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沉浸在噩夢之中。


    夢裏麵那把匕首刺入的人從穆文浩變成了顧鋒。


    顧鋒倒在血泊中。


    而手握匕首的穆文浩恐怖的笑著……


    “小寧?!”


    顧鋒的唿喊聲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響著。


    葉寧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依舊無濟於事。


    直到震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鈴鈴鈴!


    鈴鈴鈴!


    葉寧猛然驚醒,大口唿吸著。


    “小寧,你做噩夢了,我就在這裏呢!”


    顧鋒擔憂的臉龐落入她還沒有完全褪去的驚恐的眼神中。


    葉寧認出他的一瞬間,眼眶紅了。


    是夢。


    他沒事!


    顧鋒摟著她,試圖緩解她的恐懼。


    她在睡夢中一直都在喊他的名字,仿佛經曆了無比可怕的事情。


    客廳裏的座機響個不停。


    想到電話很可能是呂廷打過來的,顧鋒不得不快速鬆開了她。


    “沒事了。我要先去接個電話,你自己可以嗎?”


    葉寧的理智迴到了大腦,點點頭。


    等顧鋒走出臥室,她摸摸自己的額頭。


    已經滿是汗水了。


    夢裏麵的那一幕是那麽的真實,真實到讓她醒來之後依舊窒息。


    她自認為並不是那種心理脆弱的女人,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完全沒有辦法擺脫。


    想到剛剛顧鋒的急躁,顯然也是被她的狀態嚇到了。


    十幾秒後顧鋒就接完電話走了迴來。


    看向葉寧的目光嚴肅至極。


    “怎麽了?”


    葉寧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是穆文浩那邊又出了事?


    “穆文浩醒了,但他什麽都不肯說,堅持要見你。”


    顧鋒是極不願意讓葉寧再去見穆文浩的,可是現在按著辦案的程序,他們必須要過去。


    葉寧聽到是這樣反而如釋重負。


    “好,我去。”


    “可是……”


    “我沒關係。”葉寧知道顧鋒的擔心。


    但她同樣更不想讓他和呂廷為難。


    而且就算她現在不去,穆文浩總會有辦法逼她過去的。


    醫院。


    呂廷沒想到穆文浩的態度會這樣強勢。


    不管他們問什麽,他都閉口不提。


    現在更是直接就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你們留在這裏。”


    他已經給顧鋒打了電話,算計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該過來了。


    果然等他從病房出來沒多久,顧鋒和葉寧就到了。


    “人醒了,情緒還算是穩定。不配合我們的調查,說要見到葉寧同誌才會說。”呂廷滿臉無奈的說著。


    顧鋒臉上的陰鬱肉眼可見,“我進去看看。”


    “顧鋒!”


    葉寧和呂廷異口同聲的喊住了他。


    “你還是留在外麵,我陪葉寧同誌進去。”呂廷加重音量說著。


    穆文浩現在的情緒穩定不代表看到顧鋒之後依舊穩定。


    而現在刺激他,可沒有任何好處。


    顯然葉寧也是這麽想的。


    顧鋒眉頭皺緊。


    呂廷鄭重的保證道:“有我在,你放心!”


    葉寧拉了拉他的手,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顧鋒又怎麽會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呢。


    沒有說話,但也沒有阻止。


    呂廷遞給葉寧一個眼神,兩人一起走進病房。


    病房裏安靜到沒有一絲的聲音。


    葉寧緩慢的靠近病床。


    如果說之前她對穆文浩是防備和憎惡的話,那現在更加多了一份恐懼。


    鎮定心神,冷冰冰的說道:“我來了。”


    原本閉著眼睛的穆文浩,幾乎是瞬間睜開了。


    看到葉寧,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神采。


    “我以為我醒過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虛弱而沙啞的聲音裏仿佛是在控訴著她的不在。


    “不過現在也很好。你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了吧?”


    他甚至已經完全不顧及還有其他人在,肆無忌憚的表達著自己的感情。


    葉寧的臉色更加難看。


    呂廷故意咳嗽兩聲,打斷穆文浩一個人的激動。


    “現在葉寧同誌已經過來了,你可以說明一下受傷的情況了吧?”


    他們要做的就是問清楚穆文浩到底是不是自殘,然後才可以結束這個案子。


    穆文浩不悅的挑起了眉頭,十分不滿他們的存在。


    “你們怎麽還在這裏?我隻想跟葉寧說話!”


    囂張的態度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呂廷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惱怒,而是順勢說道:“我們隻是在例行公事。你想讓我們離開,隻要真實的迴答我們的問題就可以了。”


    穆文浩非但沒有配合,態度反而愈發的惡劣。


    “什麽例行公事?哪兒的公事?這是我和葉寧之間的私事,請你們立刻馬上出去!”


    “所以你的傷是自殘導致,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呂廷依舊繼續追問。


    穆文浩當然知道他們想問的是什麽,不耐煩的甩出一句,“跟葉寧沒有關係,可以滾了嗎?”


    呂廷看向旁邊另外兩個警察。


    他們等的也正是穆文浩的這句話。


    “那其他人……”


    “什麽其他人,哪裏來的其他人?你們這些警察是沒事可幹了嗎?”穆文浩陰沉著臉。


    因為失血過多,他的體力本就不多了,現在自然沒有心思去應付這些不相幹的人。


    雖然他並沒有明確的說是自殘,但是這兩句話也已經可以讓呂廷確定了。


    不過呂廷可不會真的讓葉寧單獨留下,“葉寧?”用眼神對她示意一起離開。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葉寧竟然拒絕了。


    “呂所,讓我單獨跟他說幾句吧。”


    葉寧很清楚,她現在要是就這麽走了,穆文浩非得繼續發瘋不可。


    呂廷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葉寧繼續說道:“你們都在外麵沒事的。”


    呂廷晃動的眼神在穆文浩和她身上徘徊幾秒,最後默許了她的決定。


    很快病房裏就隻剩下葉寧和穆文浩兩個人。


    穆文浩整個人看起來都溫和了許多,跟剛剛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到我這裏來。”


    艱難的抬起胳膊,對葉寧揮揮手。


    很不滿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


    太遠了,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葉寧遲疑了兩秒,真的順從的邁開了腳步。


    最後站在距離病床隻有兩步之遙的地方。


    穆文浩的嘴角瘋狂上揚著,看到她竟然這麽聽話,覺得自己真是做了一件最正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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