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讓聽他毫不掩飾的話,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


    “你騷不騷?”


    墨寒挑了下眉,一點都不在意他說什麽。關好門,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


    “明早還要帶隊外出,就不陪你喝酒了。你不騷,大晚上跑來找我。說吧,有什麽事?”


    墨寒明知故問,說完就懶洋洋坐到沙發上等他迴答。


    溫讓覺得墨寒這個人很割裂,要怎麽形容呢?溫讓認真想了會兒,想到“人前冷漠人後浪”這幾個字。


    平時在不熟的外人麵前,他衣冠楚楚一本正經,一副狠厲、懶得多說一個字的樣子。


    溫讓當初和溫淺在商場被他的人圍住,見他的時候就是被他那副假模假樣給唬住了。以至於後來的一段時間再見他,溫讓都違心的在心裏瘋狂彩虹屁輸出,各種說他好話。


    畢竟他當初是拿讀心術忽悠的溫淺,溫讓那會兒確實沒見過什麽世麵,也跟著一並被忽悠住了。


    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就冒出幾句罵他的話,所以溫讓那陣子見到他,心裏就像念經一樣嘀咕“墨大長官牛逼”,強製自己不去想別的。


    但沒想到,墨大長官不誠實。什麽狗屁讀心術,全是騙人的。


    溫讓現在想起那段迴憶,又氣又好笑。他打定主意把這事兒埋進肚子裏,打死都不跟任何人講。


    但凡讓墨寒知道,他這輩子都逃不過被嘲笑的命運。


    說不定等他以後萬一出點什麽意外死了,墨寒站他墳邊都要問上一句“你還記得當年你在心裏是怎麽拍我馬屁的嗎?”,然後把他氣到詐屍,直接從墳裏爬出來。


    溫讓歎了口氣,直到現在,他總算是徹底信了和墨寒以前關係不錯的事實。


    怎麽說呢,跟他在一起溫讓整個人的神經都很鬆弛。看對方應該也是和他一樣,不然現在也不會這個德行跟自己對話了。


    溫讓瞥了眼沙發上長腿舒展,慵懶放鬆的墨寒,說:“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麽。”


    “這話說的我就有點冤了。畢竟我也不是很確定,你來是為了和我探討一下,你之前為什麽會那樣罵自己。還是來問我總控台到底是個什麽狗地方。亦或者,是來打探我有沒有看過你那寶貝電腦裏不能見人的私密文件?”


    溫讓倒吸口氣,耳根不自然地又紅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跟墨寒客氣了,罵罵咧咧道:“你他媽……正經點。”


    “嘖,惱羞成怒。”墨寒點點頭,說:“我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習慣,更何況你的電腦,我也沒那個本事破解。所以放心,我隻動過你讓我動的程序,也就是關於係統和空間的。”


    墨寒鬧歸鬧,但確實沒有拿別人在意的事情開玩笑的喜好,所以三言兩語就撫平了溫讓心中那有點別扭的不安。


    “至於總控台……”


    “你等下!”墨寒剛開了個頭,就被溫讓製止了。他表情複雜地看墨寒,問。“你不會跟那個池塵一樣,說兩句就暈過去吧?”


    “……擔心這個還跑來問我?”


    “在家裏實在煎熬,想找個人說說話,沒別的地方去隻能找你。”


    溫讓坦白道,關於電腦裏的一些事,他暫時還不想讓溫淺和他爸媽知曉。而池塵那身子骨又弱,不適合聊這個。


    顧然就是個局外人,溫讓不想把他牽扯進來。所以思來想去,就隻有墨寒這個選項。


    溫讓看著墨寒問:“要不你跟我迴家?暈了我媽還能把你救迴來。”


    墨寒被氣笑了,“你是想讓我在墨姨和寧叔心裏留下個什麽印象?”


    “……那怎麽辦,這事兒是能聊還是不能,你給我個準話。我也不多問,就想知道怎麽恢複記憶,怎麽迴去。”


    溫讓電腦裏隻提及了總控台的一些情況,至於他想知道的這些,隻字未提。


    估計當初也是擔心,害怕這部分內容萬一出什麽意外被別人看見。


    雖然有些事溫讓不記得了,可他知道總控台那裏有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和事,他必須迴去。而墨寒會來這裏,肯定也是為了把他們帶迴去。


    “能聊,有什麽不能聊的。”墨寒語氣輕鬆,“你大老遠特意跑這一趟,我要不讓你滿意而歸,下次再見淺淺,你豈不是要給我使壞。”


    這人時不時就要提一下他妹,溫讓哭笑不得:“你戀愛腦吧?這都能想到她身上?”


    “廢話,要不是為了她,誰管你死活。”


    墨寒一點都不掩飾他們之間的那點兄弟情有多塑料,但嘴上還是痛快給他答案。


    他說得隨意,溫讓聽得認真。


    時間分秒流逝,溫讓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冷。到最後,已經臉黑得想殺人了,周身也散發出凜冽的寒意。


    他正欲說什麽,卻猛地發現墨寒額角的冷汗,不由得身子一僵。


    池塵提及總控台的事會被係統提醒製止,墨寒也同樣如此。


    所有人,包括已經失去了記憶的溫淺溫讓,都在無時無刻受到總控台係統的影響。隻是和別人相比起來,墨寒的強大讓他更能隱忍而已。


    不讓說的話他都說了,不讓做的事他也都做了。


    有什麽處罰受著就是,如果不能把他們帶迴去,他也沒打算一個人迴去。


    溫讓反應過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不知不覺和墨寒聊了一個多小時了。


    他看著墨寒的臉色,轉身離開。


    “不說了,我迴去了。”


    “你妹妹特意交代過,今晚讓你留在這裏,明天她來接你。為了能和她多見一麵,我答應了。所以今天,你必然得留在我這裏。”


    墨寒說著話,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早在溫讓來之前就洗漱完了,於是跟溫讓說:“我迴屋休息了,浴室有水,你洗漱完去書房睡。”


    溫讓看著他背影,忍不住問:“你沒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還得跟你妹結婚呢。”


    墨寒說完身影很快消失在溫讓視線裏,溫讓站在原地發呆了好久,才長歎口氣,轉身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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