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漫抬起頭,無視他炙熱的目光和滾燙的唿吸,她迎著一切和他對視著,眼裏是不卑不亢:「我不去,你想怎麽樣?殺了我嗎?那你現在就動手啊!」


    她挑釁著,將自己的脖子遞了過去。


    昏沉的車子裏,一切危險的氣息交織、糾纏著。


    時漫仰起頭,她一副不要命的樣子,臉上也沒出現任何該有的懼意。


    生和死,她好像看得都淡了。


    傅斯年看著她,始終保持沉默,隻是掛在嘴角的那抹輕佻的笑,一點點化為烏有,最終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冷冽中。


    他不動,時漫繼續挑釁:「傅斯年,你動手啊!」


    她抓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掐:「你不是最會這一招了嗎?你不是想讓我給餘光煦贖罪嗎?我就在這裏,你為什麽不動手了?你捨不得了嗎?」


    時漫一句一句挑釁,一步一步踩踏傅斯年的底線。


    傅斯年危險眯眸,幹脆的扣住她細嫩的脖子,他蠻橫粗暴,五指一點點的收緊,直到時漫的臉色變了,他又倏然收了力道。


    傾身壓過去後,他滾燙的身軀貼著時漫冰冷的身子,他在她耳畔輕語:「捨不得?嗬,你還真是會高看你自己。」


    他的話,是嘲諷,是不屑,是毫不在意。


    時漫稍稍往旁邊挪了一點,她側首盯著傅斯年隱匿在暗光下的麵龐看,她冷笑說:「傅斯年,我覺得你可悲。」


    她的聲音雖然很小,卻精準的打擊著他的狂傲。


    他失了理智,大力將她整個人搪在車窗玻璃上,他扼住她的脖子,眉眼邪氣的盯著她看。


    半響,他驀地笑了:「死多容易啊,時漫,我怎麽可能會成全你!我就是要讓你生不如死,就是要讓你看著時家沒落,就是要讓你來求我!」


    他生氣至極,什麽難聽的話都說了。


    說完,他重重鬆開她,又平視前方,看著車子前方熱鬧喧譁的街道,同時從齒縫裏溢出毫無溫度的一句話:「時漫,你可以滾了。」


    時漫呆呆的坐直身體,又將衣服給整理好。


    淚水早已經幹了,傅斯年怎麽對她,她都已經哭不出來了。


    周臨在合適的地方剎停了車,時漫也不做停留,推開車門就下去了。


    車子駛離,漸漸消失在車水馬的大路上。


    車裏,傅斯年抬手捏了捏眉心。


    幾秒鍾後,他放下捏眉心的手去看車窗外,同時吩咐說:「就在前麵停吧,我自己開車迴去,你去盯著她。」


    周臨愣了一下,明顯疑惑:「傅先生,是讓我送太太迴去嗎?」


    傅斯年交代說:「不用,隻需要確保她沒事就行。」


    周臨領命,「嗯」了一聲。


    車子剛停好,周臨還沒下去,傅斯年莫名的又多說了一句:「還沒離婚之前,她都是我的女人,我侮辱她可以,但別人不行!」


    周臨明白,傅斯年這是害怕剛剛的事情再發生。


    周臨剛離開,傅斯年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他垂首看一眼,接聽了電話。


    電話對麵,是傅斯年後媽穆秋的聲音:「聯繫時漫了嗎?她願不願意迴去照顧你爸爸?」


    第22章 因為喜歡,而非利用


    傅延廷腿骨折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國外,而穆秋在得知此事之後,並沒有立馬要求迴來,而是在等時漫的消息。


    傅斯年還坐在後排,他摸出煙盒,抖出一根煙夾在手指間,他並沒有選擇點燃,而是凝著眼前的虛無迴答了穆秋的問題:「她不願意迴來。」


    這話一出口,穆秋就生氣的指責說:「斯年,你好歹也是柏城的頭號商人,誰不給你幾分麵子?你再看看你這個妻子,你爸爸都骨折住院了,她居然還不迴去照顧,你看看這人真的能拿得出手嗎?」


    穆秋說話時,傅斯年點燃了香菸,零星的一點紅色落在他眼底,他雙眸迸射出來的寒意像能將人給溺斃一般。


    好久,他才冷冷的出聲詢問:「那你呢?你不能迴來照顧嗎?」


    並非是為時漫說話,而是傅斯年確實不滿穆秋的行為。


    可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媽,他很少去過問她的事情。


    穆秋大概還沒有聽出傅斯年的不悅,語氣仍舊是強勢的:「你爸爸是受傷了,我這個當妻子的人也確實應該迴來照顧,可杳杳在國外讀書,我怎麽可能放心她一個人在國外?真要二選一的話,那我不得選杳杳嗎?」


    傅斯年猛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中,他的臉色倏然就陰沉了下來。


    穆秋還沒有住嘴,還在說:「斯年,你是家裏大的,理應多承擔一些,杳杳學業重,我是真沒時間迴來照顧他,這一次啊,我就先不迴來了,你找個護工照顧他吧,他腿腳不便,作不了的。」


    傅斯年吐出煙霧,聲音冷得像是冰霜一樣:「說完了?」


    隔著電話線,穆秋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什麽,她收斂了囂張氣焰,聲線顫顫的迴一聲:「嗯……說……說完了。」


    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觸怒了傅斯年。


    嫁給傅延廷後,穆秋才生下傅杳杳,因為傅斯年的能力,他們才能過上好日子。


    得罪了傅斯年,她未必能在國外過安生日子。


    傅斯年徒手撚滅香菸,隨手丟在了車窗外,他猩紅暴怒的眼底,是一片嗜血的冷漠:「不想迴來的話,那就永遠不用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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