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王霖真誠的目光,二皇子恍惚起來。


    這目光竟然看起來這麽的清純,認真,他都快懷疑是自己心思不對。


    但是能夠走到這裏的人,心思那個單純的了。


    這不……


    耳邊響起晉安王嗤笑的聲音,仿佛罵他腦殘一般。


    “二弟能力有限,怕是也幫不上父皇什麽,有些事情父皇隻有抓在手裏才能放心,我們這些當兒子的能力不夠就不用摻和那些事,不然失敗的太難看,也丟人,三皇子剛從外麵迴來,可跟父皇驗血過了,記得去皇廟那邊將自己身份文牒,大致經曆跟那邊的欽天監值守人員報備一下,早日登上族譜。”


    晉安王仿佛一個理中客一般。


    說的話仿佛在指導王霖接下來做什麽。


    若是真是單純的小白兔,此刻已經被晉安王的言行給吸引了過去。


    王霖十分感動的迴應一句:“謝大哥提醒。”然後沒有然後。


    他時刻記著一句話,皇宮這個地方是可以把活人給逼瘋的,若是真的去相信別人,下一個瘋的就是他。


    要合理的去懷疑這些本質上對他有利益糾紛的人。


    但是麵上要保持溫和,冷靜。


    微笑要保持住,心態就不會蹦。


    王霖在晉安王跟二皇子的一言一行下,將皇宮這個地方更深刻的給認知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寧心殿上來的茶水質量極差,一口灌在嘴裏,二皇子差點吐出來。到底是自小在皇家禮儀下長大,硬生生的將粗劣的茶水咽下去。


    看一眼王霖:“這是什麽東西,你怎麽喝這個?”


    “苦蕎,味道有些苦,但是可以很大程度的降低心裏的火氣,我從山裏過來的,山腳下氣候溫和,但是京城這邊天氣有些幹燥,若是不喝茶適應一下,怕是要上火,大哥二哥來勢洶洶,心裏肯定帶著火氣,弟弟是在關心你們,為你們好,大哥二哥可理解?”


    王霖深刻掌握到老陰陽師氣人的本事。


    將擠兌人的話給說的冠冕堂皇。


    晉安王此刻是福氣了。


    起身離開。


    二皇子也沒有久留,來這裏就是看王霖的,現在人看到了,性格也有很多的了解,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皇宮。


    站在紅牆外麵。


    二皇子快走幾步,跟在晉安王身後。


    “這鄉下來的,怕是有幾分本事,看樣子父皇也在護著,若是咱們不聯手,都得輸了。”


    “聯手?你也配?”晉安王聽見二皇子的話,嘴角露出一瞬間的笑。


    隨即極為紮心的話吐了出來。


    他是看不慣王霖,也知道王霖這次進入皇宮,以後皇位角逐會發生變化,但是那又如何!


    他若是幹不死王霖,就被王霖幹死。


    生而為人,要做最野的王。


    二皇子這樣擅長背後插刀的人,他,看不上。


    晉安王輕蔑的嗤笑一番。


    邁步走人,嘴角還帶著弧度,臉上的笑容很深,二皇子氣的使勁兒往地上踢了一腳,穿在腳上的鞋子直接被踢飛了。


    腳指頭疼的不像話。


    “王八蛋!”咬牙嗬斥一聲,往馬車上走去。


    皇宮裏,寧心殿。


    王霖走出偏廳,看著外麵忙活的宮女跟太監,一個個的人都很認真。


    擦拭花瓶的,打掃出蜘蛛網的,還有蹲在地上將地麵給擦幹淨的,這些人瞧著都十分的衷心認真。


    但是皇宮裏,各種關心錯亂複雜。


    誰又能夠分清楚,到底誰跟誰交好,誰是誰的下屬。


    自己的人應該怎麽選擇。


    看一眼王大梁,王大梁訕笑一聲,剛想說話。


    外麵的曹公公走了進來。


    看見王霖的一瞬間笑眯眯的:“奴才見過三皇子,這是雜家給您調動的人手,這些都是從外麵進來的,您呀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


    尖聲尖氣的說了一番話。


    視線落在王大梁身上:“王督軍這時候不早了,您是外男,天眼落山之前啊,得出去。”


    “我知道。”王大梁慢吞吞的點頭。


    他是要離開的,宮裏的規矩他懂得很。


    隻是就算是要離開,也是得等王霖安置好了。


    若是王霖沒有安置好,身邊沒有可以用的人,那他計算出去了,半夜也會想辦法潛入進來。


    換一個地方,就是新的戰場。


    這裏沒有相熟的人陪著,一個人孤零零的,很容易崩潰。


    比如冷宮那位。


    要知道那位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活潑好動,能歌善舞,性格還有些小暴躁的人,現在呢,一身白發,滿臉皺紋,即使眼睛,都變得無神冷寂。


    這樣的經曆,他不想看著王霖再遭受一次。


    王霖是他的小主子,但是,自小就是被他養大的,比養自家小牛還要用心。


    對於王霖,雖說是看主子,但是更多的是兒子。


    他願意王霖越來越好。


    本來是不想王霖參與這些的。


    但是王霖有這樣的誌向,身邊還有支持的人。


    再如何慘也就是慘死了。


    比之冷宮的妃子,沒那麽寂寞。


    曹公公跟王霖說了幾句話,再王霖賽銀子的時候,嘿嘿笑了一聲。


    笑的眼睛都看不見的了,咧著嘴往外走去。


    今兒一天下來,他是收了不少銀子。


    距離養老的差距,越來越短了。


    王霖送走曹公公,看一眼身前的幾個太監跟宮女,看著都是剛調過來的人,規矩還沒有教好,甚至還帶著幾分外麵的性子。


    竟然敢偷偷用餘光在房間內竄動。


    這些人誰能用,誰不能用王霖暫時不敢判斷。


    但是是曹公公帶來的人,他樂意信上幾天,等過上幾日,找到自己信任的下屬,再重新調動。


    安排好客廳伺候人,臥房伺候的人手,王霖打了個嗬欠,往裏間走去。


    王大梁則是在夕陽下,往宮外走去。


    他離開皇宮這個地方已經近乎二十年了。


    這邊的風景依舊,晚上迴去的時候腳下踩著的磚都是一樣的,但是光陰已經失去,韶華不再。


    摸了一下頭頂上的頭發,王大梁後知後覺的,自己頭發似乎少了很多。


    看來也得學著祁老先生衛太傅的作為,開始養生補身體,不然到了晚年,頭頂禿了,那得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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