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財經大學成立與1992年,是一本院校。大門為一個巨大的飛舟模型。下午課間十分,四處可見來往的大學生在校園裏穿梭。


    陸景的車直入財大校園。在一個球形的建築物的廣場前花壇處見到穿著卡其布色長袖t恤、寶藍色牛仔褲的葉妍。


    “在校辦那裏沒問到於琴寒的聯係方式。”葉妍坐到車裏,一股沁人心脾的香風在車內飄散。她伸手挽了一下肩頭散落的頭發,女人味十足,“接下來怎麽辦?”


    陸景瞥了一眼葉妍玲瓏有致的曲線,“那等一等。過幾天這個案子就會動起來。到時候聯係於琴寒應該不難。”


    葉妍漂亮的大眼睛裏閃動的明亮的光彩,“陸景,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愛心了?這件事到時候算我一份。”中午的時候,陸景大致和她說了說於琴寒的事情。


    陸景笑了笑,沒吱聲。心裏歎了口氣:這點小事不值得說到,隻是盡一份心意。不平之事何其多,自己哪管不過來。遇到了就盡盡心意吧。


    …


    午後的陽光從布滿爬山虎的牆壁上照了過來。朱然節拿起茶杯,反複的摩挲著茶杯柄。陸景的消息讓他感到震驚。同時,他也覺察到陸景是傾向於追查那件案子。


    朱然節歎了口氣,“唉,年輕人就是熱血啊。”楊修武想拿下高呈彥,這裏麵還摻合了組織部部長王田虎。


    “老高,你這是自作自受。我也幫不了你。”朱然節低聲自語。高呈彥可以下去,但人選不能按照楊修武的意思來。官場之上,領先一步布局,就會取得先機。憑陸景帶給他的這個消息,就值得他幫助陸景拿到許家手中市商行的股份。


    隻是,他原本是想在建業市搞個大工程來彰顯他的政績的計劃落空了。


    想了想,朱然節下定決心,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楊修武的電話,“市長,有空吧?我去你那兒坐坐。”


    幾分鍾之後,朱然節慢悠悠的拿著茶杯走到楊修武的辦公室。楊修武熱情的招唿朱然節落座,“書記有事喊我過去就行。”


    朱然節擺擺手,“咱們不講那些虛的。是這樣,市商行的事情我考慮了一下,我覺得還是要徹查謠言從而何來,要從源頭上處理。該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市商行目前在我市的經濟活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我們要給予其強有力的支持。”


    楊修武沉默著抽煙。老朱說的比唱的好聽,調子和昨天相比完全變了,看來陸景又給了他新的好處。“案子正在調查中。”


    朱然節皺眉,“市長,你知道市商行準備提供5個億的融資給信息產業區。我的意見是這個信息產業區不辦了,也要把某些害群之馬先踢出去。景華投資完全有能力搞好市商行的運作,也完全有能力接收那些人退出的股份,”


    楊修武詫異的看朱然節一眼:老朱這支持力度有點大了。老朱要是不搞信息產業區,他還釣什麽魚。莫非他覺察到高呈彥有問題?


    昨天市商行已經徹底擊破謠言,短期之內,他沒有機會掌控市商行,也卡不住老朱的脖子。許雲策還是急躁了點,以至於錯失良機。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拿下市商行之後,而老朱又把信息產業區的搞起來了。那麽他控製著老朱的資金來源,就等於是手裏拿了一張好牌,屆時可以完全的掌握建業。老朱翻不起浪花來。


    但,現在他這個計劃被打亂了。


    “我會尊重書記這個意見。”楊修武不置可否的說道。許家有十個億的投資會陸續落在建業。他得考慮下這方麵的因素。


    “恩,我等市長的好消息。”朱然節點點頭,拿著水杯離開。楊修武那句話可以理解為同意,也可以理解為不同意。具體怎麽樣,那要看他怎麽想了。


    等朱然節離開,楊修武琢磨了一下,按了內線,“小鍾,通知遲秘書長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


    華燈初上,市區內寬闊的馬路上擠滿了迴家的小車。一輛小車內,遲聲朝想起下班前楊市長和他的談話。拿起電話打個陽黎新:“小新,晚上我請你在金秋酒家吃飯。”


    “好的,遲叔叔。”電話那頭,陽黎新答應下來,還能聽到女子的笑聲。


    “老楊,去金秋酒家。”遲聲朝對前麵的司機吩咐道。


    黑色的捷達車在十字路口左拐,很快遍到了金秋酒家。遲聲朝要了一個包廂,點了菜,沒幾分鍾就穿著咖啡色夾克的陽黎新就笑著走進來,“遲叔叔,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我來晚了。”


    遲聲朝微微一笑,擺手笑道:“沒事,我也是臨時想起來請你吃飯。我通知上菜,邊吃邊聊。”


    陽黎新點頭。他知道遲聲朝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請他吃飯,看來這個謎底想要揭開,還要等一會。


    金秋酒家的上菜速度很快,吩咐下去之後,十五分鍾點的4道菜就都端了上來。遲聲朝夾著一塊豆腐,問道:“小新,陽家對市商行是個什麽態度?”


    陽黎新疑惑的看向遲聲朝。遲聲朝吸著豆腐,“你知道昨天楊市長聽到市商行資金充足的消息是怎麽說的嗎?小兒誤事。”


    陽黎新吃了一驚,這個話就有些重了。可以說楊修武對許家有相當程度的不滿。


    遲聲朝繼續道:“今天朱書記又和楊市長談了談,要求嚴懲造謠者,話裏的意思是希望許家轉讓市商行的股份。”


    陽黎新琢磨了一下,輕聲說道:“許家在建業有醫藥園的投資。”陽家對接手市商行那麽一家小銀行沒什麽興趣。


    遲聲朝胸有成竹的一笑,“落地的投資自然沒問題,關鍵後續資金的問題。”


    陽黎新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向楊市長投誠的機會。蘇江省內秦係和江南係半分天下。楊修武就是江南係力量的代表人物。


    “我會拿到許雲策造謠的證據。”


    遲聲朝讚許的看了陽黎新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孺子可教也!


    …


    建業市商業銀行泄密以及造謠危害公共秩序的案子每天都會有新的進展。建業市警方一步一步的抽絲剝繭,涉案人以及追查到市商行的一名副行長身上。


    對經曆過擠兌風潮的建業市商業銀行,建業市、蘇江省的財經媒體都關注著這件案子的後續走向。


    所以陸景在京城也能知道大概的端倪。五一節假期間,二表姐羅薇喬遷新居,特意打電話給陸景讓他迴京城道賀。


    五月三曰,許雲策同意低價轉讓市商行的股份,但是要求見陸景一麵。本來要去江州的陸景,隻得再次返迴建業。


    和許雲策約在市商行附近的建業皇冠酒店見麵。上午的陽光灑進會議室裏,有著難得清靜。窗外依稀可聽見車鳴聲。


    許雲策扶手站在窗前,遙望著6層樓高的市商行。本來他要是入住那間建築,二十年之後,他在家中的地位覺得不會低於明州商業銀行那一係。可惜啊…。


    聽到腳步聲,許雲策轉過身,看到陸景推開們走進來,陸景的臉上掛著清淡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痛扁他一頓的笑容。


    約十天不見,許雲策看起來似乎憔悴了許多。陸景拉開椅子坐下,單刀直入,“你要見我有什麽事嗎?”


    “隻是想告訴你,以後別犯在我手上了。”許雲策冷聲說道。


    “就這句話?也太對不起我的飛機票錢了。”陸景抽出一支煙,諷刺的說道。


    許雲策青筋暴起,右手握成拳頭,一字一頓的道:“我是認真的。”


    陸景擺擺手,不以為意的一笑。他相信許雲策不會無聊到要見他一麵就為了威脅他。威脅一個勝利者,那不過是負犬遠吠。


    “我要提醒你注意陽黎新和遲聲朝。他們已經徹底倒向楊修武。”


    陸景微愣,心裏一動,“那天在金秋酒家你身邊的青年就是陽黎新?”


    許雲策點點頭,吃驚的打量了陸景一會兒。半響,歎了口氣,“我現在發現我敗在你手上也不全是陽黎新背後捅了我一刀的原因。”


    有故事,陸景來了些興趣。朱然節沒說他怎麽和楊修武談判。楊修武那邊如何壓迫許雲策更是不知道。聽許雲策這話鋒,似乎和陽黎新有關係。


    他在建業也呆了一段時間,蘇江省內第一富豪家族陽家他當然有所耳聞。


    “來自盟友的鈍刀子割喉比敵人鋒利的匕首插入心髒還痛。”


    陸景哂笑,看樣子陽黎新把許雲策坑得不輕,這麽深刻反省的話都說出來。


    許雲策留意到陸景的笑容,繼續說道:“陽家總資產價值有二百多個億,涉及重型機械、飲料、投資行業。如果,他們傾力幫助楊修武,江州不可能競爭得過建業。”他作為許家子弟當然知道楊修武和陸江的派係接班人之爭。


    陸景不動聲色的抽著煙。他根本就不信許雲策的話,這樣的大家族根本不可能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所謂傾力幫助楊修武隻是一句恫嚇之詞。


    更何況,楊家所掌握的經濟實力,又豈是陽家所能比。


    錢不是非要放到自己名下才算是經濟實力,而是指的所能調動的資金多少。


    就楊修武的父親楊濟方,共和國第一石油集團的副總,幫楊修武拉幾個大項目,就抵掉陽家的大部分資產。當然,楊濟方要是腦子沒抽的話肯定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幫他兒子。


    許雲策見陸景無動於衷,想了想,拿了一份文件出來,“這是陽家的資料。你大哥想要競爭過楊修武,這份資料或許對你有點幫助。”陽黎新賣他一次,他賣陽家一次又何妨?


    “我自有分寸。”陸景毫不客氣的笑納。許雲策這是打算挑撥他和陽家爭鬥。先拿下再說,“沒什麽事我先走了。”說著,站起來,詭異的一笑,貌似很認真的說道:“謝謝!”說完,施施然的離開。


    門關上,陸景的背影消失。許雲策感覺有些內傷,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然後陸景最後一句“謝謝”怎麽聽起來諷刺意味十足。謝謝自己把事情搞砸,讓他有借口把許家提出市商行?


    “艸!”許雲策飛起一腳提到椅子上。旋即,又痛的叫起來。椅子太沉,腳受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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