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司徒晉一臉疲憊入了府中,因為昨夜的事府中氣氛壓抑了不少。


    “暗一如何了?”


    幕影亦是一臉疲憊之色,昨夜死了那麽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沙啞著聲音迴道:“命是保住了,但是流血過多,太子妃說過幾日才能醒來。”


    “太子妃人在何處?”


    “在後院陪著小世子!”


    司徒晉剛入到後院,便見庭院中坐著的小小孩童正專心致誌寫著什麽,一旁的女子溫柔坐在旁邊搖著團扇。


    他心口驟然一鬆,身上的疲憊散去,抬步朝著兩人走去。


    蘇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手中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司徒晉。


    “夫君迴來了!”


    司徒睿轉過身子,嘴裏甜甜喊道:“父王!”


    那一刻,他在朝堂之上那些淩厲之氣散去,轉而柔和看向兩人。


    “睿兒在做什麽呢?”


    “我在畫畫呢!”


    司徒晉眼光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畫,也不知在畫些什麽,隻見素白的紙上他用毛筆粗粗描繪著,分辨不出畫的是何物。


    蘇櫻見他強裝的笑臉,一猜便知今日早朝定然是有人將黃金丟失之事擺在朝堂上為難了他。


    她笑著對睿兒說道:“睿兒在這裏自己玩一會,父王和母妃進屋說會話!”


    司徒睿低頭應道:“嗯!”


    司徒晉走進房中,歪著頭靠在軟榻之上,臉上難掩疲容。


    蘇櫻知他昨夜一夜未歸,迴城後剛躺下沒多久又到了上朝的時間。


    她靜靜坐在他身側,滿眼心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輕聲說道:“夫君。”


    司徒晉伸手將她拉入懷中,蘇櫻看了眼外麵院子中坐著的睿兒,正準備推開他,男人略帶疲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讓我靠靠.....”


    他躺下身子,將頭枕在蘇櫻的腿上,閉著眼眸滿足說道。


    “嗯,這樣子舒服多了,還是在家好....”


    蘇櫻雙腿被壓著,雖然不太舒服,但見他奔波了一夜,心中不忍,一動也不敢動。


    司徒晉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兩邊額頭上。


    “今天早上被人氣得額頭痛,替我捏捏....”


    蘇櫻心中一軟,替他輕輕按摩著兩邊的太陽穴。


    屋中一時寂寂無言。


    蘇櫻知道他自從迴了京城,當了太子之後不但要處理朝政,還每日盡量抽時間陪伴他們母子。


    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想想他們剛迴京那會,朝中無事,整日裏便是陪著他們母子。


    如今陪伴他們的時間少了,蘇櫻看著他每日忙得腳不沾地,也隻有迴到家中才能休息一時半刻。


    見她不說話,司徒晉睜開眼睛,看向正在認真給自己按捏的蘇櫻。


    “今日朝中的事情你不問問?”


    蘇櫻停下手中的動作,眸中微閃:“瞧著你的神色,定然是被人為難了,迴了家中我若是再問,你不是更累了。”


    司徒晉坐起身子,給自己和蘇櫻各倒了一杯茶道:“在你麵前我怎會嫌麻煩,不過今日早朝確實有人給我使絆子,你猜是誰?”


    蘇櫻眸中一亮:“夫君說的可是三殿下?”


    司徒晉迴眸一笑,點了點頭:”“娘子果然聰明,我這位三皇兄常年混跡青樓賭坊,就連名下的產業都是這些不入流的行當,因此一直在朝中寂寂無名,可今日早朝之上他可是出盡了風頭,連著父皇都高看了他幾分。”


    蘇櫻聽完,不由得愣住:“我隻知道最近三皇子與長公主殿下走得比較近,長公主如今都開始冷落二殿下,但沒想到三殿下倒是深藏不露。”


    可心裏卻生出了疑團,她遲疑問道:“既然他今日公然在朝堂與你為敵,那這黃金丟失一事是否也與他有關?”


    司徒晉勾唇冷冷一笑:“他今日將野心暴露出來,無非就是算準了我一定找不到黃金,在朝堂上逼著我讓我承諾三日之內找到黃金。可京城那麽大,附近的山脈連綿數千裏,更何況我如今手中毫無線索,他便是想以此將我拉下太子之位。”


    蘇櫻神情一震:“夫君這是許了三日之期!”


    司徒晉目光深沉幽冷:“我怎會上他的當,朝堂之上無人敢言,倒是嶽父大人向父皇進言,最後定下十日之期!”


    蘇櫻蹙眉道:“可這麽大批黃金,如今我們又沒有線索,十日之後若是找不到黃金,那......”


    司徒晉目光冰冷:“他今日如此在朝堂上逼迫倒是給我提了個醒,他一定是將黃金藏在了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否則以司徒宇如此能夠隱忍的性子怎會如此急迫。”


    蘇櫻神情凝重說道:“可現場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那黃金到底藏在哪裏?”


    司徒晉眸光冰冷:“這些日子我會派人盯著他,如今也隻能從他身上找線索。”


    蘇櫻聽後,默默歎了一口氣。


    屋中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屋外,司徒睿手中拿著他的畫開心地跑了進來,打破了屋中沉悶的氣氛。


    “父王,母妃,我畫好了!”


    他將手中的畫舉在胸前,兩隻小手沾滿墨汁,臉頰兩旁也沾了些許墨汁,像個小花貓站在兩人麵前,逗得兩人開懷一笑。


    蘇櫻拿出帕子替他拭去臉上的墨汁,暖聲問道:“這是畫的什麽?”


    隻見那畫上用黑黑的墨汁畫的淩亂不堪,依稀能夠辨認出有三個人。


    睿兒一臉開心地指著畫上興致勃勃介紹起來:“這是父王,母妃和我,我們三個在河邊釣魚,你們看,這魚竿上麵還有一條魚。”


    蘇櫻指著那黑黑墨汁塗滿的地方問道:“這便是你畫的河?”


    睿兒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黑色的便是河水,母妃你看,我們上次去的時候河邊還能坐著釣魚。可那日張廣跟我說,如今到了夏季,下雨多了,河裏漲水了,都沒法釣魚了。”


    一旁的司徒晉微微一怔,有什麽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司徒睿的頭發,讚許道:“睿兒畫得很好,不愧是父王的好兒子。”


    蘇櫻一時間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一臉茫然看向司徒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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