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騁輕哼:「你當初嫁便嫁,我犯得著奪有夫之婦?」


    唐妧「哦」了一聲,說:「如此想來,我當真有些後悔了。」


    「你說什麽?」趙騁俊顏泛冷,一雙銳利的眸子,閃爍著精銳的光。


    縱是唐妧有些恃寵而驕,平素不怕他,此刻也是心微微顫了顫。


    想著,男人外表看起來再英武威猛,可關起門來,也不過就是個孩子的脾性。順著他說一說,什麽事情都沒有,若是故意跟他嗆嗆,怕是得慪氣好一陣子。


    唐妧可不想鬧,便服軟道:「我是說,嫁給你,我一點都不後悔。」


    「那你字是跟誰學的?」趙騁麵色瞬間緩和了不少,薄唇微挑,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來,仿若一切都已看穿了似的,「每次說起這個來,都推三阻四,今兒不說,便別想睡覺。」


    唐妧心中暗暗叫苦,巴掌大的小臉已經皺起來,無奈地貼得他更近了些。


    「爺心中曉得,又何必再刨根問底?我不說,也是因為在乎你,怕說了後你會生氣。」唐妧埋首在他胸口,伸出小手一下一下慢慢劃圈圈。


    瞧著,倒是有些無助又可憐。


    趙騁垂眸看著,一時間沒有繃住,倒是笑出聲音來。


    唐妧立即抬眸瞪他,趙騁抬手,用長著薄薄繭子的手輕輕捏她臉,嗓音低沉喚了句:「傻媳婦。」


    唐妧想跳起來爭辯幾句,外頭秀禾霜劍兩人已經拎著裝有熱水的木桶進來,趙騁往外麵看了眼,然後迴眸看著懷裏的人說:「陪你父兄喝酒,喝得多了,有些醉。夫人,你幫我擦拭身子吧。」


    唐妧曉得他是故意尋的借口,不過,卻也沒有推辭。


    左不過,看他身子,又不是一迴兩迴了。再說,她看他的,她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又不吃虧。


    又想著,他身子真好看,緊實修長,肌理分明……


    第二日,唐妧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外間秀禾跟霜劍一直候著,聞得室內有動靜,秀禾給霜劍使個眼色,霜劍應著去打熱水了,秀禾則撩簾子進來。


    「小姐,奴婢伺候你起床。」秀禾臉頰還紅撲撲的,想著昨兒晚上自家姑娘那的叫聲,她聽著都覺得不好意思。卻不敢抬頭,隻低著腦袋做事情。


    唐妧將秀禾臉上表情覽盡眼底,卻不管她的,左右又不是頭一迴見她們這樣了。


    她忽然發現,如今自己這臉皮也是越發厚起來,便是做這些沒羞沒臊的事情叫丫頭們瞧見聽見了,她也漸漸釋懷。聽見便聽見,不戳破就好,唐妧竭力給自己找台階下。


    「妙晴跟阿萱來找我了嗎?」唐妧忽然想起來,昨兒晚上答應了夏茗萱,今兒要帶著她去簪花坊看看的。


    秀禾道:「一早兩位姑娘來過了,不過,聽說姑娘您還在休息,便走了。」外間霜劍打了熱水來,唐妧抬胳膊抬腿都不舒服,便讓兩人伺候著。


    梳洗打扮好後,唐妧去了東院那邊。


    此刻,夏夫人正坐著陪陳氏說話,旁邊夏茗萱抱著阿滿玩兒。阿滿瞧見姐姐來了,連忙跑了來,抓姐姐手。


    唐妧想如往常一樣,彎腰把妹妹抱起來的,腰才彎下去,雙腿卻越發哆嗦得厲害。她怕叫瞧出端倪來,便隻對妹妹道:「阿滿如今是大孩子了,自己走吧,姐姐牽著你手。」


    夏茗萱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什麽都不懂,夏夫人卻是心底明鏡兒似的。


    「看來,這姑爺對阿妧是真的好,阿妧好福氣。」夏夫人笑著,心中也欣慰,倒是沒有因為唐妧當初沒有嫁給夏明昭而另攀了高枝兒生氣,她對如今的日子也是滿意的,對未來也充滿期待,大家日子都過得好,她也欣慰,見唐妧走過來了,夏夫人道,「阿萱跟我說了,她原就與你交好,若是能夠日日與你一起呆著,她也開心。你若是不嫌棄她愚笨,便費些心思教她。」


    「夫人您說哪兒的話,哪是什麽費心不費心的,阿萱能來簪花坊幫忙,我可開心了。」唐妧笑著在夏夫人旁邊坐下說,「這下可好了,往後您與我娘相伴說話,我跟阿萱妙晴一起打理簪花坊,想想都覺得開心。」


    「你昨兒不是說要帶著我去簪花坊看看的嗎?今兒卻遲遲不起床,看來是誆我的。」夏茗萱佯怒,一時沒有繃住,卻笑起來。


    唐妧說:「那我們現在過去?」


    「好啊。」夏茗萱沒有意見。


    陳氏有些私房話想跟閨女說,便提議道:「這眼瞧著就到晌午了,日頭又曬,你們兩個姑娘家,別趕著這個時候去。在家吃了飯,再歇歇晌,迴頭養了精神再去不遲。」


    「是啊,阿萱,你聽夫人的。」夏夫人心中猜度著母女倆怕是有話說,故而也順著陳氏說話。


    吃了飯後,夏茗萱抱著阿滿去歇晌了,夏夫人迴了自己屋子去,陳氏便拉著女兒坐下道:「阿妧,怎麽迴事?這些日子,怎生娘聽你哥哥說,太後喚你入宮有幾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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