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唯有拚死一搏!”


    白袍如此說到……


    他手裏拿著把劍,鋒刃的寒光在太陽底下異常閃亮。


    而在主位之下,則是幾十位手拿刀劍的江湖人士,也都其其應聲。


    不拚又能怎麽辦呢?人家都配合那位絕世高手把髒水潑到身上了!而且到手的肥肉不要白不要……


    雖然那秘籍已經被尋了迴去,可他就不能再搶迴來嗎?


    在白袍看來,那本秘籍之所以會被他的下人拿走,肯定是那位絕世高手已經倒向了自己的弟弟!那秘籍也必然是故意被偷的。


    那仆役也是一個蠢材,如果是偷到秘籍的第一時間就交給他,說不定他還可以保他一命!奈何那蠢材卻是從被發現到被打死都沒有通知過他……


    但卻把髒水潑在了他的身上!


    真該死!


    就算他什麽都不做,消息傳到洛陽他照樣免不了一死,畢竟那金刀門王老爺子可不是吃素的。


    畢竟人命事小,臉麵事大……


    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死前鬧他個天翻地覆!


    我死後,那管他洪水滔天?


    而且就算是死,怎麽也要帶幾個該死的家夥一起下地獄才行。


    而且他也不一定會死……


    到時候奪了秘籍,收拾金銀細軟再帶上老娘跑路,豈不美哉?


    這江湖之大,任他是幾個絕世高手也休想找到他。


    想到這裏,白袍又迴到裏屋換了身更加幹淨的白袍,“從哪裏開始呢?那就先殺那個賤人好了!如果不是她生了那個小賤人……”


    白袍的麵容已經扭曲。


    弱小的人,總是會在獲得倚靠和失去倚靠的瞬間變得黑暗。


    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不是那位王小姐嫁給他爹,他又哪裏來的資本當他的白袍李少爺?


    ……


    魚小白已經跑了!


    準確來說,是師門有事情讓他迴去個十天半個月之類的。


    再準確一點,是他已經沒有耐心這麽耗下去了,胸口的白線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


    矛盾已經爆發了!


    如果沒有突發事件轉移矛盾,你李家的毀滅幾乎是必然的,而他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導火索而已。


    總之,他就是要留給那位白袍他不在的假象,以及給那些對五虎斷門刀秘籍有覬覦之心的人以勇氣!讓他們將這李家覆滅才好。


    “不是我不仁,也不是你不義,隻是我恰好需要……”


    “毀滅,從來都是意外……”


    趴在房頂上,魚小白手裏抓著幾個用來充饑的饅頭,看著下麵已經大亂的李家,心裏不禁感歎人心的難測和世界的奇妙。


    這就跟在酒吧一樣……


    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聰明人從來都是蹲在酒吧門口撿屍,隻有傻瓜和二愣子才會進去參與,倒貼不說還有可能遇到仙人跳之類的騙局。


    他魚小白也怕啊!


    所以,他要確定這李家的人都死完了才能去給金刀門王家通風報信。


    至少,那親眼看見李青山和那位王姑娘死在白袍母子手裏才行,而且還要拿到證據,以及在周圍傳播這件事情以為風評。


    “都是實力不足啊……”


    要是他擁有足夠的力量,哪裏還在這裏玩陰謀詭計?


    直接去搶不好嗎?


    想到這裏,心情平複下來的魚小白決定繼續看戲。


    別說,難怪以前那些女人這麽喜歡看宅鬥電視劇,原來看人家鬥來鬥去是真的很有意思啊。


    ……


    李青山在逃命!


    背著他的親生母親逃命……


    將五虎斷門刀秘籍藏在胸口,又將金銀分給手下,然後讓他們四散逃走以分散目標。


    “他們……他們怎麽敢?”


    時到今日,這位曾經的王小姐已經不敢相信那位大公子有這樣的膽子。


    平日裏玩點陰謀詭計,大家都當做沒有看見,畢竟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情輸了就輸了,贏了也不光彩。


    可這次是明目張膽的謀殺!難道那李白氏母子就不怕他爹嗎?


    雖然她早就被拋棄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暗了暗。


    生命要到了盡頭,才會想起那些被自己辜負的人嗎?


    李青山又變成了光頭,身上花花綠綠的絲綢衣服也變成了灰袍,“母親,外公他們真的在洛陽嗎?也不知道李少俠什麽時候迴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離開!


    心裏沒有怨恨是假的,李青山甚至懷疑那所謂的李少俠早就倒向他哥哥。


    甚至於,一切都是個局……


    野外,李青山背著他的母親在山地上一步一步走著,按照他母親的指點想要去洛陽找那位王掌門。


    可單靠他一雙腳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


    “也不曉得你爹怎麽樣了……”


    “都這個時候了!”


    李青山有些生氣了,雖然他母親的語氣當中確實帶著悲傷,但他也因為這悲傷而更加生氣,“母親,我們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你的那位好夫君可是要占大半的功勞。”


    “怎麽說也是你爹……”


    王姑娘的聲音越來越小。


    李青山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那位爹給他的母親灌了什麽迷魂湯。


    難不成,這世間上的女人都跟那位李少俠所說的那樣,都有那什麽受虐的癖好?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


    這不過是奴隸的養成法則之一!


    先對一個人一顆糖,然後再將那個人打一頓並奪走他的糖,再打一頓之後又將糖還給他,之後再將他打一頓之後又多給幾顆糖。


    如此周而往複!


    那被虐待的人,就會對施虐的人產生一種特別複雜的心理,更有甚者身甚至會感激施虐者,而這種心理又會在接下來的小恩小惠中轉變為依賴。


    最經典的例子,莫過於父母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不如社會大哥的一碗麵。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中小學生因為這個成為那些社會混混的打手。


    還有部分人,在接受長期家暴之後反而越來越離不開施暴者……


    女人沒有受虐的癖好,所有人天生都是好逸惡勞的,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人看起來那麽賤,人類對於好逸惡勞的追求有時候甚至超過了生命。


    人會沉溺於花言巧語。


    會沉溺於虐待之後的小恩小惠。


    偏偏不會沉溺於日日夜夜的陪伴。


    更不會珍惜輕易得到的東西!


    而這些來自渣男的經驗,顯然這位李青山是不會了解的,他隻會驚歎於自己父親的手段,以及感歎自己母親的愚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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