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醇厚深情,林燦耳廓越來越燙,不由有些苦惱。


    昨夜真的太放縱了,可想而知表哥今早等不到人會作何猜想,他定然已經全都猜到了。


    林燦忍不住湊在君洄耳邊低聲詢問,「是你將我抱上馬車的?」


    「不然呢?」


    完了。


    她猜的果然沒錯,表哥一定全都知道了。


    林燦摳著手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對麵的柳呈霄,見對方正眸光淡淡地看著自己,頓時脊背發緊渾身不自然起來。


    「哥......那個,我......」


    柳呈霄無聲地沉了口氣,移開視線看向後麵的君洄,「世子殿下,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送了這麽遠你是不是該下車了。」


    君洄嘴角的弧度變淺,聞言眸子冷淡的從他臉上掠過,垂眸落在林燦身上,「我走了。」


    林燦感覺到落在腰上的手在一點點收緊,有些莫名的情緒隨著離別即在眼前漸漸變得洶湧。


    她點點頭,「好。」


    「聽風和隨波逐流依舊跟著你,沿途的樓外樓分部也會提前安排好食宿,負責接應你們。」


    林燦心底悸動,忍著喉頭的酸脹笑了笑,「嗯,謝謝。」


    「燦燦。」君洄皺起了眉,「永遠不要對我說這兩個字,你和我都不需要。」


    「......」


    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不舍的情緒,君洄突然抬手摸向她的領口。


    對麵的柳呈霄臉色微變,林燦身體都忍不住怔了一下,卻見君洄手指一挑一直掛在林燦脖頸間的黑繩被挑了出來。


    出手溫潤的玉牌落在手心,君洄垂眸看著,嗓音醇厚道:「這塊麒麟牌是皇爺爺去世時留給我的,我從小一直帶在身上,後來成立樓外樓我便將它作為樓外樓的信物。」


    什麽?!


    林燦震驚地看向眼前的麒麟牌,「樓外樓的信物?」


    她猛地想起當時君洄將這塊牌子扔給自己做抵押的時候,阿琪的神色。


    「我.....不知道.......」這玉牌對你竟如此重要。


    看懂林燦眼底的意思,君洄握著林燦的手將玉牌塞進她掌心,「從我決定給你那一日起,就沒打算收迴。」


    「拿著這塊麒麟牌你可以隨意調動四國任意一處樓外樓分部,聽風他們會從旁協助你。」


    林燦心頭晃動,就聽到男人盯著自己眉目深邃道:「保護好自己,等我。」


    「.......好。」


    馬車停了,阿琪一路駕著馬跟在後麵,很快見自家主子從馬車上下來。


    林燦掀開車簾看著站在車外的君洄,離別的愁緒加上濃濃的不舍蠶食著兩人的心頭。


    千言萬語,在真正分別的這一刻都無法代替內心的波動。


    駕車的是聽風,隨波逐流駕馬跟在旁邊,君洄沉聲交代幾人,「照顧好林燦。」


    他沒有說什麽狠話,但若是出事後果幾人心底都清楚。


    何況這麽久了,聽風幾人早就將林燦當成了自己的另一個主子。


    聽風頷首,「主子放心,屬下們定會誓死保護公子周全。」


    林燦的身份畢竟還未徹底公開,在南炎她還是護國公府的小孫子,因此出發前君洄親手給她換上了男裝。


    「你就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君洄看著近在咫尺的林燦,眸底的流光湧動著不舍的情緒,他勾勾唇卻沒有一絲笑意,「等我。」


    看著向來沉穩淡漠的男人再一次安頓自己,林燦終於忍不住,半個身子鑽出車窗,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貼了上去。


    兩片唇緊緊地覆在一起,似乎想要將彼此刻在心底。


    這個吻很快便結束,林燦利落地鑽迴馬車,再沒有朝外看一眼,「走吧。」


    馬車緩緩行駛,越來越遠,很快便消失在遠處的轉角後。


    君洄站在原地,像一隻孤寂的雄鷹,背影都是落寞。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少女的香甜和溫度,但握緊手心卻隻有空氣,再觸不到那個溫軟的人。


    燦燦......燦燦......燦燦......


    君洄在心底瘋狂地叫著林燦的名字,似乎這樣才能讓他覺得林燦還在自己身邊。


    「等我。」他眸光沉沉地盯著空無一人的遠方。


    隨後翻身上馬,一言不發頭也不迴地朝著來路打馬而去。


    ......


    從帝京到黎城漫漫長路,當時林燦跟著君洄來的時候,沒日沒夜快馬加鞭也用了近十天的時間。


    這一次有柳呈霄,他們坐的還是馬車,雖然也沒敢多耽擱,但進入黎城地界時已然是半個月之後。


    這期間柳呈霄收到了滁州的來信,說是南炎多地都出現了摧心冥芽的身影,失蹤的人也已經從邊境漸漸蔓延到內地的一些城鎮。


    這個消息讓兩人的心情很是沉重,尤其是一直沒有爺爺的消息,林燦心底不安極了。


    然而就在他們進入黎城地界的時候,她竟然收到一封信。


    信是在他們路過永寧鎮的時候一個茶鋪老闆交給她的,說是有人五天前放在這,讓他無比交給一個過路的俊俏少年。


    林燦疑惑不已,展開信隻看了幾行眉頭便瞬間皺了起來。


    信竟然是沈逸留的,而等她將幾頁紙的信全都看完時,臉色已經沉到不能再沉。


    「容胤!」


    柳呈霄一震,沒想到林燦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直言皇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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