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玉梅心裏難過。


    本來她哥哥是生是死,都與眼前之人毫無關係。


    可他偏偏誆騙了自己,等要了自己之後,又誘騙哥哥進陷阱裏。


    如此一來,他與自己便有了殺兄之仇。


    東方玉梅用力推開段淳,嘴裏罵道:“你個挨千刀的段淳,虧我在事發前還護著你,你騙得我兄妹二人好苦!”


    段淳心裏一凜,這小娘們連段郎都不叫了?


    “我騙你什麽?”


    “你騙了我的身子。”


    “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再說我也依言放了你哥哥,何來騙字一說?”


    退一萬步說,當初喊不要停的也是你。


    我隻怕是我吃了你這個小蕩婦的虧了。


    東方玉梅罵道:“正因如此,我才恨你!原來,你放了我哥哥,乃是你計謀中的一環,不然你為何會早早在箭樓裏設下埋伏?”


    也正因為想通了這一點,她才會在一開始為救段淳,擋下那幫副將的圍攻。


    後來,她看到了箭樓裏的埋伏,才調轉槍頭,刺向段淳。


    段淳冷笑道:“你這麽一說,倒是我逼他造反的了?若是他能戴罪立功,什麽事都沒有了。他偏偏勾結楊義臣意圖謀取虹霓關,你哥哥死性不改,自取滅亡,與我何幹?”


    東方玉梅這幾天是陷入魔怔了,總想著被人算計,被人騙了。


    但是段淳一席話,已經將她點醒。


    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段淳這隻不過是防了哥哥一手而已,他又有何錯?


    難道要他像那案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段淳繼續說道:“若不是我事先有了防備,說不定死的人就是我。憑借你和新月娥的身手,難道能在千軍萬馬之中,護我周全?”


    他伸出手捏住東方玉梅的雙頰:“我告訴你東方玉梅,隻有老子害人的份,沒有人敢害老子。如果有這麽一個人,那他就必須死。就算你是皇帝老兒,也得死。”


    東方玉梅愣愣的看著段淳,心裏想著,他總那麽雲淡風輕,從沒有為誰動過氣。就算是在天羅地網之下,他依然風流從容。如今卻生了那麽大的氣,我真該死。


    她焦心道:“段郎,段郎,都是我不好,你懲罰我吧!”


    段淳這下可以徹底肯定了,這小蕩婦絕對是個瘋批。


    瘋批美人。


    我的娘咧,雖然瘋批,卻又這麽誘人。我又翹上天了。


    “脫了。”段淳輕撫著她身上的輕紗。


    “是,段郎。”


    東方玉梅梨花帶雨的臉上,又哭又笑的,偏偏又極其俊美。


    再加上那對圓挺挺的吊燈。


    沒有一個老幹部能經受得住這種考驗。


    更別說段淳了。


    他便是色中惡虎。


    這頭惡虎開始撲食,他張開獠牙,狠狠啃在她嘴上。


    東方玉梅一時悲一時喜,眉頭緊鎖。


    事到如今,她索性不再想,將一切都拋在腦後,縱情聲色才是。


    今天,是王伯當最得意的日子。


    因為他聽說東方玉梅被關起來了。


    那個讓他心癢癢的美人兒,被關起來了。那自己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自古便有英雄救美的典故,依著自己這個模樣,若是救了她,她還不以身相許?


    他籌劃了許久,終於買通守衛,又規劃了一條退路。


    隻等救了人,他便依計行事,退出城去。


    到時候,美人在懷,哪還管得上什麽奪取虹霓關之事。


    隻是當他來到東方玉梅的窗外時候,他整個人呆若木雞。


    他隻聽到什麽,段郎,不要停之類的言語。


    而這言語嚶靈婉轉,不是東方玉梅的聲音還有誰?


    他看著窗上倒映出的人影,心如刀割。


    “蕩婦蕩婦蕩婦!”


    他在心裏連續罵了三聲,有心闖進去撞破他們之間的奸情,卻又不敢。


    他的手臂被靠山王所傷還沒有好利索,不然他準會來個三箭連珠,將二人射殺當場。


    他緩緩在牆邊蹲了下來。


    段淳那一下一下的撞擊,就像是撞在了王伯當的心髒,讓他痛不欲生。


    是誰都可以!為什麽偏偏是他,為什麽偏偏是她?


    一個是跟自己有仇的男人,一個是自己瞧上的女人。


    王伯當咬咬牙站起身來,滿臉恨意。


    “以後,若是讓我得手,我一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人,我王伯當要了,關,我也要占了。”


    屋裏,段淳疑惑的神色一閃而過。


    這附近的人早就被他清空了,倒是被一隻小蟲子鑽了進來。


    他稍微一想,便想明白了。


    東方白的人沒有找到王伯當,沒想到他已經潛入城內,還臥底到總兵府了。


    也好,既然他在這,這事便好辦了。


    段淳與東方玉梅操練了一個晚上。


    也不知東方玉梅是愉悅還是痛苦,反正她流了一晚上的眼淚。


    想來是喜極而泣吧。


    段淳出了總兵府,登上城牆。


    外麵霧靄濃濃,正是攻下銅旗陣的好時機。


    他怕霧散得太快,又命人弄了一些打濕的柴火。


    這種柴火一點,著又著不了,隻會冒出濃煙,到時候大霧加濃煙,夠潁州兵吃上一壺的了。


    段淳點齊兵馬,同三位弟弟出城。


    新月娥本來也想跟出去,被段淳攔住。


    “你親自到城牆上擂鼓,為我們鼓氣。”


    “是,段郎。”


    新月娥素手蠻腰,手持兩柄木錘,奮力擂鼓,鼓聲大作,喊殺聲起。


    四兄弟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殺入陣中,霧靄極濃,什麽都看不見,唯有那高高在天上的刁鬥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四人隻要尋著刁鬥的方向殺過去,準能找到銅旗杆。


    四人的身前先是盾牌兵,後麵又有段淳準備好的濕柴火,柴火一點,冒出滾滾濃煙。


    段淳讓隋兵都往臉上裹一條濕布巾,以免被煙嗆到。


    大軍向前推進。


    有一個刁鬥上的潁州兵,看不清底下的情形,一時著急忙慌,誤觸了機關,無數弩箭從陣中飛了出來。打在盾牌之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那弩箭有些超乎意料,竟有幾支射透了盾牌,而後射進隋軍身體裏。


    難怪別人說這銅旗陣厲害。


    這麽厲害的弩箭,若是大量生產,擺在兩軍陣前,豈不是無往不利?


    還需要設下這麽一個有去無迴的銅旗陣嗎?


    隻怕是這玩意的產量不高吧?


    將它擺在在陣中,估計也是為了射殺對方的將領。


    無論如何,對方箭矢已射,短時間內不可能裝填完畢。


    段淳大吼一聲:“都讓開!”


    他身出如龍,驅馬奔向銅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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