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隋軍與瓦崗寨互相算計,無論是埋伏還是反埋伏,雙方都認為自己才是最後的黃雀。


    不過這些大多與段淳無關,他不過是一介監軍,又不領兵打仗。


    他整日閑來無事不是插花就是弄玉,好不快活。


    這日,有侍衛來報,說家裏有人來找,自稱是四弟。


    段淳一聽雄闊海了,瞬間來了精神。


    他穿好衣物,帶著一臉紅潤的新月娥出營相迎。


    二人見麵,互相擊了一拳,雄闊海差點被他打成骨折。


    雄闊海無不羨慕道:“大哥力氣又漲了許多,太令人吃驚了!”


    他這一次前來,沒有拿著镔鐵棍,而是拿著一柄長刀。


    比一般的環首刀還要長了不少,有五尺四寸。


    段淳將他請進營帳。


    新月娥奉茶,雄闊海開朗道:“多謝新大嫂。”


    新月娥故意問道:“什麽新舊的,那誰是舊大嫂?”


    雄闊海一臉為難。


    段淳捏了一把新月娥的嫩臀,新月娥才嬌笑著作罷,不再難為雄闊海。


    段淳遞給了他半顆牛黃丹:“這個給你。”


    雄闊海眼前一亮,也不客氣,直接吞進肚子裏:“多謝,大哥。”


    “你我兄弟,何須客氣。”段淳擺擺手說道:“二弟、三弟如何了?”


    雄闊海說道:“在你出征前,我與二哥三哥領了金堤關人馬和金頂太行山寨弟兄,去了一趟東嶺關。楊義臣雖死,東嶺關還有他兒子楊全忠在。”


    “楊義臣已死,想必憑你們三人之能,拿下東嶺關不費吹灰之力吧!”


    “這是自然。”


    雄闊海轉身拿出一副鎧甲:“我去了東都一趟,宇文愷讓我交給你。”


    段淳接過來一看,說道:“明光鎧。”


    南北朝以來,明光鎧被大量用於騎兵。


    不過,製作工藝較為複雜,全副鎧甲需要用幾百塊零件連接起來。


    新作一副鎧甲需要兩百天,如若破損修理,需工匠四十一人。


    段淳上次去往東都的時候,給宇文愷提了幾個建議。


    宇文愷又根據自己的天才想法,將鎧甲製作周期縮短至兩個月,修理定員減至二人。


    如今東嶺關外有銅旗陣,內有伍氏兄弟二人總鎮,可以說是穩如泰山。


    這樣段淳就可以在這裏大量製作鎧甲。


    而這些鎧甲將用來裝備騎兵!


    現在段淳並不缺錢,缺的是戰馬和裝備。


    雖然錢不是萬能的,打造裝備和買馬卻是剛剛好。


    雄闊海又把手中的黑鐵長刀遞給段淳:“宇文愷說這種刀可以用作騎兵製式武器。”


    段淳提刀在手,不得不說宇文愷還真是個人才。


    自己隻是稍微同他說了一下灌鋼法,還真的被他琢磨出來了。


    畢竟在這之前,刀的製造還是百煉法,取自百煉成鋼。


    而灌鋼法則是先把生鐵熔化,澆灌到熟鐵,再增加熟鐵的含碳量成鋼,然後分別用牲畜的尿和脂肪淬火。


    牲畜尿中含有鹽分,淬火時比水冷卻快,淬火後的鋼質堅硬。


    用牲畜脂肪淬火時冷卻慢,因而鋼質柔韌。


    經過這兩種淬火處理後的刀,可斬甲過三十紮,刀刃鋒利程度和韌性都得以提高。


    新月娥也湊過來,又看又摸,就像是瞧見了心愛的寶貝。


    她說:“這刀還真是不錯,我倒是想請他幫我打造二十四枚柳葉刀。”


    雄闊海失笑,宇文愷是工部尚書又不是一個工匠,何等繁忙,如何有空替你做這些?


    段淳想了想說道:“這倒是不難,不過一句話的事。”


    新月娥欣喜得差點直接將段淳撲倒。


    雄闊海聽得直搖頭。


    他忘了有大哥在了,隻要大哥在,有什麽事是辦不成的?


    古時候都有那什麽烽火戲諸侯,大哥為了博美人一笑,打造些兵器也不算什麽。


    雄闊海問:“許久不曾見到張稱金了,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段淳說道:“自從各地叛亂以來,中原人北逃,逃進了北邊的草原。他去草原,一方麵幫我購買戰馬,一方麵替我招攬些騎兵。


    前些日子剛讓人帶了信迴來,目前一切還算順利。


    有銀子開道,突厥人並沒有如何為難他。”


    雄闊海又開始羨慕起段淳來,別人整日替他奔波勞苦,而大哥看起來卻仿佛無所事事,美人在懷,佳肴美酒,享人間齊福。


    不過也是,當大哥的分內之事不就是放手讓手底下的人做嗎?


    正該如此。


    雄闊海說:“大哥,若是我們打造出一支騎兵,奪取天下便簡單了許多。”


    段淳說:“正是,中原人作戰往往是騎兵混雜著步兵。列陣之時,弩手離敵人一百五十步開始發箭,弓箭手離敵人六十步開始發箭,等到敵人進入二十步之後,弓弩手全部撤走,再令騎兵衝鋒。


    而我要打造一支純粹的騎兵。讓他們的飲食起居都和突厥一樣,要是與突厥人相遇,就伺機攻擊他們!磨練成一支百戰部隊!”


    新月娥沒想到段淳竟然安排得如此深遠,她開口問道:“段郎,既然你不想保大隋江山,此次為何主動提出要來當監軍?難道就是為了一個東方玉梅嗎?”


    段淳說道:“不是,她並不算什麽。我要讓瓦崗不要敗得太快,也不要贏得太快。這樣,楊廣就不會輕易去往揚州,大隋就還能再撐一會。


    所以,我先讓裴元慶宰了張大賓這個礙事的家夥。


    若不是我存心如此,就算李密是個不錯的對手,他也擋不住我的兵鋒所向。”


    李淵能養寇自重,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裴元慶和李密說到底不過是自己的棋子罷了。


    新月娥笑道:“段郎,你人雖在此,卻早已打下許多疆土。都說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你不是吏部尚書,你該稱為諸侯才是。”


    雄闊海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大哥真是深謀遠慮。要不要我留下來,將瓦崗擊敗後再走?”


    段淳說道:“不必了。上次你助我打楊義臣,差點就讓宇文化及識破了。你還是少出手為妙,以後自然有用到你的地方。”


    雄闊海有些遺憾,他力氣漲了不少,還想和瓦崗寨的一眾高手較量一番。


    後麵還可以同裴元慶切磋一下。


    不料,自己的提議被拒絕了。


    雄闊海沒有過多停留,告辭離去。


    雄闊海走了沒幾天,謝宣派人送來的禦寒物資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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