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家大小姐沈靜姝隻是離家出走,並沒有死的消息,他們也就聽了那麽多,至於這沈靜書到底去了哪裏,他們所聽到的傳言裏並沒有說明。


    但這也並不妨礙他們拿沈靜書並沒有死的事兒來作為上門要說法時,惡心沈老爺一家的一個借口。


    對於沈天賜在外麵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浪的事兒,沈老爺有所耳聞,但他覺得他兒子就算在外麵再怎麽胡來也是隨他的,遲早都能撐起沈家的一片天地。


    所以,他就沒有多管沈天賜在外行事是怎麽樣,也沒有管沈天賜每次出去玩都要花費多少錢。


    故而,在這群人跑來要說法的時候,沈老爺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本來今天是給沈靜書辦的喪禮,辦的還挺隆重,就是為了讓全城的人都知道沈家的大小姐沈靜書死了,所以請的人也是不少。


    這喪禮進行的最關鍵的時候,居然跑進來一群人拿這些金塊子跟他要說法。


    這要什麽說法呀?這些金塊塊他又沒見過。


    他平時在外花錢用的都是大洋,什麽時候舍得拿塊金子往外拋,大手大腳了。


    沈老爺也沒有接那掌櫃遞過來的金子,遠遠的瞅了幾眼之後,問道:“隋掌櫃,您拿這東西到我家來是什麽意思?我家可沒人在外麵花金子呀!”


    他這話一出,隋掌櫃嗤笑一聲:“沈老爺還真是開玩笑,我們來的這群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您家公子?沈天賜在外麵一擲千金的事兒!這金子就是您家的公子放在我家店裏頭掛賬的錢。你說這要是真金子也就罷了,可您家公子把我們當傻子哄放了塊假金子在店裏掛賬,然後帶著一群人大吃大喝。我們這也是小本生意,就想問問您這事兒怎麽給處理?”


    隋掌櫃說著,吩咐帶來的手下將那金子剖開。


    眾目睽睽之下,那黃燦燦的金子剖開裏麵卻是石塊。


    這分明就是鍍了一層金殼子的石頭啊!


    拿石頭當金子花,沈家來的這些客人都有些稀奇的看向沈老爺。


    都是永城人,沈家的生意在不停的走下坡路的事兒,大家都清楚,但這也是頭一次知道沈家下坡路走的,他家公子都開始在外麵用石頭代替金子了呀!


    一時之間,來往的賓客們竊竊私語,匯聚在一起,聲音就頗大了,落在沈老爺和新夫人的耳中就像嗤笑一般。


    沈老爺指著隋掌櫃手裏拿的那些金子,連連擺手:“我們可沒有給天賜金子使賬上,也沒有支出過金子,這是你們從哪兒拿來的假東西?居然跑到我們家來訛上我們了!”


    沈老爺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他什麽時候給過沈天賜金子用,而家中的賬目,因為他對各個掌櫃的懷疑,幾乎每天都要看一次,沈天賜也沒有在家裏的賬上額外支錢。


    且沈老爺對於沈天賜這個兒子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相信,他覺得他的寶貝兒子是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


    所以,對於隋掌櫃的話,以及他手上拿的證據,開口便是反駁。


    隋掌櫃他們來的時候就想過沈老爺有可能會這麽說話,但是他們能來,那就是手上的證據是實打實的。


    沈天賜帶著狐朋狗友在外麵胡吃海塞,看見的人不止一個,而他用金子付錢的事情,早就已經小範圍的傳開了,也就是沈老爺他這段日子在籌劃沈靜書的事情,所以才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裏而已。


    沈老爺的話一出,隋掌櫃就帶著其他來討說法的掌櫃將事實擺了出來。


    這個時候,沈老爺才記起來,沈天賜也在屋裏,轉頭朝著沈天賜站的那個角落看去,隻見沈天賜臉上滿滿的全是心虛。


    沈老爺這個時候突然懷疑起來沈天賜了,他將目光投向沈天賜,叫道:“天賜你過來,和爹爹說說,這是不是真的?”


    沈天賜這人吧,屬於那種有心沒膽的,尤其是對上沈老爺以及那一群人的時候。


    所以沈老爺叫他之後,他並沒有上前來,隻是站在原地迴應著:“他們說的是真的。”


    “你從哪弄的金子?”沈天賜肯定的迴答讓沈老爺講究其金子的來源。


    想到自己是從沈靜書親娘的庫房裏摸出來的,沈天賜猶猶豫豫了老半天才做了迴答:“是,是,是從大娘的庫房裏拿的。”


    見沈天賜已經承認了,並且還交代了錢是從哪拿的,收了一堆假金子的掌櫃們也不想聽他們父子倆扯皮了,直截了當的將那些假金子扔到沈老爺的腳下,拿著賬本讓沈老爺先將沈天賜這些時日在他們那消費的賬單給結清。


    這家裏辦著喪事呢,雖然已經破壞了,但也不能讓給破壞到底吧,沈老爺也不想這群掌櫃圍在他們家裏吵吵嚷嚷,隻能黑著臉結清所有的賬目。


    三百八十二塊大洋。


    沈老爺讓家裏的掌櫃走賬的時候,心都是在滴血的。


    沈天賜在外麵花銷的這筆賬,都比給沈靜書辦喪禮花的錢多了。


    這些掌櫃們拿到該拿的錢之後,也沒有多做停留,一個個都離開了。


    隻不過有個最壞心眼兒的,在離開之前留下了一句話:


    “這沈家大小姐不是離家出走嗎?人都沒死呢!辦什麽喪事?”


    因為混在人堆裏,具體是哪個掌櫃說的話,沈老爺並沒有看見,但這聲音不小,很多人都聽見了。


    來參加喪禮的人,並不是個個都與沈家關係極近,且能了解到沈家內部到底發生了些什麽的。


    他們都以為沈家大小姐沈靜書是真的被燒死了,這才舉辦的喪禮。


    可現在這會兒一聽,再往旁邊一看,明顯有人臉上掛著這喪禮就是個幌子的意思,也不由得嘀咕起來,這沈家大小姐沈靜書究竟死沒死?如果沒死的話棺材裏裝的那到底是誰?


    甚至有些腦洞大的都開始猜想著,是不是沈靜書根本沒死,而是做出了什麽不可挽迴的事情,所以沈老爺他才給辦的喪禮。


    更有甚者思維打開,開始懷疑是不是沈老也殺女了。


    總之,這個喪禮在這群掌櫃走了之後也沒能繼續正常的辦下去,不倫不類的結了個尾之後,所謂的沈靜書之死,就這樣畫了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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