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隨段淳入了總兵府。


    各自落座酒桌。


    新月娥陪在段淳身旁為他夾菜倒酒。


    伍天錫咂吧嘴,自己怎麽就沒有此等豔福?


    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像段淳一般美人在懷,豈不快哉。


    伍雲召看了看新月娥,又看向段淳,眼露詢問之色。


    段淳笑了笑說:“新姑娘是自己人,南陽侯有話隻管說便是。”


    伍雲召苦澀一笑:“我如今已經成了朝廷欽犯,那還是什麽南陽侯?再說我與楊廣勢不兩立,恨不得宰了他,更不稀罕當個隋朝的侯爺。”


    “也是,倒是我想得不周到了。”


    伍雲召又說:“我聽我三弟說,你能助我殺了楊廣,不知你計劃如何?”


    段淳舉起酒杯與三人喝了一杯說:“眼下,楊廣有靠山王又有百萬隋兵,那宇文成都號稱橫勇無敵天下第一。我看大隋氣數未盡,我們需要等一個機會。”


    眾人問道:“什麽機會?”


    段淳迴答道:“等楊廣下揚州。不知諸位新近有沒有聽過一首童謠:桃李子,皇後繞揚州,宛轉花園裏。勿浪語,誰道許!”


    他說到皇後的時候,臉上出現了一絲的懷戀,很久沒有按那兩個車大燈了。


    伍雲召說:“我倒是聽過李氏當為天子!姓李之人可以做天子,與你這童謠有異曲同工之妙。”


    伍天錫說:“大哥,你沒聽後半句嗎?說皇後在揚州的花園裏迷路了,出不來了!”


    伍雲召笑著搖搖頭:“二弟,平常讓你多讀書你偏要舞刀弄劍。這裏說的是流連忘返的意思,不是迷路。”


    雄闊海又問:“勿浪語,誰道許!又是什麽意思?”


    段淳解釋道:“就是讓你我不要衝動,等待機會。”


    “原來如此。依段大人之見,楊廣何時會下揚州?”


    段淳說:“楊廣此人好大喜功,早已沒了往日的雄心壯誌,一心貪圖享樂。他剛剛北狩完,宇文愷又替他造了龍舟。我看隻要平了瓦崗之亂,他便會下揚州。


    若還要問什麽時候可以平了瓦崗,那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


    我想讓它滅便讓它滅,想讓它活便讓它活。”


    雄闊海問:“所以,段大人想讓它什麽時候滅?”


    段淳說道:“明年春季。到時候就是雲召報仇之時。”


    “如此甚好。”伍雲召飲了一杯酒。


    “但是你貴為尚書,反了楊廣對你有何好處?都說李氏當為天子,你畢竟是姓段。”伍天錫大大咧咧,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結局未定,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這天下可以姓楊姓李,姓宇文,更可以姓段!”


    他這句話說的極其自信,又霸氣無比。


    直把一旁的新月娥看呆了。


    這才是我的好段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都能當皇帝,憑什麽我的段郎不能?


    她替段淳斟了一杯酒,替他喂到嘴裏。


    段淳享受著她的服侍,怡然自得。


    伍雲召看了一眼雄闊海,意思是詢問三弟是否要替段淳賣命。


    雄闊海有所意會,他誠懇道:“我已活了三十多年,武力停滯不前。最近多虧段大人相助,力氣增長了許多。


    段大人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待人又極其守信。我想投靠段大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伍雲召微微點頭:“段大人確實是文武雙全。當初瓦崗寨起義之時,聲勢何等浩大?連靠山王都在他們手裏折了兩陣。尚師徒被騙走,新文禮負傷敗退。”


    說到新文禮的時候,他朝新文月抱了抱拳。


    新月娥搖搖頭,她哥已經死了,名諱早已不重要了。


    伍雲召繼續說道:“幸得段大人出手,兩敗瓦崗,要不是楊玄感起義,我看瓦崗寨撐不了多久。再者,楊義臣興兵來犯,還不是敗在段大人手裏。


    要我看,三弟說的對。段大人實是明主。”


    伍天錫正拿著一隻燒雞啃著,他含糊道:“要我說,你們說的都對,隻有一點不對。”


    “二哥(二弟)你倒是說說看。”


    “他方才說宇文成都乃是天下第一,這點說錯了。我聽說他在太原敗給了楊廣新封的西府趙王李元霸!


    那李元霸一手一隻五六千斤的石獅子,竟然舉重若輕!


    而宇文成都畢竟沒有他那般輕鬆。


    要我看,這天下第一當屬李元霸不可。”


    新月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伍天錫瞪圓了眼睛問道:“新姑娘又笑什麽?莫非我說的不對?”


    新月娥開口說道:“你要這麽說我也不服。想那瓦崗寨羅士信,他的力氣也不下李元霸。他還不是敗在段郎手裏。


    照你這麽說,天下第一非我段郎莫屬了。”


    伍天錫聽完,眼睛一亮,他拿起大砍刀說:“既然如此,今日定要與段大人比試一番。”


    伍雲召也起了興致,都說英雄惜英雄,他隻聽說段淳在瓦崗寨上的戰績,卻沒親眼看過。


    今天有機會自然想親手領教一下。


    雄闊海笑著搖搖頭,早在長安的時候,自己就不是段大人的對手。


    他的二哥、大哥自然也不是段淳的對手了。


    段淳站起身:“也好,酒飽飯足,活動活動筋骨。”


    他們一眾人來到院子裏,段淳讓人把四棱鐵方槊抬了上來。


    四五個兵士抬得滿頭大汗。


    段淳隻探出一隻手,便把長槊提在手裏。


    伍雲召詫異道:“這難道是新總兵的四棱鐵方槊?”


    沒想到新文禮剛死,就留了一杆鐵方槊,還有一個好妹妹給段大人。


    新文禮人還挺不錯的!


    “你們仔細瞧瞧便是。”


    伍天錫上前查看,他從段淳手裏接過長槊,手下一沉,穩穩拿住。


    他咧嘴一笑:“還真是那四百斤重的四棱鐵方槊,比三弟的镔鐵棍還重了一百斤。”


    雄闊海說道:“你們較量便是,我不參與了。”


    伍雲召問道:“為何?”


    “我不是段大人的對手,就不自取其辱了。”


    “什麽?連你也敗了?”伍家兩兄弟二人吃驚道。


    難怪剛才新月娥敢說段淳是天下第一。


    她是段淳女子,自然是知道了。


    伍天錫接著說:“即便如此,那也得比試一番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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