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陸婉又提筆將看到的那封信的內容一字不落默了出來,她將這份地圖和信都收好,遞給蘇成。


    蘇成拿著那信和地圖走了出去,陸婉晃了晃有些酸疼地手臂,這會突然鬆懈下來,身上到處有些酸疼。


    很快,房門被再次打開,巧兒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盒藥膏。


    “小姐,先別睡,方才光顧著擔心你能不能醒來,倒是忘了你身上還有傷,還是蘇公子心細,給了我一些藥膏,我幫小姐處理下身上的傷口。”


    陸婉不想動,躺在床上應了一聲,任憑巧兒給她上藥。


    陸婉閉著眼,此刻卻沒了睡意。


    “巧兒,你是怎麽找到他的?”


    巧兒手上的動作未停,小嘴巴巴開始將自己如何碰到阿吉,蘇成如何帶著他們出城的,說到最後她又感歎了一句。


    “小姐,我覺得蘇公子這個人麵冷心熱,他當初在路上說的那些難聽的話,無非是為了讓你知難而退。一聽說你出事,他二話不說便吩咐人去找你。”


    “當他用手去試探你的唿吸,見你還有一息尚存,他的臉色立馬就溫和了。”


    “我聽阿吉說他給你吃的那藥是太子妃給的,聽說是關鍵時候給蘇公子救命的藥,他毫不猶豫就拿出來給你吃了。”


    鄉村的夜晚很是寂靜,陸婉和巧兒說話的聲音雖小,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傳入了蘇成的耳中。


    他腦中浮現陸婉執筆畫圖的場景,他一直以為陸婉就是一個嬌蠻任性的閨閣小姐,有那麽幾分小聰明,今日才知道那般女子,竟還有幾分真才實學,就她那過目不忘的本領,難怪陸家這幾年的生意做得這麽大。


    翌日一早,陸婉醒來的時候身上像是被馬車碾過一樣的疼,她躺在床上半天不想動彈。


    屋外傳來兩人的說話聲,陸婉起身走到窗邊,見蘇成手中提著一隻野雞,正往這院子的主人手中塞著什麽。


    很快那院子的主人便接過野雞喜笑顏開走進了灶房。


    吃午飯的時候,巧兒幫著院子裏的農婦將早飯端進飯桌上。


    那農婦笑眯眯看著陸婉,將手往圍裙上搓了搓,又仔細幫陸婉擦了擦椅子。


    “小姐別見怪,這鄉下地方沒有什麽好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飯,小姐將就著吃吃。”


    陸婉笑了笑:“大嫂不用客氣,這些飯菜我吃得慣的。”


    兩人說話間,蘇成從外麵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了桌邊。


    那農婦見狀忙說:“灶房裏還煨著湯,我去給端過來。”


    很快,農婦便端著湯走了進來,老遠便聞到了雞肉的香味。


    “這個是公子早上特意去山裏打來的野雞,聽說小姐受了傷,這野味最是補身子,公子對小姐可真好。”


    農婦此言一出,飯桌上的氣氛不覺得微妙起來。


    兩人昨夜深夜借宿,又出手大方,而且陸婉還受著傷,這在旁人看來便以為是被父母棒打的鴛鴦,逃婚逃到了他們這裏。


    蘇成卻笑了笑,添了一碗湯推到陸婉麵前,說道:“你身子虛,這湯多喝點,好好補補。”


    陸婉見他不解釋,自己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幹脆也不說話。


    蘇成讓阿吉和巧兒也坐下來一起用飯,很快四個人便用完了早飯。


    等陸婉再從房間出來的時候,便看到蘇成站在院子裏,仰頭在打量著麵前的香樟樹。


    此時雖已是冬季,但南方天氣溫暖,香樟樹倒是長得枝繁葉茂,一點都沒有冬天的頹敗。


    陸婉走過去,朝著他說道:“蘇公子在看什麽?”


    蘇成聽到聲響迴頭見是她,笑著說道:“沒什麽,南方的天氣不僅養人,就連這樹都長得比北方茂盛。”


    陸婉和蘇成見了這麽多次麵,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自己沒有冷著一張臉,她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來。


    她打量了一會麵前的香樟樹,轉而朝著蘇成鄭重福了一禮:“昨夜謝謝蘇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待迴了京城,我一定會稟報父母,必登門拜謝!”


    蘇成抬手虛扶了她一把:“陸小姐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不必行此大禮。”


    接著他淡然一笑道:“說起來還是你幫了我,若不是你深入狼窩,將地圖盜了出來,我如今還在禹城絞盡腦汁呢。”


    陸婉咬了咬唇,抬眸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蘇成見她表情複雜,定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忙道:“但說無妨!”


    陸婉眸光微微一動,低聲說道:“我出事的時候嫣兒剛好發現了,便想來救我。其實旭王本不想殺我的,但嫣兒情急之下喊了司徒宇,他便對我動了殺心!”


    蘇成盯著她道:“司徒宇,你沒有聽錯?”


    陸婉頷首道:“我不會聽錯的,而且聽得非常清楚,就是司徒宇,可麵前的人明明是旭王,為何嫣兒喚他司徒宇。”


    蘇成臉色一變:“難道當年三皇子府的那場大火另有蹊蹺,莫非死的不是宇王,而是旭王。那這放火之人......”


    後麵的話蘇成沒有說出來,但陸婉已經心領神會,她的手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頗為緊張地看著蘇成。


    “若真是如此,那離京便是一場陰謀,他怕是早已蓄謀已久,而禹城囤積的兵馬便是一場潛在的禍患。”


    三皇子府中的那場大火來得蹊蹺,如今陸婉的那句“司徒宇”讓那火中焚燒掉的真相再次浮出水麵。


    難怪.....難怪當年他那麽迫不及待想要置蕭楓於死地。


    上午的日頭正盛,陽光透過香樟樹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蘇成抬眸看向陸婉:“此事你千萬不可再對旁人提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昨夜交給我的圖紙我已經交給人去查實了,我們人手有限,有一處地方離這村子很近,我打算晚上親自去查探一番。”


    陸婉抿了抿唇後說道:“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見蘇成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她,她怕他再次誤會自己,忙說道:“我..我隻是有些害怕,這裏偏僻,若真有個什麽事,我....”


    “你放心,我絕不給你惹事,我就跟在你身後,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蘇成讓阿吉帶著巧兒進了城,自從陸婉在王府出事後,禹城便加強了防範。


    進城的人都要被盤問一番,阿吉帶著巧兒一起,可以很好地躲避盤問。


    他們的人都還在城中,阿吉若想將消息傳迴京城,也得從城中店鋪安插的人手傳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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