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一看到老夫人和蘇權,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老夫人,大老爺。”


    劉姨娘見到張嬤嬤瞳孔瞬間收縮,眼神看向蘇蓮。


    蘇蓮此刻臉色霎時就白了起來,她朝著劉姨娘使了個眼色,劉姨娘收迴目光,心虛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蘇櫻冷冷質問道:“張嬤嬤,將劉姨娘這些年對曜兒做的事情一件不落的說出來,當著祖母和父親的麵讓他們看清楚身邊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蛇蠍毒婦?”


    劉姨娘見情況不妙,趕忙顫抖著身子跪了下來:“老夫人,可要為妾身做主啊,妾身自從進了相府,盡心盡力管理後院,從未出過任何差錯,三少爺雖然住在別院,每月的生活起居妾身也是親力親為地關照,從未又一天的懈怠,今日大小姐這番汙蔑妾身,這是要冤枉死妾身啊。”


    蘇櫻知她這是想在老夫人麵前博得幾分好感,一會老夫人能替她說句好話,她義正嚴詞地說道:“是不是冤枉也要等張嬤嬤說了才知道,姨娘這麽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辯白,莫非是做了虧心事怕被人抖落出來。”


    劉姨娘被這話一噎,當即反駁:“你...”


    話還未說出口,蘇權盛怒,一掌拍在桌子上:“你給我住嘴,大小姐說話,哪有你這個姨娘插嘴的份。”


    劉姨娘見到蘇權動怒,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蘇櫻朝著張嬤嬤使了個眼色,張嬤嬤渾身抖如篩糠,咽了咽口水說道:“劉姨娘剛接手府中中饋的時候對三少爺的飲食起居確實很重視,隻是這種好日子隻持續了一兩個月,三少爺身子弱,每日要用上好的藥材吊著性命,但是最近半年多以來,送到別院的藥材都換成了次等藥材,藥效也差了許多,三少爺的身子越來越弱,以前每日的平安脈,也變成了一月一次。”


    劉姨娘此刻臉色慘白,渾身輕顫。


    她突然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咬牙切齒地看向蘇櫻,慘笑一聲道:“大小姐這樣沒憑沒據地冤枉妾身,這是要妾身的命啊,一個別院的嬤嬤隨便幾句話,大小姐就想要將這虐待嫡子的罪名安在妾身身上,老夫人,妾身冤枉啊!”


    她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老夫人麵露難色道:“櫻兒,此話可不能亂講,中饋雖然由劉姨娘掌管,但這賬簿每月都是送到我這裏的,送往別院的物品我都一一過目了,確實都是上好的藥材。”


    蘇櫻朝著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說道:“祖母,若是沒有任何真憑實據,櫻兒是不會將這種事情鬧得祖母和父親麵前的。賬簿上麵采買的名貴藥材確實屬實,但送到落香別院的藥材是次品也是事實,劉姨娘先去藥店買了上好的藥材,再找身邊的下人將藥材轉賣出去,將轉賣的錢一部分買了普通的藥材,另外一個部分則進了自己的口袋。”


    劉姨娘瞳孔猛縮,不可置信地看著蘇櫻,她做的如此隱秘,蘇櫻是怎麽發現的。


    夏雨將一個男子從外麵帶了進來,蘇櫻指著那男子說道:“祖母,這是迴春堂的陳掌櫃,他可以證明孫女所說的話。”


    那陳掌櫃朝著老夫人和蘇權行了一禮。


    蘇櫻問道:“陳掌櫃,相府中的劉姨娘你可認識?”


    陳掌櫃目光看向劉姨娘說道:“認識!這位姨娘每月都會拿一些名貴的藥材,比如百年人參,鹿茸之類的過來換一些山參之類的普通藥材,中間的差額兌換成了銀票。”


    蘇權此刻已經怒火中燒,他強壓住怒氣沒有發作。


    劉姨娘此刻還想要狡辯:“你胡說,我從不認識你,你定是拿了人家的好處才來這裏汙蔑我的。”


    陳掌櫃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們迴春堂的銀票上麵都有迴春堂的標記,隻要將那銀票取來一看便知。”


    蘇櫻朝著春蘭使了個眼色,春蘭帶著幾個下人便去了劉姨娘的院子。


    很快,春蘭便拿著一疊銀票遞給蘇櫻,蘇櫻將那銀票遞給老夫人和蘇權。


    蘇權看過銀票後臉色驟變,他將那一疊銀票狠狠砸在劉姨娘的頭上,怒吼道:“你這個毒婦,你還有何話可說。”


    老夫人此刻也沉著臉,她說道:“劉氏,你糊塗啊,這府中的中饋如今都是你管著,你何苦為了些散碎銀子去害曜兒,幸好曜兒人沒事。”


    老夫人這話看似在責怪劉氏,實則在告訴眾人她做的這些不過貪財,沒有釀成大錯,並非故意要傷害府中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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