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了蹙眉,掀開簾子往外邊一看後,眉頭鎖得更緊了。


    ——前方街道上,慕行之和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正在拉扯。


    第15章


    奇怪的畫


    「爹,你是我爹。你是我爹啊,你怎麽不認我呢?」女子看著比顧枝枝大一點,頭髮全部挽起,從顧枝枝的角度看過去是一個歪歪扭扭的婦人髮髻。


    「姑娘,你看我這個年齡,也不像是你爹呀。」


    慕行之兩手無措的舉在胸前停留,整個人身體往後側,眼睛瞥到顧枝枝的到來後,溢著水光的眸子透露求救的信號。


    「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他才剛及冠,怎麽也不會有姑娘你這麽大的孩子。」顧枝枝看女子抓得緊,怕傷到人家也就沒去拉扯,試圖和她先講道理。


    「不,他就是我爹。我爹就長這個樣。」那個女子不理會顧枝枝的話,一個勁的抱著慕行之,如今還抱得越發的緊。


    「要不先移送官府?我猜她可能是走丟了的。」顧枝枝看女子精神恍惚的樣子,便對著慕行之說道。


    「我不要去官府,我不要去。那裏有壞人,我怕怕,爹爹保護我。」女子一聽到「官府」這兩字就好像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瑟瑟發抖的往慕行之懷裏躲,臉埋在臂彎裏,說出的話字裏行間也帶著驚恐。


    「那就先帶迴去吧。」顧枝枝對上慕行之求救的眼神也無可奈何,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要不你先帶著她吧,等會迴了顧宅讓柯大夫看看她。」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迴去,到了顧宅要下車的時候,顧枝枝才記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麽。


    她本來要順路去看看醫館裏的那個人的,結果忘記了直接迴來了。


    既然迴來就迴來了吧,等會讓凝露去捎個口信就好了。顧枝枝摸了摸額頭想。


    *


    「這位姑娘可能是遭受了什麽大的刺激,現在有一點失心瘋的前兆,但不是特別嚴重,調養調養不要再受刺激是可以恢復的。」柯大夫先是把脈後是掀開女子的眼皮看眼睛,然後思量了一番才下定論。


    顧枝枝看著對方現在坐在床榻上,手緊緊抓著慕行之的衣袖下擺,整個人不哭不鬧的樣子,很難想像對方遭遇了什麽。


    「她不想去官府,應該是那裏有什麽心思惡毒之人曾經對她做過什麽,要不就先留她在顧宅吧,正巧可以讓柯大夫給她調理身體。」顧枝枝倒也不是聖母,但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她是不可能把人往火坑裏推。


    「都聽小姐的,剛好我最近也沒什麽事。」柯大夫說。


    「枝枝人真好,我也覺得這個方法可以。但是……」慕行之看了看自己被抓著的衣袖,欲言又止。


    顧枝枝幫不了慕行之,她選擇忽視掉對方的眼神。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呀?」她坐到女子邊上,語調溫柔的問她。


    大概是聲音太溫柔觸碰到了女子藏在心底的事情,她抓著慕行之的手就撒了開去,直接轉向抱著顧枝枝的手臂,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娘,你別不要丫丫,丫丫很聽話的。爹爹不在了你不要也走,有丫丫陪著你。」


    「乖,不哭。」顧枝枝可不像慕行之那樣束手無策,她動作輕緩的拍了拍對方的背,語調輕柔的安撫對方。


    「嗚嗚嗚。」


    「娘親不記得事了,丫丫可以和娘親說說發生了什麽嗎?」顧枝枝試探的問。


    丫丫的情緒在顧枝枝的安撫下漸漸穩定了下來,她抽抽涕涕的說道:「爹爹變壞了,和姨姨跑了,娘親你說你也要離開丫丫,家裏就隻有丫丫一個人,丫丫走啊走到處找不到人,夫君就來找丫丫了。」


    「夫君,是夫君來了,娘親保護丫丫,夫君好壞,丫丫渾身都疼。」仿佛眼前出現了什麽畫麵,丫丫蹭的一下縮進了顧枝枝懷裏,字不成句一直發抖。


    「沒事,他找不到你的,丫丫睡一覺,娘親一直在。」顧枝枝給她順了順背脊,哼著不成調的童謠。


    漸漸的,丫丫趴在顧枝枝的懷裏睡了過去,臉上還留著未幹的淚痕。


    把丫丫放平讓她躺好後,顧枝枝叫來小丫鬟給她擦擦臉,順便給她換上一件新的衣裳,這才和慕行之柯大夫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接下去這段時日就勞煩柯叔了。」


    「小姐客氣了。」柯大夫微微一屈身,表示自己會好好照顧裏邊的人後,才離開院子去處理草藥。


    等柯大夫走後,院子裏就隻剩下顧枝枝和慕行之了。前者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麽,後者盯著前者想些說什麽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顧枝枝邊走出院子邊說道:「天機閣的情報組織現在斷掉了,不然還可以查一下丫丫經歷了什麽事情。」


    其實知不知道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差,但或許是被叫了一聲娘親,顧枝枝就對丫丫上心了。


    「枝枝放心,這件事我來辦就好啦。鑄劍山莊也有自己的一條消息來源道路的。」慕行之見顧枝枝沉悶的模樣,從後邊繞過去,拍拍胸膛作保證。


    「如果沒有查到什麽也沒關係。」在顧枝枝看來鑄劍山莊的信息渠道到底比不得天機閣來得細緻。


    「不會的,鑄劍山莊可以找到。」慕行之肯定道。


    因為丫丫的時候耽誤了一點時間,顧枝枝迴到自己的小院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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