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曹德喜搭著佛塵,笑眯眯給太子請了一安,太子虛扶了一把,那曹德喜道,「皇上有要事找殿下,所以,特意命奴才來傳話。」


    「是不是宮裏出了什麽事情?這麽晚了,父皇來找殿下何事?」郭氏有些擔憂。


    「這個老奴也不清楚,不過,看皇上臉色不算差。此刻找殿下過去,許是談西邊諸國朝貢的事情?」曹德喜笑著說,「殿下去了便知。」


    「有勞曹公公了,孤換身衣裳就去。」李鋒倒是鎮定得很。


    「那老奴先迴去複命。」曹德喜彎腰應一聲,繼而轉身走了。


    「殿下,這麽晚了,父皇尋你做什麽?」待得曹德喜走後,郭氏不無擔憂地望著太子,顯然是不相信方才曹德喜說的什麽西邊諸國朝貢的事情,「西邊諸國朝貢,能出什麽事情?該不是這事兒。」


    李鋒也琢磨不透,但是他不想亂猜測,不管什麽事情,去了不就知道了。


    「既然父皇叫孤,定然是有大事要與孤商量。」太子道,「沒事的,你先帶著孩子歇著吧。」


    「你這莫名被父皇叫走,我哪裏還睡得著啊?」郭氏手輕輕挽著太子胳膊,依舊一臉擔憂地道,「你去吧,我等你迴來。」


    太子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進屋換了身衣裳,而後大步往勤政殿去。


    勤政殿裏,齊武帝正端端坐在龍岸後麵,案頭點著燈,他手執細毛筆,正在伏案批折子。曹德喜則立在一旁,聞得外間動靜,撩簾子看了眼,而後悄聲道:「陛下,太子殿下來了。」


    「讓他進來。」齊武帝頭也沒有抬,隻對曹德喜說了這句,而後繼續手中工作。


    曹德喜應了一聲「是」,然後走出去,站在太子跟前恭敬道:「殿下,皇上喚您進去。」


    太子走進內間,先向皇上請安,而後靜默立在一旁。齊武帝將手中奏折批完,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太子道:「太子今年二十六了?朕有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坐上這把龍椅了。」


    聞聲太子一驚,即便摸不清楚皇上這話的意思,但是也不敢站著不動,於是跪了下來。


    齊武帝道:「你起來吧,一旁坐著,朕有話與你說。」隨即朝曹德喜掃了眼,曹德喜領會,然後悄悄帶著其它奴仆便一起出去了。屋內,就隻剩下父子倆。


    「鋒兒,朕記得,你當太子也有十幾年了。」齊武帝望著太子道,「你從小就性子沉穩,學什麽都快,卻從來不驕傲自豪,朕為有你這樣的太子而感到驕傲。同樣,也為能夠有你這樣的兒子而感到自豪。大齊江山日後交到你手裏,朕沒有什麽不放心的。朝中文有裴相,武有趙騁,朕放心。」


    太子忙道:「父皇過譽了,兒臣不敢擔。」又說,「兒臣是父皇的太子,理當替父皇分憂,不敢討誇獎。」


    齊武帝點了點頭,而後說:「鋒兒,你可知今兒朕叫你來,為的是什麽事情?」


    「兒臣不知。」太子略微低頭,想了想,然後又說,「是不是西邊出了什麽事情?」


    其實打從大齊開國以來,西北一帶一直都不怎麽太平,到了本朝,有趙家軍駐守邊疆,西北諸國因為忌憚趙家軍,這才老實本分了些。趙家如今軍權掌握在趙騁手中,趙騁為人就跟當年老侯爺一樣,赤誠忠心。隻要有趙騁在一日,西北諸國就不敢侵犯中原一分,這一點,皇家父子倆明白得很。


    諸國為了表示自己對太祖的忠誠跟敬畏,不但每年會派使者來進貢當地特產以及向中原天子拜歲,每隔三年,諸國之王也會親自趕至京城來,親自拜見中原天子。


    上一迴,是兩年前的春天,下一迴拜見,便就是明天春天。


    所以,禮部早早便已經在準備這件事情。而目前來說,也就是這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不過,打從禮部著手開始準備,這件事情,皇上都沒有叫太子插手過。此刻叫了來,想必也不是為著朝貢的事。所以太子猜想,是不是西邊來了什麽急報,情況有變。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西北諸國,對我太祖也是俯首稱臣,不是這件事情。」齊武帝道,「朕坐這把龍椅,也有近二十年。這二十年來,朕自認為還算是一個好皇帝。但是朕現在累了,不想再坐這龍椅,所以,太子……」


    「父皇!」齊武帝還沒有說完,但是太子已經明白了,於是連忙撩袍子跪了下來。


    「你聽朕把話說完。」齊武帝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叫起,直接繼續說,「朕想讓你來坐皇帝,而朕,就坐朕的太上皇。以後家事國事天下事,朕不想再過問,全權由太子你把持。」


    「兒臣不敢。」太子依舊低著頭。


    「這是聖旨,不是你敢不敢的事情。」齊武帝道,「你幫朕處理朝政之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從明兒開始,下了早朝先別迴東宮,直接留在勤政殿裏,以後這些奏折,全部由你來看。」說罷,也不等太子迴話,直接又說,「今兒天晚了,你先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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