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間,她身上那身團蝶百花壓金絲鳳尾裙在黑色披風下閃爍著燁燁流光。


    華貴綺麗。


    容因暗暗揣度。


    這樣矜貴的女子,必定身份不凡。


    可如今卻甘冒風險,深夜找上門來。


    更讓她覺得奇怪的是,這張臉,她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卻記不起究竟在何處見過。


    「你莫怕,我是昭寧公主。」


    她從容地在床榻邊坐下,柔聲開口,嗓音清冽如流泉。


    模糊的畫麵從眼前一閃而逝。


    容因終於明白,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垂虹橋上,與祁晝明相談甚歡的女子,正是她。


    不等容因開口,她又道:「你不必拘禮,喚我一聲昭寧便是。我今夜前來是想問一問,你願不願意,隨我一同去見祁晝明?」


    容因眸光一凝,驚疑不定地覷向她,眼中滿是戒備。


    「你放心,我絕不會害你」,似乎是怕容因不信,頓了頓,昭寧又道:「祁家所有人,於我而言,都無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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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第77章


    陰暗狹窄的甬道中, 兩側牆上每隔十步便掛一盞銅燈。


    燈花搖曳,影影綽綽,將眼前女子挺直的背影照得越發從容。


    仿佛她所行之處, 並非幽森可怖的天牢, 而是長樂宮中的夾道。


    似乎是受她鼓舞, 容因竟也不覺得周遭有多可怖。


    隻是對這位昭寧公主,越發好奇。


    在她的刻板印象裏, 這個時代越尊貴的女子,便越發嬌弱如菟絲花一般。


    可很顯然, 昭寧不是。


    她的膽量, 明顯遠勝尋常女子。


    越往深處, 周遭黴爛的氣息便越發刺鼻。


    容因忍著心口處的揪痛,亦步亦趨地跟在昭寧公主身後。


    拾階而下後,昭寧終於停住了腳步。


    容因四下環視一周, 這裏是一處單獨的牢房, 與他們來時經過的那些都相隔甚遠。


    牢房前的守衛還未開口, 昭寧便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


    守衛看了, 連忙替她打開牢房,抱拳離開, 從頭至尾沒有發出半句異議。


    容因心底狐疑更甚。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慮, 昭寧淺淺一笑:「負責看守他的守衛,並非是此處的獄卒, 而是禁軍。」


    再多的, 便不方便說了。


    聽見聲音, 裏麵的人懶洋洋地轉過身來, 譏諷道:「他也真肯把令牌給你, 就不怕你將我放了?」


    昭寧麵上含笑:「你覺得我會嗎?」


    祁晝明輕嘖一聲, 似乎覺得無趣,又坐迴了那張矮凳。


    他高大的身軀窩在上麵,長腿委屈地蜷起,看得容因鼻尖一酸。


    「祁晝明——」


    她輕輕喚了聲,幾乎是氣聲。


    卻被男人準確地捕捉到。


    幽深的瞳仁倏然轉過來,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因因?」


    他蹙眉。


    她臉色怎麽這樣難看?


    這裏陰冷,她不該來。


    昭寧側開身,才讓出一步,便聽他質問自己:「你帶她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她輕笑一聲,也不惱:「別總把女子想得那樣柔弱經不起事,我隻提了一句,她便毫不猶豫地跟來了。她若怕,自然不會來。」


    頓了頓,她道:「給你們留些時間,你們夫妻倆說說話吧。」


    *


    「你昨夜睡得好不好?冷不冷?這牢裏陰冷,也沒人給你送床棉被。早知道我便給你帶一床來。」


    容因四下環顧了一圈,有些懊惱自己的思慮不周。


    祁晝明覷著自己的小夫人,想要發笑。


    卻又忍不住緊緊將她擁入懷裏。


    見他第一麵,沒哭哭啼啼,沒狠狠賞他幾拳,卻問他夜裏睡得好不好,冷不冷。


    她怎麽會,這麽惹人愛啊。


    懷中是她瘦弱的身軀,柔軟而溫暖。


    她來之前,這整整一日,他都無事可做,甚至也想不起自己還有什麽未完之事。


    整整十四年。


    他心裏日日夜夜念著的隻這一件事。


    可曹思誨一死,他緩過神後茫然四顧,卻突然發現自己心裏竟像空了一塊。


    此刻將她擁在懷裏,那塊空缺才突然得到填補,他空落落的心終於又有了著落。


    從前他想,若他來日成功手刃曹賊,便去父母墳前祭奠,告慰亡靈。


    然後,奉養祖母百年。


    等祖母也不在人世,祁承懿那臭小子左右有昭寧照拂,不必他擔心。


    他便可以,挑一個好日子,「一時失手」不小心死於他人劍下。


    也算清淨。


    可如今,不一樣了。


    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有他的小夫人。


    他想,他的小夫人這麽讓人憐,讓人愛。


    他怎麽捨得,叫她傷心。


    他深深嗅了口她發間的梔子香,笑起來:「嗯,睡得極好,從沒像昨夜這樣好過。」


    大仇得報。


    他夢見母親將他摟在懷裏,誇他厲害,給他唱故鄉的歌謠。


    他夢見阿姮雖然仍嘟著唇不肯喚他兄長,卻送了他一朵她是喜愛的鳶尾花。


    父親也在,他什麽都沒說,但含笑看著他。


    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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