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陳唯家已經是下午,張淵叫住了一旁的陳唯,準備坐下好好談談。


    兩個人分坐在沙發兩側,張淵難得沒有懶散的癱坐著,而是正兒八經兒的挺直了腰杆。


    「陳唯,你還記得之前機場的事情嗎?」


    「你說的哪件事情?」


    「邵成之前好像說漏了嘴,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


    陳唯的聲音並沒有停頓,也沒有驚訝,好像這並不是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而是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平常常。


    張淵沒想到陳唯迴答的這麽毫不猶豫,並且沒有一點驚訝。


    「那現在呢?」


    「依然是喜歡的。」


    陳唯的話讓他心裏一顫,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不然他和那些欺騙別人感情的人渣有什麽區別?


    「陳唯,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


    「我當然知道。」


    陳唯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是勉強和難過,依然是那麽溫柔,就算被拒絕,都不曾有過動搖。


    「阿淵,我雖然喜歡你,卻並不打算從你這得到什麽,也許是你和陸爺的經歷太過痛苦,我想,朋友這個身份可能會更長久。」


    第151章 發病


    張淵設想過很多種情況,卻沒想到陳唯會這麽冷靜,也沒想到陳唯會想的這麽透徹。


    「陳唯,你真的隻是把我當做朋友嗎?我不希望我們以後連朋友都做不得。」


    「阿淵,沒必要試探我,這是我真實的想法,也許曾經我也會憤怒不甘,但現在不會了,時間太長了,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已經快五年了,曾經那些年少時的衝動,都已經變成了救贖你的執念,我隻想你過得好,不管最後我以什麽樣的身份陪在你身邊,我也隻是想陪在你身邊。」


    「我,我不值得你這樣,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阿淵,沒必要自責,真的,時間會改變很多,我曾經的想法和現在就已經是天差地別,也許我以後真的會遇到一個相守一生的人,但就算沒有,也並沒有什麽。誰說人就一定要結婚呢?就算我一輩子都是一個人,也不一定就是因為你。」


    「可是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也許我們該分開一段時間,我可以……」


    張淵本想說自己可以去別人那裏,但卻不知道該說出誰的名字。


    陳唯看出了他的窘迫,卻並沒有戳破,依然溫柔的說道。


    「你沒有影響我什麽,就算沒有今天的這一番話,我們之間的相處有什麽不對嗎?我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並不是你的問題,有問題的是我,是我怕影響你。」


    「影響我什麽?影響我談戀愛?」


    「算是吧。」


    他的語氣有些無奈,卻還是沒有反駁,真實的想法就是如此,總有一種自己的存在是耽誤他的感覺。


    「你在想些什麽?不說我現在沒有戀人,我甚至連有好感的人都沒有,就算真的有,朋友借住一段時間有什麽呢?你現在就是有些思維混亂,不要想那麽多了。」


    「可如果沒有我,你明明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畫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你根本不喜歡的事情,你以前畫畫那麽有靈氣,如果堅持下去……」


    陳唯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語氣堅定的迴答。


    「沒有如果,也沒有明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阿淵,不要把什麽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你並沒有錯,你的出現不是錯,我們的相識也不是錯,我很高興認識你。」


    「高興嗎?可我帶給你的從來都是痛苦!我隻會一次次的麻煩你,一次次的給你傷害!」


    張淵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暴躁。


    陳唯知道這是他病情有些發作,不住的安慰著,讓他平靜下來。


    「阿淵,冷靜,看著我,不是這樣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那些都是意外,不怪你的,你想想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不開心嗎?」


    張淵本就因為下午的事情有些情緒激動,剛剛的一番話又讓他更加自責內疚,感覺大腦一片混亂,忍不住暴躁。


    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忍著叫喊的衝動,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就是個瘋子,是個精神病。


    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思緒,好像不受控製一樣在他的大腦裏橫衝直撞,他知道自己不該說話,不該指責陳唯,卻控製不住自己那些傷人的話脫口而出。


    「你不要管我!我就是個神經病!是個瘋子!所有人都該害怕我,所有人都該遠離我,你也是!你也是!」


    他甩開陳唯輕撫他後背的手,臉色蒼白卻雙眼赤紅,抓著自己的頭髮用力磕向桌子,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緩解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陳唯被嚇到了,趕忙阻止他自殘的行為,緊緊把人抱在懷裏。


    「別怕,別怕,你不是,你隻是生病了,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你在說謊!精神病啊,我為什麽會得精神病呢?」


    張淵的臉上滿是痛苦和不可置信,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卻又突然變得狠厲,明明還滿臉淚水,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兇狠。


    「是陸鳴!都是陸鳴!他害我!他囚禁我,好可怕啊,什麽聲音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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