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來到七月,驕陽似火,天氣越發炎熱起來,蘇櫻腹中的胎兒眼看著八個月了,她越發犯懶,但為了生產的時候順利,她每日強迫自己多多走動。


    隻是天氣炎熱,走了不一會兒便開始汗流浹背,屋外的夏蟬倒是越發給力,饒是太陽再大,仍然聲嘶力竭地叫喚著。


    而京城的各大醫館中卻突然多了許多病人,症狀幾乎一致,腹瀉,頭疼,手腳發冷。


    剛開始大夫以為是中暑,便按照中暑的方子開藥,那些病人服用之後非但沒有好轉,症狀反而越發明顯。


    直到最先發病的那些人開始陸續死亡,隨後的十幾天裏,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


    大夫束手無策,他們這才慌了神,這時終於有人發現不對勁,開始懷疑是疫症來了。


    沈如明得到消息,不敢懈怠,當即將此事稟告上去。


    司徒凜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天氣炎熱,瘟疫若是蔓延開來,那場麵定然難以控製。


    他當即將宮中所有太醫派到疫情最嚴重的區域,經過太醫的會診,終於確認確是瘟疫無疑。


    最開始爆發的是城北,緊接著城東,城西區域也開始有人陸續死亡,京城中的百姓開始惴惴不安。


    司徒凜知道蘇櫻即將臨盆,本不想打擾蘇櫻。


    可如今局勢已經無法控製,不過數日時間,死亡的人數一直在增加。


    司徒凜明白疫情的可怕,立刻關閉了京城的出入通道,將病患隔離開來,並迅速將蘇櫻召進宮中。


    蘇櫻在府中雖未出門,但也已經得知此事。前世並沒有這場瘟疫,所有瘟疫的發病必然有原因。


    隻是京城附近既沒有天災,瘟疫又是從何而來?


    這場瘟疫來得太過於莫名其妙,蘇櫻一時間沒了頭緒。


    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東西最能摧毀人心中的信念,京城中的百姓人人自危。


    大家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門,一時間喧鬧的京城安靜得讓人心慌。


    大街上除了走動的士兵,其他人基本待在家中。


    而官府設置的看病區域裏麵人雖多,但基本上死氣沉沉,大夫焦頭爛額,病患有氣無力。


    殿外蟬聲陣陣,聒噪不已,聽得司徒凜心煩意亂,他朝著外麵的侍衛喝道:


    “給朕將那些蟬都趕走,一隻都不許留!晉王妃怎麽還沒進宮?”


    身邊的太監知他心情不好,不敢多言,趕忙下去。


    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蘇櫻進來,忙俯身行禮,低聲提醒道:


    “皇上心情不好,晉王妃小心些。”


    蘇櫻點了點頭,走到殿中,對著司徒凜行禮道:“參見父皇!”


    司徒凜見她到來,麵色終於舒緩不少,他看了眼蘇櫻高高隆起的肚子,猶豫道:


    “朕知道你即將臨盆,本不想打擾你,隻是這疫症越發嚴重。”


    “太醫院那邊至今都沒有研製出對付疫症的方子,就連爆發的源頭都找不到,朕心中實在擔憂,沒有辦法,隻能將你請到宮中來。”


    蘇櫻從袖中拿出一張藥方雙手奉上:“兒臣雖未親自去看過那些病患,但這些日子也諮詢過一些大夫。”


    “了解了一些情況,寫了一張方子,父皇不妨將這方子交給張太醫,讓他們找一些病患試試是否有效。”


    司徒凜伸手接過她的方子,麵上終於露出一絲喜色:


    “好,好......你倒是沒有讓朕失望,朕聽說王府周邊也有人染病,你不如住到宮中來,你如今月份大了,若是有個什麽事,淑妃也好照看著。”


    蘇櫻思索再三,還是點了點頭。


    她看到桌上的奏折問道:“父皇,兒臣聽說此次疫情主要集中在城北,城東,和城西,反而是城南隻有少數幾人染病,父皇有沒有想過為何城南染病的人少。”


    司徒凜沉了沉眉眼道:“朕也覺得奇怪,也曾派人去了城南看過,那些病患發病的症狀與其他地方並無區別,脈象也差不多,這一時之間也極為困惑。”


    “朕讓景兒也去排查過了,但始終沒有頭緒。”


    “父皇不用查了,兒臣知道原因。”殿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蘇櫻驚喜迴頭,便見司徒晉風塵仆仆從殿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同樣風塵仆仆的司徒景。


    “兒臣參見父皇!”兩人躬身行禮,司徒晉抬眸的瞬間目光看向蘇櫻,眼神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之上,嘴角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


    司徒凜見到二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司徒晉走到蘇櫻身側,低聲說了一句:“我迴來了!”


    蘇櫻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司徒凜蹙眉問道:“老七,你怎麽突然迴宮了?”


    司徒晉道:“兒臣聽說京城爆發瘟疫,當即便派人去京城周邊查訪,終於讓兒臣找到了疫病的源頭。”


    司徒凜疑惑問道:“源頭在哪裏?”


    司徒晉朝著身後的司徒景招了招手,司徒景將手中的地圖鋪展開來,幾人圍了上去。


    司徒晉一邊指著地圖一邊說道:“父皇請看,京城中的百姓用水多取汲水河的河水,汲水河從城北流經城東,最後從城西流出京城的範圍。”


    “唯獨城南的百姓因為距離汲水河較遠,所以大部分百姓的生活用水從另外一條河取用,故而城南發病的人數最少。”


    司徒凜思忖半刻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場疫症的源頭是水?”


    司徒晉頷首:“兒臣覺得是,疫病發生不過數日,京城中染病的百姓已經上萬。”


    “能這麽大麵積傳播隻能是與平常的日常吃食有關,而所有人都離不開又必須食用的隻有水,所以兒臣猜測定然是汲水河的水有問題。”


    司徒凜有些激動說道:“你說得對,朕將所有的情況都排除了一遍,竟沒想到問題出現在水源之上。”


    司徒景在一旁說道:“可是皇宮也在城北,而且我們的府邸都在城北,怎麽我們就沒有染病呢?”


    司徒凜略微思索一番,當即便明白了其中緣由:“皇城雖在城北,但當年建立皇宮的時候祖先便想到怕人會在水中投毒,便沒有將汲水河的河水引入皇宮,而是從城外運進來的。就連各大王府貴族的用水也是取用的地下水或者從城外的運泉水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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