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十點了,哪來的大早上,趕緊給我從床上爬起來,好好收拾收拾,媽上次跟你說那姑娘你還記得吧,已經約好啦,十二點飯店門口見,電話我一會發給你,別遲到啊。」


    生怕他反悔似的,張母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張淵聽著手機裏的嘟嘟聲有些無奈,心想:陸鳴要是知道自己去相親不得氣死,沒準又要被關地下室。


    思緒流轉,張淵為這個想法微微愣神,不知道怎麽又想起了他。


    抓了抓睡成雞窩的頭髮,張淵開始穿衣洗漱。


    既然已經答應他也沒準備反悔,自己也想試試。


    看著鏡子裏的人,張淵笑了笑,他自認已經解開了內心的枷鎖,所以不管他內心對這件事多麽抗拒,他都準備嚐試一下,嚐試解開被陸鳴捆住的身體,和思想。


    張淵到達飯店門口的時候比約定時間提前了15分鍾,給女孩打了個電話,便站在門口耐心等待。


    李心怡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如畫卷般的美景。


    門口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裏麵卻並不是襯衣領帶,而是一個淺色的連帽衫,搭配著一條純色牛仔褲,腳踩一雙白色球鞋,靠在飯店的門口,靜靜地刷著手機,姿態自然灑脫,還透著說不出的貴氣,像一個誤入街頭的富家公子。


    她輕輕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心髒的跳動震耳欲聾,自己好像一見鍾情了。


    李心怡靜靜地平復著心情,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頰低下頭,讓稍涼的掌心緩解臉上的熱度,感覺差不多,才緩緩走入了這幅畫卷中。


    「你好,是張淵嗎?我是李心怡。」


    聽到聲音,張淵抬起了頭,麵前是一個穿著素雅的長髮女孩。


    「你好,我是張淵,先進去吧。」


    張淵拉開飯店的大門,和女孩一起走進了飯店。


    剛走了幾步,張淵卻突然轉頭,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左右看看卻並沒有奇怪的人。


    搖了搖頭覺得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便快走幾步跟上了女孩的步伐。


    但這並不是他的錯覺,因為惡龍正在睡夢中穿越萬千世界,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地。


    一頓飯結束,兩個人竟都感覺良好,張淵把女孩送到了家,心情有些雀躍。


    要說愛那肯定是不夠的,但他並沒有覺得反感甚至是相談甚歡。


    張淵開車走在迴家的路上,腦海裏卻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決定迴去嚐試一下,如果可以,那才是真的擺脫了陸鳴的掣肘。


    到家後時間還早,張淵掏出手機,開始搜索——愛情動作片。


    曾經的陸鳴為了讓他對女人沒感覺,用了一些比較極端的方法。


    之後他也沒再嚐試過,這次的見麵讓他心裏感覺良好,就是不知道身體能不能接受。


    張淵打開手機裏找到的各種老師,專心致誌的看起來。


    一部、兩部、三部。


    裏麵的女人不管是穿著性感或可愛,不管聲音是甜膩還是高亢,張淵的身體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沒有再嚐試,輕輕關掉了手機。


    仰躺在床上,陸鳴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是一個心軟且戀舊的人,陸鳴可能就是拿捏了他這一點,用陳唯、查理斯和他的舍友來威脅他,讓他屈服。


    這樣的性格同樣適用於陸鳴,他的人生中陸鳴的存在就是那個最大的亮點,他生活的四年中,所有的一切都有陸鳴的影子,以至於他不管做什麽,都會想起他。


    他覺得陸鳴是成功的,就算他逃迴了自己的世界,卻還是感覺自己被束縛著,捆綁著,被注視著。


    張淵重新拿過手機,斟酌了一下用詞,給今天見麵的女孩發了一個信息。


    他能感覺出女孩對自己是有意的,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嚐試一下。


    但現在這具破敗的身體,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不能給她一個正常的家庭,那就沒必要去辜負一個女孩朦朧好感的愛意,他也做不到。


    想了想,張淵還是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媽,你別再給我介紹別的女孩了。」


    「咋啦?這個沒看上?這個不行那不還有下一個嘛。」


    張淵有些難以啟齒,但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我那個,身體不行,媽你別找了。」


    「啥?你們倆今天剛見麵就發展這麽快了?」


    張淵扶了扶額,對於母親的腦迴路也是很無語。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別瞎說人家姑娘,我們啥也沒幹。我是自己迴來之後看視頻試了試,發現不行。」


    電話裏的聲音突然停頓,接著才響起張母下定決心的聲音。


    「沒事,媽豁出去了,明兒我就去問問誰家小子找對象,你放心,媽肯定能給你找個好的。」


    還不等張淵迴答,電話啪的一聲,便掛斷了。


    張淵把手機扔到一邊,抬手捂住了臉,決定暫時先不迴家了,丟不起那個人。


    ***


    陸鳴坐在庭院的椅子上,腳邊是一地的菸頭。


    想到剛才夢裏的畫麵,更是用力的攆了攆腳底,滅掉了最後一點紅光。


    麵無表情的站起身,陸鳴走向了內院角落的一個隱蔽室內。


    輕輕的開關聲響起,明亮的燈光照射著屋內一個個架子。


    陸鳴打開牆壁上的屏幕,張淵曾經的影像出現在畫麵上,那些在澄園各個地方的張淵,緩緩出現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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