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岩已經進宮的消息鳳陽這邊自然也是知道了的,她的心情有些激動,畢竟自從上次南墨岩對她一番表白之後,她便對這個男人生了幾分女孩子家的小心思。


    如今這宮中沒了驕陽,司徒凜對她的寵愛有增不減。


    “皇上駕到!”


    鳳陽一喜,司徒凜身子才有所好轉,這便有空來看她,一定是因為南墨岩的事情,她心裏生出幾分期待。


    “參見父皇!”


    鳳陽滿臉喜悅地看著司徒凜走了進來,忙迎上去行禮。


    卻見司徒凜一臉嚴肅看著她。


    “你們都退下,朕與鳳陽有話要說!”


    宮人們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匆匆退下。


    “父皇請坐!”


    鳳陽見他嚴肅,心裏有些不安,忙端正了身姿,垂眸等著司徒凜示下。


    “鳳陽,若是有別國皇子來求娶你,讓你去和親,你有何看法?”


    鳳陽眼中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抬眸瞧了司徒凜一眼,小心翼翼迴答。


    “兒臣素來身子弱,雖沒有母妃疼愛,但皇後和父皇對兒臣疼愛有加,兒臣也不願意遠嫁異鄉,可兒臣如今年歲大了,總要嫁人,若是有人真心求娶,就兒臣的身子哪裏輪到兒臣來挑選家室。”


    司徒凜聞言,剛才還有著一絲希冀的心突然冷了下來,鳳陽這番話看似在貶低自己,可字字卻在告訴司徒凜,她很中意這門婚事,她願意遠嫁南疆。


    可看著自己費盡心思養了十多年的女兒,他心中終是有些不忍。


    “你若是想要嫁人,朕可以在夏照國境內為你尋一戶穩妥的人家,你身子弱,受不了長途跋涉。如今四海升平,你若是不願意,沒有人能強迫你遠嫁她鄉。”


    鳳陽怎能聽不出司徒凜話中的意思,她倒是有幾分欣喜的。


    畢竟當年北遼來和親的時候,司徒凜對驕陽是生了讓她去和親的想法的,父皇對自己到底是不一樣的,此刻,她覺得父皇好像對自己比對驕陽要更加寵愛些。


    可如今驕陽嫁給了蕭楓,她這般的身子那些高門大戶肯定是不會願意自己的嫡子娶她的,可若是嫁給庶子或者那些小門小戶,她又不願意。


    她絕對不能嫁得比驕陽差,她從小就不如驕陽,若是在人生大事上麵還比不上驕陽,那她這輩子算是徹徹底底輸了。


    “父皇,兒臣身為一國公主,享受著榮華富貴,如今若能用我的婚事換取南疆的安定,兒臣願意付出自己的一生。”


    司徒凜眸光一暗,顯然沒有想到鳳陽竟然有如此心思,他歎了口氣。


    “鳳陽,你身為皇室中人,應該清楚自古皇宮的人心思複雜,你一個弱女子去了異國他鄉,身邊沒有親人,處境會更加艱難,父皇不希望你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鳳陽微微一笑:“可是父皇,就算您將我嫁去其他人家,也一樣有複雜的關係需要處理。兒臣是公主,總不能下嫁吧?”


    “再說了,南邊常年戰亂,早已民不聊生,所有人都希望這場戰事能平定下來。這次南疆終於低頭,父皇總不能因為兒臣便拒絕了人家的和親,若是南疆因為此事再起戰亂,兒臣也於心不忍,更何況,我聽說那南疆二皇子長得玉樹臨風,府中也沒有正妃,這麽好的姻緣,兒臣不想錯過。”


    看著鳳陽一臉小女兒的期待模樣,司徒凜竟不知該如何勸說她。


    難道她真如太子所言,她早已見過南墨岩,對他動了心。


    他知道鳳陽早已對蕭楓心有所屬,可蕭楓也早已表明了對驕陽的心意。


    他將驕陽許配給蕭楓的時候,便對鳳陽充滿愧疚。


    如今鳳陽再次有了意中人,他心中自是一百個不願意,可若是再次拂了她的心思。


    鳳陽會不會恨上他。


    “鳳陽,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嗎?”


    鳳陽笑著看向司徒凜,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


    司徒凜緩緩抬起眼,若有所思看向鳳陽:“鳳陽,父皇一直待你不薄,你母妃當年的事,是父皇大意,父皇心中有愧於你。所以這些年來你與驕陽的小打小鬧父皇一直看在眼中,但從未指責過你。皇後從小將你帶在身邊,對你比對驕陽還要細心。”


    “可如今你長大了,蕭楓的事情並非父皇偏愛驕陽,而是她與蕭楓兩情相悅,蕭楓不喜歡你,即使父皇為你指婚,你也不會幸福。”


    “你那日闖入驕陽洞房的事情父皇也是知道的,朕雖然不知道你們那日說了些什麽,但朕想你也應該放下了這段感情。”


    “那南疆二皇子雖許你正妃之位,但你也應該知道他看中的不過是你的身份,是你身後的助力,但是朕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南疆的野心遠遠不止你背後的助力,你今日若執意選擇嫁去南疆,來日兩國開戰,朕絕不會因為你在南疆的皇室而心軟。”


    “你在宮中如何任性朕都可以容忍你,但朕決不允許自己養大的兒女背叛自己的國家,這一點你可懂?”


    鳳陽咬了咬唇,她雖然知道自己的和親是為了國家之間的利益,她隻是想嫁一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而已,她沒有那麽高尚,她對司徒凜說的那些話都是敷衍他的。


    可司徒凜的推心置腹卻讓她有了一絲猶豫,可那日南墨岩也是這般推心置腹,將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都告訴了她。


    所以這些日子她腦海裏總是徘徊著他說過的那些話,他一定不是騙她的。


    她恭敬地朝著司徒凜行了一禮:“父皇,兒臣已經決定了,南疆氣候溫和,更適合兒臣的身子,兒臣如今長大了,也該為父皇分憂了。”


    司徒凜看著眼前固執的鳳陽,知道她心思已定,自己怕是也改變不了。


    他一直以為鳳陽的性子單純,可如今看來她的野心並不小。


    從鳳陽宮出來的司徒凜,周身冷氣四溢。


    他從小寵愛著的皇子皇女,如今一個個都開始背叛他,想著如何來背棄他這個父皇了。


    司徒雪如此,司徒宇如此,如今鳳陽和司徒旭也開始對他這個父皇耍起了心思。


    他這個父親,當得還真是失敗。


    翌日,司徒凜便下旨將四公主鳳陽嫁去南疆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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