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特訓營醒來睜開眼就看到籠子外一群人在互相殘殺,所有人都將刀指向對方,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深可見骨的刀疤,汩汩的鮮血從傷口流下來。


    那裏就是一片紅海。


    “你醒了?”一道溫柔的女聲在她耳畔響起。


    年僅十五歲的雲時諳看向一旁的女生,這個女生眼睛清澈溫柔還帶著一絲薄薄的霧氣。


    這雙眼睛像是經曆過時間萬物,有些傷感和滄桑卻不失亮光。


    雲時諳看著她的眼睛出了神,女生在她眼前晃悠了下手腕,“怎麽了?”


    雲時諳收迴視線有些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就是你的眼睛真好看。”


    “是嗎?”女生笑了笑,那個時候的她看不懂那個笑容隻覺得很美。


    她點了點頭,這雙眼睛是她見過的最美的眼睛。


    “謝謝你,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雲時諳看了看外麵互相殘殺的人顯然不信,女生注意到她的視線也往外麵看了看,她的神情黯淡下來,沒有剛剛那麽生動了。


    “他們是他們,最起碼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為什麽?”即使是第一次來這但雲時諳也知道這裏沒有人能相信,更何況她和眼前的這位女生剛見麵。


    “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的以前。”女生細細打量著雲時諳。


    以前的她眉宇間也帶著桀驁不馴,即使她從小失去雙親卻從不失尊嚴,永遠倔強,脊背永遠是挺得直直的,而現在的雲時諳就是這樣,她的身上還帶著這裏沒有的生機。


    “我想你現在很想了解這裏吧,這裏是紫月的殺手特訓營,紫色的月亮代表著恐懼和強大殺氣,紫月在天,血屍成海,這裏是人間最恐怖的地方,也許不止人間,地獄都會比這好吧。”


    “這裏的人不是被賣到這裏的就是被打暈送到這裏的,隻有很少很少的人是自願進來想提高實力的,而在這裏生活的每個人每天都會有人來帶你訓練,每到月底就是考核之日。”


    “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一幕,第一個月鑒於你是新人你需要這月底的這群人裏麵殺死五個人,第二個月開始就是十個人,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死,所以每次考核結束這裏的人就會少一大半。”


    “你在殺人的同時還得防著別人殺你,也就意味著你不僅要跟十個人對幹,很有可能是二十個甚至更多。”


    “每隔三個月活著的人就會被丟到森林,沙漠或者極寒之地讓你在那裏生活三天三夜甚至更久,不給你任何東西,全憑本事活下來。”


    “當然,隻要你在考核中足夠優秀你就能得到紫月給你的獎勵,這個獎勵是實現你提出的他們認為合理的要求。”


    女生介紹完這裏雲時諳已經對這裏的規則和體係了解透徹了,簡單來說就是得提升實力然後殺人。


    一條條鮮活的人命都要在這裏終結,雲時諳抬起頭看著女生,“她們也都是無辜之人,你們沒想反抗嗎?”


    “怎麽會,一開始來到這誰沒反抗過,可這反抗根本就是無效的。”她輕柔的剝開雲時諳的頭發,望向她的眼神幽深。


    “怎麽樣才能離開這?”


    女生臉上浮現了一絲迷茫,“我不知道,我在這已經待了三年了,從來就沒離開過這個地方,有人試圖逃走可從沒人成功,那些妄想逃走的人都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抬迴這裏。”


    “從沒人成功過嗎?”


    “沒有。”


    籠子裏很快就安靜下來,雲時諳靜靜的看著外麵的人互相殘殺。


    過了好久了一道有些稚嫩的女聲響起,“那我就爭取成為第一個逃離這裏的人吧。”


    女生轉頭看向站起身的雲時諳,她巴掌大的臉上帶著堅定,女生笑了笑,一開始也是這樣說的可是三年了她還在這畫地為牢。


    這裏是離不開的,進來了哪有那麽容易可以離開,她隻當童言無忌,隻是因為剛進來沒被打擊到罷了。


    女生伸出手笑盈盈的看向雲時諳,“介紹一下,我叫阮秋今年二十歲,你可以叫我阮秋姐姐。”


    “雲時諳。”小小的雲時諳伸出手迴握住阮秋長滿老繭的手。


    籠子是兩人一間,她和阮秋是一個籠子,半夜雲時諳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眼就是今天醒來看到的血海。


    她想到自己剛剛誇下的海口,怎麽才能離開,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得到紫月的認可,那就意味著要殺人。


    她根本下不去手,她看著自己的手發著呆。


    “睡不著?”阮秋看著黑暗裏坐的直挺挺的女生。


    “嗯,每個人都必須殺人嗎?”


    “這是什麽蠢問題”阮秋皺了皺眉,“我今天講的你沒聽到嗎?在這裏殺人才能活下去,這就是紫月的生存法則。”


    “我知道,可是我下不去手。”雲時諳的聲音悶悶的。


    阮秋有些心疼,她才十五歲就要經曆這些的確對她來說很殘忍。


    “他們殺了數不勝數的人你可以說他們是惡人,而你殺了他們就是英雄了,為死去的人複仇了。”阮秋想讓她心裏好受一點。


    “可是這樣我就成為了你口中的惡人。”


    阮秋沒再說話了,她相信總有一天雲時諳會明白的。


    第二天一早雲時諳就被拉起來和一堆人進行訓練。


    “這就是昨天送進來的女娃?”


    “聽說她才十五歲。”


    “太好了,我跟你們講這個月考核她的人頭是我的了,誰也不要和我搶。”


    “那就得各憑本事了,看誰能得到這個女娃的人頭,哈哈哈哈哈。”


    雲時諳聽著他們的話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麻木的在練習剛剛學的招數。


    她在武功這上麵很有天賦,一天就能將今天所學的靈活運用,她的出招也很狠,每一招都帶著極強的殺意,可她就是拿不起刀,也無法將刀指向別人。


    每晚阮秋都會想盡辦法勸她拿起刀,可沒有任何作用,每次雲時諳練完功迴來都帶著一身的傷,阮秋總是掀開她的衣服溫柔的為她上藥。


    她們的關係越來越好,像一對親密無間的姐妹,阮秋處處照顧著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女孩,在阮秋眼裏這不止是在照顧雲時諳其實是透過她照顧以前的自己。


    阮秋總是能在她身上找到自己以前的影子,既然出不去那隻能懷念過去了。


    阮秋的手上有一枚枯樹形狀的戒指,造型詭異,這是她自己用鐵磨出來的,在她十歲那年。


    阮秋總愛在半夜對著這枚戒指發呆雲時諳是知道的,但她也沒問過緣由,因為她知道那是阮秋心底深處最後的一抹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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