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初想了想,從腦子裏找出一則童話故事,簡單的故事帶著童趣,是三歲的孩子應該聽的東西。


    但是宋贇此刻已經不是三歲了,聽著幼稚的故事,心裏竟然升起一陣暖流,閉上眼睛也就慢慢睡了過去。


    宋時初再次走出院子。


    手裏拿著手帕,輕輕擦拭一下顧景垣額頭上的汗水。


    他睜開眼睛,眼球充斥血絲,緊緊咬著牙,嘴角流淌出鮮血來。


    宋時初一慌,眼前這個人也是身經百戰的人。忍痛能力可以說是一等一的好,如何現在就變成這麽一個鬼德行。


    他到底承受著多大的疼痛呢。


    伸手碰觸一下顧景垣的衣服,他身上被鐵索綁著,但是堅硬的鐵索在此刻竟然扭曲變形。


    他的身體肌膚表麵多了很多傷口,都是鐵索跟皮肉接觸摩擦出來的。


    一個人到底,如何把自己給搞成這個樣子的。


    宋時初隻看這傷口痕跡,就知道人經手著什麽。


    她坐在一邊,牽著顧景垣的手。


    手心被男人指甲掐出痕跡,被他用力握著,她嘴角帶著笑。


    既然他願意化繭成蝶,願意承受這麽痛苦,願意靠自己院裏子雅格帶著的桎梏,她能做的隻是在旁邊陪伴。


    一.夜過去。


    鐵索綁著的人睡著過去。


    身上的傷口一塊一塊的,宋時初趕緊把鐵索解開,扛著人迴到房間,拿著酒精跟上好的愈合傷藥給顧景垣包紮身體。


    又去廚房給睡著的人熬煮一些補氣血的東西。


    靜靜等著顧景垣睜開眼。


    此刻的他異常虛弱,宋時初伸手將碗裏的東西一勺勺的喂過去。


    碗裏的東西帶著靈泉水,進入顧景垣肚子的一瞬間就被吸收幹淨。


    這般,恢複起來也速度。


    吃完以後在宋時初警告的目光下再次閉眼睡覺。


    宋時初守在床邊,慢慢的她的身影消失,人出現在空間裏,看向蘇白以及躺在桌子上睡覺的小鸚鵡。


    心裏的火氣不大一處來。


    但是她現在已經實際一個成熟的人了,不會因為鸚鵡這麽不認真就遷怒。


    鸚鵡也隻是一個活了沒兩年的小小鳥,對於人類生活的規則不甚了解,對於自己的任務也不能完全的笑話。


    看見宋時初突然出現,蘇白更是確定這地方是洞天福地,多少人想要卻求而不得的東西,在裏麵修煉可以一日千裏。


    “你來這裏幹什麽,這裏有榴蓮吃,有小鸚鵡陪著,我很開心,我可以在這裏住上一百年。”蘇白說完,還覺得一百年可能不夠。


    看一眼宋時初:“一輩子都可以!”


    “住你個大頭鬼,那個萬毒草,需要多久才能消耗完。”


    “最少得一個月吧!”蘇白說道。


    隻是在他們那裏,需要消耗萬毒草都是有長輩幫著用真氣消耗,擴散。


    這邊的地方可沒有一個會幫人消化的。


    看一眼宋時初,眼裏多了幾分同情。


    “你把這個帶著萬毒草花粉的人留在這裏,是你家那個已經開始強製性消耗了?”蘇白問道。


    宋時初沒有迴應,一個月!


    她心裏在盤算顧景垣的身體能撐得住一個月嗎?


    每天晚上幾乎將所有的精氣神消耗幹淨。


    一個月下來日日夜夜承受這樣的痛苦。


    人活著可不是為了體驗痛苦的,而是為了享受人間的幸福。


    雖說隻有經曆酸甜苦辣之後才能明白生活的真諦,但是不管是誰,誰不想多一點兒甜酸,少一些苦辣呢。


    夜裏再次看著顧景垣忍受痛苦,看著變形的鐵鎖被掙斷。,


    擔心顧景垣會傷害他自己,宋時初緊緊把人抱住,難受也好,痛苦也好,她抱著他,他想要發泄捶打,隻會落在她身上。


    已經備受疼痛的人不會去折磨自己。


    這般一晚上下去,宋時初也差點虛脫。


    不過看見昏睡過去的人,她嘴角露出笑來,最起碼他還活著,不虧。


    這日夜裏,涼太後歪著身子看向樹下被綁住的顧景垣。


    她放輕腳步,靠近一些。


    伸出手指在顧景垣心髒處戳了一下。


    宋時初猛地抬頭,視線落在涼太後身上。


    頭皮有些發麻,她不想顧景垣此刻的狀態被人看見。


    照顧趙淮過來,將涼太後給送迴房間。


    然而……


    趙淮一個晉安王府大暗探頭子,此刻竟然控製不住涼太後,涼太後將趙淮扔出去,再次湊到顧景垣身邊,她手掌在顧景垣心髒處摸了幾下。


    原本痛苦忍受的人慢慢放鬆下來。


    宋時初歪頭看向涼太後,她此刻臉色發白,額頭有汗水滲出來,感覺到不舒服,幹淨的將自己手收了迴來。


    “疼,我不要管他。”涼太後嘟起嘴巴,轉身往房間走去。


    躺在床上就跟小學生一樣,穿著衣服安安靜靜的閉上眼睛就給睡了過去。


    宋時初伸手給涼太後把脈,脈搏微微衰弱,看起來似乎極度受累的樣子。


    給人蓋上被子,走到小院子裏,顧景垣此刻依舊安靜心髒處的萬毒草還在遊動,但是顧景垣並不疼了,這個東西還在被消耗著。


    宋時初臉上露出輕鬆的樣子。


    若是可以隔幾日舒坦次,那也是極為不錯的。


    最起碼熬下來似乎也沒有那麽的難。


    因為涼太後的舉動,宋時初對院裏帶著的顧景樂也多了幾分耐心,若是顧景樂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能讓涼太後歡心,她願意。


    不就是多一個眼皮子下麵跳動的人嗎?


    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反正這人又不能把她如何了。


    宋時初眼看著心情好起來,外麵的宋贇突然慌亂跑進來,他衣服有些淩亂,身上的頭發被人用利器劃掉一溜。


    宋時初覺得自己的心髒早晚得出問題。


    突然的一懸,緊張起來。


    將宋贇從頭到腳的好好檢查一番:“還好還好,沒事就好,遇見什麽了,京城還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是那些人,他們半路出現擋住我,原本我以為是針對我,想著讓小灰報信,但是小灰一動彈,就被發現,小灰就被帶走了,我……”


    宋贇攥住拳頭,總覺得發生的一切都是在羞辱他。


    為什麽綁架走一隻兔子,而不是他這個人。


    什麽意思,是覺得他還不如一隻兔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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