細若蚊呢,卻硬生生將他從漆黑的泥潭裏拉了迴來。


    祁晝明徐徐轉眸。


    看著小夫人洇紅的眼尾和蒼白的唇,他突然古怪地笑了聲,粗糲的指腹輕輕撫上她柔軟的唇:「因因自己都怕成這樣,還來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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