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暢快的大笑:“軍師,那鑽暗道的是誰啊?如今怕是臭不可聞了!”


    李密頷首一笑:“都成那個樣子了,我也認不出來。”


    楊玄感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不知軍師可曾聽說過一首童謠。”


    “什麽童謠?”


    “乃是那《桃李章》!”


    李密淡定的搖搖頭。


    楊玄感微張著嘴,他的眼神有些陰翳:“那我便說與你聽吧,桃李子,得天下;皇後繞揚州,宛轉花園裏。勿浪語,誰道許?”


    李密自然早就聽過了,不過他假裝沉吟道:“不解其中意。”


    “這倒是好理解,一、桃與逃偕音,逃亡的李姓之人,會得天下。當初,李渾應了讖語,你也連累其中成了這桃李子。”


    李密不置可否,他抱拳對天:“後來多虧了越國公,我才能官複原職。”


    楊玄感又說:“二、皇帝與皇後,迷轉於揚州,不得返都。”


    “可是他們現在還在太原,並不在揚州,想來是糊弄人的吧?”


    楊玄感說:“此句現在不準,將來未必不準。我知道宇文愷已經給楊廣造好了龍舟!隻等挖好運河,他便能下江南了!”


    “未發生的事,我不予置評。”


    楊玄感又說:“三、勿浪語,誰道許,就是是秘密的意思。這童謠說的便是楊廣下了揚州,迴不了京師,而你李密就要稱帝!”


    李密搖搖頭,這胖子怎麽能整出這麽多事來?


    說到底還是不信任自己。


    雖然自己確實不值得他信任。


    但是那是暗地裏的,明麵上總是過的去的吧?


    楊胖子也沒有這麽聰明能看得穿。


    李密說:“我對主公忠心耿耿,絕無此心。再說這也不知是何人放出的謠言,隻怕是要離間你我二人。我與主公講個故事吧!


    當初北周武帝宇文邕與北齊開戰,被斛律光所敗,兩次兵敗北邙山(洛陽北邊的山)。


    後來,北周實在拿斛律光沒有辦法。


    時任大將軍的韋孝寬便命祖君彥作童謠: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


    你想百升為一斛,斛律光的表字便是明月。


    這句話便是說,斛律光自恃功高,想要謀權篡位之意!


    此童謠一出,又有祖珽和陸令萱暗中推波助瀾。後來斛律光便被北齊後主高瑋給斬了!


    北齊沒有了斛律光,那還是北周的對手,至此,北齊終被北周滅國!


    大人,我於你而言,莫過於北齊斛律光,切莫聽信他人之言!”


    一斛為十鬥,一鬥為十升,故一斛便是百升。


    《陸貞傳奇》裏麵那個陸貞就是陸令萱。


    楊玄感聽完默默點點頭。


    全然沒有聽出來李密在譏諷他是高瑋。


    楊玄感假裝擦了一下額上的汗水:“如此說來,倒是我輕信了他人,差點令你我二人反目。若是沒了你,這長安城,我也守不住了!”


    李密適時上前握住楊玄感的雙手:“主公!你我二人切勿再疑也!”


    再疑下去,我就要被你弄死了。


    楊玄感點點頭:“軍師勿慮。”


    且說那邊李淵吃了敗仗,隻好讓人來請段淳。


    該花的銀子,就得花啊!


    段淳老神在在的來到李淵營中,有錢賺,跑個腿也不算什麽。


    段淳拱手道:“唐國公。”


    此地隻有李淵父子五人,李靖並不在此處。


    段淳與李淵攏共也沒有見過幾次。


    前次見麵還要追溯到李淵嫁女。


    當時,雖然段全有爵位在身,但是李淵是百般瞧不上段全的。


    更別說沒有爵位的段淳了。


    李淵瞧都不瞧他一眼。


    現下,他卻有要事相求,不得不說風水輪流轉。


    倒是一旁憨憨傻傻的李元霸,長得蠻精神的。


    唐國公假裝擦了一下眼淚:“段大人,我家秀寧死的好慘。”


    段淳說道:“是啊,若不是你們率兵攻城,她又怎麽會死?我的家眷又怎麽會受他們連累?要我說,唐國公你好狠的心啊。”


    五人被段淳說的一愣一愣的。


    不是,讓我捋一捋。


    是因為你殺了楊義臣,楊玄感才會行兇的吧!


    與我何幹,楊玄感若是要殺我家眷,直接殺上我國公府不就行了嗎?去你段府那裏作甚?


    不待唐國公理清楚。


    段淳又說:“人死不能複生,我也不怪唐國公,國家大事是要勝過個人榮辱。”


    這話一出,唐國公再說下去,就有失大義了。


    李淵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本來好想借著女兒的關係,讓他出出主意。


    隻不過他和李世民一樣,把段淳想得太簡單了。


    李淵說道:“段大人,此次請你前來,是想向你求救!”


    “十二萬兩銀子!”段淳張口就來,比上次還多了兩萬兩。


    李淵差點氣得吐血:“這...段大人,上次說的好像是十萬兩。”


    段淳微笑著說道:“我知道。隻是,你們已經打草驚蛇了,我的計劃再想實施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李淵一咬牙說:“也罷,我派人先付一半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不知段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段淳搖搖頭:“此事若是說出來,就做不成了。你們準備準備,七日後攻城。”


    李建成跳出來指著段淳說道:“你不要看欺人太甚,你明知三天後便是期限,七日後攻城又有何用!”


    段淳瞪了他一眼,差點把他嚇出尿來。


    李建成往後退了幾步,躲到李元霸身後。


    段淳臉色才緩和道:“此事也不能怪我。這話幾天前,我便讓世民帶到了。時過境遷,自然是要延誤片刻。”


    李淵說:“這倒無妨,想來皇上也不會因為這幾天責怪我們。”


    “如此,唐國公便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段淳轉身就要走,不料李元霸用擂鼓甕金錘指著段淳說:“等一下。”


    “李四郎,不知你有何貴幹?”


    “我聽說你在瓦崗寨大殺四方,好不威風,如今你我二人比試比試。若是出贏我,我便將這腰牌送你,如何?”


    段淳朝李淵看去,李淵隻是捋著胡須,淡淡的笑著,並沒有出麵阻止的意思。


    草,你是猛勇大將軍。


    跟我一個文官打,你還要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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